“好,就算你不相信他们会赔偿。那不是还有法律吗?你放心,舅舅的事我一定管,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我就替舅舅打官司,告他们。受伤的不止我们一家,大家拧成一股绳,难道还怕胳膊拧不过大腿?”
“你说的轻巧,告他们?”吴丽气势一弱,眼中的泪花又闪了闪。
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那一种人。
虽然刚刚在秦家问面前表现的很凶悍,可因为没文化,真要是让她来硬的,与那些有钱人正面杠,她反而气短了。
吴丽心事重重的在前面走,突然,她想起什么,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何曼。
“臭丫头,我才想起来。你现在工作的地方就是鼎天世纪吧?上次陪你来搬东西的,不正是那个姓安的?”
吴丽恍然大悟,诧异又愤怒的将何曼从头到量到脚:“好啊。我说姓安的怎么没露面,是不是你给他通风报信了?刚刚让你去交费,你连五万块钱都不肯拿!你和姓安的沆瀣一气,恩将仇报,想害死你舅舅是不是?”
她突然恶狠狠的朝何曼扑过来,何曼向后一躲,才没被吴丽伤到。
“舅妈,你什么意思?舅舅是从小到大,除了外婆对我最好的人,我为什么要害他?”
面对指责,何曼觉的自己很委屈。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表妹弄丢了你的镯子,怪我们把你赶出了何家?”
“你……”何曼被吴丽的无理取闹气的不轻,“神经病!”
“没良心的东西!”吴丽又冲上来,扬起手又快又狠的抽了何曼一个耳光。
她动作太快了,何曼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处已是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我是替你舅舅打的!等你舅舅醒了,让他知道,你和姓安的狼狈为奸,欺负我们这些底层劳动者,你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吴丽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将所有的原罪都怪到何曼身上,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她。
何曼捂着打肿的脸颊,如果放在平时,她非要和这个所谓的舅妈好好理论一番。
可是现在,因为她是鼎天世纪的一员,因为公司做下的这些肮脏事,她和那个秦家问一样,既无辜又委屈,却又有冤无处申,只是咬紧牙关,默默的承受着。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给我滚!你这个白眼狼,何家从此以后,再也不指望你半分!”
吴丽挡住去楼上的路,不准何曼再去看望她舅舅,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妈,我爸怎么样了?”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经过,匆匆赶来的何小雨见两人剑拔弩张的,以为何曼又在欺负她妈妈,赶紧挡在吴丽面前。
吴丽看到女儿,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小雨,你还知道回来呀。你再不回来,你爸爸就要被这贱人和她的奸夫给害死了。”
她拉着女儿泣不成声,衣着华丽的何小雨回头,鄙夷的朝何曼看了一眼。
“早就跟你们说了,外面的人靠不住。爸不信,还偏偏向着她说话。”何小雨又恶狠狠的瞪了何曼一眼,“你还不赶紧滚!以后我们何家的事你少插手!”
何小雨转身,又去给她妈擦眼泪了。
何曼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知道,再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何小雨和吴丽怎么误会她都无所谓,她在意的只是舅舅。
她吸了吸鼻子,又朝楼上看了一眼,最后,目光又落在背对着她互诉衷肠的母女俩身上。
“小雨,我知道是那个人送你过来的。如果不想让你爸爸失望的话,就别用那个人的脏钱。我不知道那只镯子,你是真的卖了,还是偷偷藏了起来。如果还在的话,你把它卖掉,用这些钱替舅舅治疗,至少,这钱是干净的。”
“你有完没完!”何小雨突然转身,脸色凌厉的瞪着何曼,仿佛下一秒就要撕了她。
“照顾好你爸爸,好自为之!”
何曼不想和她斗气,转身走了。
这是她最耻辱的一天,而令她耻辱的源头正是安以桀和他所在的公司。
她一心一意服务和效忠的企业,却成了令她最爱的亲人受到莫大伤害的罪魁祸首。
而她还幻想在这家企业里大有作为,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这一场梦,终究是她醒的太晚。
医院楼下,一辆豪华越野车停在那里。何曼看了眼车牌号,鄙夷的轻笑了一声。
走近了,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果然看到那张令她厌恶的脸。
“董文宣,我奉劝你,给自己积点德,离何小雨远一点!她还不到二十岁,你害了那么多人还不够,非要和我们何家过不去吗?”
何曼紧紧的握着拳头,只恨她的拳头不够硬,不能一拳将眼前这张令人憎恶的脸砸个稀巴烂。
她知道,吴丽和何小雨那么厌恶她,她还替她们说话真的很贱。可何小雨是她舅舅唯一的女儿呀,舅舅从小将她捧在手心里。
何曼不知道能为疼她的舅舅做点什么,她厚着脸皮一贴再贴只是希望何小雨能够早一点醒悟,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不要让她爸爸失望。
车窗内,面对她的愤怒,董文宣笑的恣意而又放肆。
“何小姐果然在这里,看来,你对你这个舅舅还挺有心。可是,我就不懂了,之前我喜欢你,你要死要活的,不肯依我。现在,我喜欢别人了,你又要死要活的,让我不要喜欢别人。难道说,何小姐口是心非,其实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容易。你跟着我,我甩了你表妹,怎么样?”
董文宣色气满满的将何曼从头到量到脚,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个人,而是一盘令他垂涎欲滴的菜,他的手从车窗内探出来,想拉一拉何曼的手,却被她飞快的甩开了。
“曼曼,你看不出来吗?小雨就是小一号的你。爷的品味没变,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型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我的建议。放心,我对女人很大方的。你跟了我,你舅舅的治疗完全不是问题。你更不用跑到安以桀那里累死累活的,最后才发现,为虎作伥,白忙活一回。怎么样?被亲人误会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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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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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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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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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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