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经过那段危险的路段时,有点塞车。
两辆警车,外加一辆救护车堵住了路,小李往前探了探脖子,隐约看到几个医护人员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往救护车上送。
“有人翻车了吗?”许倾倾也朝前面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问。
“是张松。”小李肯定的说。
许倾倾一窒。
“刚才我们经过这里,陆总让我超车,把张松的车挤到了路边的沟里。”小李睨着许倾倾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这里地势险峻,这一跌下去可够呛。”
许倾倾以手撑头,仍若有所思的朝前望着。
只是,灰败的心情因为小李的一番话似乎变好了一些,也没那么沮丧了。
“你们老板够腹黑的,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往严重了说,可是犯罪。”许倾倾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讥诮了一句。
“天地良心,我们可什么也没做!”小李梗着脖子自证清白,他之前,最多是别了下对方的车,谁让他酒驾,掌握不好方向盘,冲下隔离带,怪他咯?
许倾倾笑笑,不置可否的摇头。
这只臭狐狸,她还以为,他真能忍了这口气呢。
闭上眼睛,缓了会儿神,再睁开眼睛时,车子已驶回她和莫逸尘之前住过的酒店。
许倾倾先让小李回去了,她自己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打开门,下车,整个人有些疲惫的靠在车身上。
不远处,有萤火虫似的火光亮了一下,许倾倾望过去。
莫逸尘也靠在那辆商务车上,徐徐点燃一支烟。
远远的,许倾倾打量着他。
他今天喝了三杯白酒,依旧脸不红心不乱,神智清明,看来,从前那些醉酒的表现都是装的。
哼,臭狐狸!腹黑的狐狸,就知道骗她!
许倾倾一回想之前酒桌上他的表现就气不打一处来,以至于看也不想看他,赌气似的,她锁了车就走。
他的车停在前面,她要穿过停车场,必须从他身边经过。
许倾倾走的很快,却还是与他擦肩而过时被他紧紧扣住手腕,一把扯向他怀里。
“长本事了是吧?敢陪男人喝酒了!”他声音冷窒,却带着股怨气。
“某人不也喝的挺痛快?”许倾倾毫不示弱,凛然的迎上他的质问。
她口中的酒气喷在莫逸尘脸上,他紧拧了眉,眸子又是骤然一缩。
“谁让你来的?你总是这样不听话!我让你往东,你偏往西!你当陈迟是什么人?他是恶狼,你就是待宰的羔羊。你那点小聪明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可你偏偏还伸长了脖子往人家面前送!许倾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他气不可遏,看来,真的被她气到了。
许倾倾轻轻一笑,伸出手,用她葱白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替他整理着被他扯的有点开的领带。
“你说我为什么来?白天,你们所有人都怪我搅了你的生意,倘如我不做点什么,我怎么心安?你有几百员工要养呢,我可不做这个千古罪人!”
“是你自己多心,根本没有人怪你。何况,对付那种人,我早有打算!”
“可是你任由那些人奚落你,还向他们喝酒自罚……”
“那也是我的事!”
许倾倾一窒,他却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冷笑:“所以说,你只会赌气!”
眼泪泛上来,眼眶处又一阵阵的发酸。
许倾倾咬着唇瓣,一阵委屈。
对,她赌气。
她就是想看看,她爱的这个人到底还在不在乎她。
这几天,她都快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了,可他依旧对她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她真的有点被打击到了。
“莫逸尘,你怎么理解都好。我说过,倘如我爱的人身处风雨中,我有什么权利享受阳光和温暖?你想做什么,想怎么样,我都陪着你。你放弃莫逸尘的身份,甘愿做从头再来的陆尘,好啊,我也陪着你。我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不高兴,你觉的,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说到最后,许倾倾的声音再次哽咽。
喝酒的缘故,她变的有点脆弱,之前那些让她无力的情绪统统涌出来,她紧紧攀住莫逸尘的肩膀,只恨不得让他好好看看她,看看她的心。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的一瞬,他一只手捂向她的眼睛,猝不及防的吻向她。
感受到他微微发凉的唇,许倾倾的心跟着一颤,她只是微微张开唇,他霸道的舌已经钻了进来。
眼睛被他蒙住,她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激烈,疼惜,动容……
尤其当他品尝到她脸颊上泪水的苦涩时,他停滞了一下,即而更加用力的扣住她的后脑,一遍又一遍的扫荡着她口腔中的一切,直到她的身子发软,唇瓣一阵阵酥麻不已,他才松开她。m.χIùmЬ.CǒM
蒙在她眼睛上的大手移开,许倾倾抿了抿被他亲的微微发肿的唇,疼的“嘶”了一声。
“在黑暗中接吻的味道怎么样?”他含着笑问她。
许倾倾心中一疼,微微敛目,垂下头:“感觉……我更需要你。”
他轻嗤一声,又回味了一下她最后那句话,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你才蚂蚱呢!有你这么形容人的?”
许倾倾一怔,腹诽,她说的不对吗?她觉的形容的挺贴切啊。
“离姓陈的远点,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他又加重了语气,厉声道。
才刚温柔了一下,转眼又变成阎罗王,许倾倾有些不满:“知道了,你以为我傻吗?来之前早做过功课了,清楚他不会把我怎么样,我才跟他走的。何况,我和他都不是无名无份的人,如果我不愿意,他强迫起来也没意思。”
许倾倾下午在酒店等莫逸尘的时候,已经查清了陈迟的大概背景,想不到他还一位做主持人的太太,许倾倾记的,那位陈太太有档节目,曾经想邀请她去做访谈,许倾倾档期排不开,故而推掉了。
她与这位陈太太有过一面之缘分,许倾倾记的当时还互留过手机号,她翻了翻,果然找到了那位陈太太的号码。
所以,今天见陈迟,她是有底牌的。所以,她不怕他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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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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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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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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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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