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在燕京滞留已经超过五天,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说明她还在争取,还有机会。
目前的状态其实是不公平的,凌、萧两家能接触到上面那位,而方家剩下的人不能。
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感觉。
许庭生不敢妄想自己能参与燕京那个层面的较量。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寄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岩州这边的情况尽快形成定局。
事情一旦定局,上面那位强行翻转的可能就会减小,只是减小,但这已经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一个意外的消息从燕京传来,陈建兴要离开燕京回岩州了。
“这事不对。毫无道理……”
许庭生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开始担心。不管上面是否取证完毕,作为一场浩荡的官场动荡的关键人物,撂倒一片的那把“枪”,陈建兴怎么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重归公众视线。
这等于把最重要的证人扔进关嫌疑犯的笼子,等于把陈建兴放在浇透了油的干柴堆上。有人在推他去死。
“他们要做什么?难道……要功亏一篑?”
一方面揣测着这件事背后的意味,另一方面为陈建兴的人身安全担心。
许庭生等了一夜没等到陈建兴联系自己,也无法联系到他。岩州没有机场,他一早带了钟武胜和杜江,开了两部车去西湖市机场等候。
他们等在停车场内,燕京过来的航班一班接一班的降落,许庭生的神经一次次紧绷。无论因事还是因人,还是因为那对孤苦坚忍,一直等待的母女,他都要保住陈建兴。
终于,一个公用电话号码出现在许庭生的手机屏幕上。
“是我。”电话那头声音传来。
许庭生听出来陈建兴的声音,顾不上寒暄,直接问:“你在哪?”
“机场里面。”陈建兴回答。
“有人护送吗?”
“燕京那边有人把我送到机场登机,这边……没有。”
“别出来。等我安排。”许庭生果断说。
“我知道。”陈建兴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在恐怕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等着他离开机场。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会,陈建兴终于开口问:“她们,还好吗?”
“放心,她们很好,很安全。”许庭生说。
“谢谢。那将来的安排?”
“她们会去新加坡,房子,学校……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新加坡?很好。华人也多,她们工作、学习、生活都容易适应。谢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
“客气什么。那个,你……”许庭生不知道该说你妻子还是你前妻,最后只能说,“她说希望你可以原谅她,说……要等你一起。”
“不要,千万不要”,陈建兴情绪激动说,“你让她们先走啊!”
“提过了,提过好几次。但是她一定要等你,怎么说都不肯走。你女儿也很想你,她期末拿了奖状,天天等着,说要等爸爸回家,给爸爸看。”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回应,跟着传来低低的啜泣的声音。
这一刻,听着许庭生的描述,长久以来一直抱着死意的陈建兴突然变得很想活下去。
“我……”陈建兴顿了顿说,“真好。可惜我……”
许庭生知道陈建兴的意思,但是没办法安慰,就目前而言,陈建兴因为卷入了这样规模的政治事件,身为敏感人物,要和妻女一起出境的难度……难于登天。
“咱们先保证安全,还有让你们团聚。暂时出不去,以后再慢慢想办法……”许庭生说,“你手机不在的话,别离开电话,等我安排。”
陈建兴那边犹豫了一会,说:“好。”
许庭生最后沉声说:“相信我。陈哥。”
电话挂断。
…………
要真的成功“接”走陈建兴并不容易。
不管是出自最后鱼死网破干掉关键证人,谋求逆转,还是纯粹的仇恨报复的目的,暗地里都有不止一拨人准备着,不让陈建兴安全离开,活下去。
他们可能是被陈建兴拉下马,身陷囹圄,正在“拼命挣扎”的那些官员的亲朋、盟友,或者他们手下黑白两道的利益关联力量;也可能是凌、萧两家;甚至可能是站在更高层次进行权力争夺,许庭生无法预料的人。
动手的地方不会在机场内,所以“接”本身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许庭生要确保陈建兴不被跟上。他要让陈建兴凭空消失,无迹可寻。
许庭生知道一定也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带来了两个人,开来了两部车。这两部车一会儿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机场出口外,然后“接人”离开。
但是其中任何一部,都不会真的接走陈建兴。
停车场里还有昨晚就已经停着的另外两部挂外省牌照的车。
这两部车会在前两部车离开之后混在车流里出现在机场出口,然后“接人”离开。许庭生、钟武胜、杜江三人会分别出现在这两部车上……
但是,这两部车上面依然不会有陈建兴。
真正会带走陈建兴的是许家三头猛虎中露面最少的汪孝,他会带陈建兴绕晕机场里盯梢的人,然后在机场里找地方隐藏,改换装束。
等到前四部车分别带走第一波盯梢的人和第二波不轻易出动的预备人员之后,他们才会跟随下一波人流……出现在出租车上客点。
他们会在那里登上其中一部再普通不过的西湖市营运出租车。
这是一场虽然秘密,但是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较量。
虚虚实实,哪怕头两部车目标明确,明知它们真正接人的可能不大,在吃不准陈建兴去向的情况下,对方的人一样不得不跟。
真正能够带走对方绝大部分注意力的是后两部车,因为它们将“好不容易”才被发现,然后必然的被集中力量重点关注。
聪明人一旦印证自己的聪明,找到那种“果然如此,可惜还是被我发现了……”的感觉,肾上腺素就会上升,就会进入一个他们防备心最弱,思维漏洞最大的时间段。
然后,最让对方想不到的,陈建兴和汪孝会在这个时间段内乘出租车离开。
许庭生最后确认了一遍人员安排和流程,时间配合……
拨通电话,确认接听的是陈建兴的声音,许庭生说:“大概十几分钟后下一班飞机的人流会出来,你往回走,挤进去……然后有人会塞给你一部诺基亚1100。你跟他走。我会联系你。”
陈建兴说:“好。”
一批车辆离开停车场,另一批进来,许庭生三人的两部车换了个位置,也换了人。
一架飞机落地,很快,拎着行李的乘客密集涌出。
陈建兴突然动身,逆向汇入人流。
这架飞机的乘客之一汪孝把一部诺基亚1100塞进陈建兴手里。
两个人很快在混乱的人流中消失。
“找,还是不找?”盯梢的人丢了目标,向上请示。
上面的人犹豫了一下,与其在机场内大海捞针捉迷藏……“盯死每一个出口。”
指令下达。
第一部和第二部车行动,接到人,带走了第一批约七部车。
陈建兴在换衣服的时候跟初次见面的汪孝说了第一句话:“谢谢。”
汪孝说:“不客气。我们只是按少东家的吩咐做事。”
陈建兴犹豫了一下说:“你是许家的人,那你见过我老婆和女儿吗?”
汪孝点了点头,说:“你女儿很可爱。我也有个女儿,比你的还大几岁,跟她妈妈。我定期给她们寄钱,但是见面不是很多。”
“为什么?”
“我以前犯过不少事,坐过牢,有仇人。怕牵连她们。而且我们做这行的,不论替自己还是东家考虑,都最怕被人抓到比如说家人这种致命的软肋。”汪孝勉强笑了笑,说:“也算是为她们好吧。至少她们现在生活富足、平静、正常……我女儿成绩很好。”
汪孝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馨和骄傲。
许庭生永远不会知道汪孝说过这番话,还有他为什么说,是谁让他说的。因为做这件事的人,对他没有恶意,更不想让他知道。
陈建兴的脸色变了,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经,被牵动了。
“我老婆和女儿,她们……她们现在是在丽北吗?”陈建兴有些紧张的问道。
汪孝摇了摇头,“刚开始在。后来……”
陈建兴马上问:“后来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的,想让你闭嘴的人很多”,汪孝看着他说,“在之前动不了你的情况下,通过控制她们来威胁你是最好的办法。所以,经过几次之后,丽北也不安全……许家没到别人以为的那个份上。”
陈建兴整个表情僵住了。
“你放心,她们现在很安全,而且随时可以走。她们在……”汪孝停住,朝四周看了看,然后说,“在这还是先不说吧,反正你之后会见到的。”
陈建兴缓缓点了点头,没说话。
第二批的两部车。钟武胜一辆,许庭生和杜江一辆……
一切都如预期进行。
钟武胜带走一拨人走了。
许庭生和杜江正开在机场高架上,屁股后面跟着一大堆车子。
许庭生心情不错。
电话进来。
“你们上车了?”许庭生问汪孝。
“我和陈建兴走散了。”汪孝说。
“……”许庭生整个人僵住一下,下一刻道,“找啊……找……算了,你不用找了。”
许庭生看见陈建兴了。从机场高架看下去,陈建兴就走在下方不远处的路上。车来车往,他在路上不疾不徐的走着……很显眼。
身边开车的杜江也看到了。他扭头看了许庭生一眼,欲言又止,立即转回去,恢复冷漠、平静。
许庭生赶紧拨通他刚刚让汪孝交给陈建兴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
“陈哥,你这是干嘛啊?”许庭生有些怒火中烧。
“我……庭生,谢谢,对不起。我决定不跟你走了。”陈建兴说。
“放什么狗屁,我花了这么大力气,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庭生破口大骂。
“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
陈建兴依然不疾不徐的走在路上,他站下来问一个路人讨了一根烟点上,然后继续走,继续说:
“事实上,从昨天接到通知让我回岩州,一直到今天飞机落地,我都觉得我肯定会死,我很清楚这一点……其实我不怕死。上面的人在博弈,我是一把枪,运气好碰上正巧有人愿意用,也算帮我了却心愿。
我在燕京的时候见过几个岩州被捕的官员,当面指认。其中就包括那个人。他们在发抖,在哭,眼泪鼻涕糊满脸,大肚子浸出来全是汗,衬衫都发黄了……看惯了他们平常在台上道貌岸然,颐指气使,你一定想象不了那副丑样子,我以前真的高看他们了……
我在他们面前笑到流眼泪。我偷偷跟他说,哈哈哈哈,老子终于他妈的弄死你们了,想不到吧?
庭生,说真的,我已经很满足。
现在局势用我的人已经占尽上风,他可能是想扔我出来平息对方的怒火,给一个交代,也可能有别的用意……这个我揣测不了,你想想。总之,其实我已经没用处了。”
许庭生说:“我现在没跟你讨论你还有没有用处。我在跟你说的是,你老婆女儿在等你。”
陈建兴说:“我知道。其实,三十分钟前,当你跟我说她们在等我的时候,我确实又想活了。我想见她们,然后像你说的那样,等到那一天,重新开始。我相信你。”
“那你……”
“我回不了头了。太晚了,来不及了。第一,我要活下去太难。这个你知道的。太多人需要我的死做一个了结。一定要保我,只会让你更被动。第二,真的今天我跟你回去,和她们团聚……她们也许就永远过不上平静、正常的生活了。不如用我的死给那些人的仇恨和怒火一个交代。再加上你的安排和保护,我相信那些人应该会肯罢手,这样她们到那边以后,就可以好好生活。”
“狗屁一堆,这些东西,你问过她们娘俩了吗?她们就愿意呢?”
“她们愿意,我不愿意”,陈建兴尴尬的笑了笑说,“庭生你还小,没经历过婚姻、家庭,所以你不懂。有些事,过不去的。如果现在你问我,让我重选一次,我还会不会愿意付出这么大代价去弄死那群王八蛋。我会告诉你,我还是会去。不去,我就得自杀。我是个男人啊!”Χiυmъ.cοΜ
许庭生无言以对。
陈建兴继续说:“也许今天我跟你回去,见面一刻,我们一家三口会抱头痛哭,互诉衷情,觉得世间没什么不能原谅。但是未来,还有忐忑不安的几十年等着我们啊。最平常的日子其实最可怕,不论我们这一刻是怎么想的,未来都会回到现实。
现实就是,在那样的漫长的日子里,她做过的那些事其实依然在我心里,忘不掉。我不知不觉就会折磨她。哪怕我只是偶然一个冷脸,她都会过度敏感。而我曾经狠心对她们做的,其实也不会被忘记。我和她都必须每天活得小心翼翼,因为一不小心,我们就会互相伤害。而我的女儿,她会长大,会感受到那种氛围,会记得曾经她抱着我的腿哭,而我一定要走。也许有一天,我们就变成彼此恐惧,互相仇恨……
这个家已经彻底毁了,回不去了,不管是谁的错,不管我们多努力。那样的日子……其实没有未来。”
“所以你逃避?”
“算是吧。总之,把所有东西加起来,我决定到这里就好。这样,她们可以好好生活,她还年轻,女儿可爱又聪明。她们会有未来。这样,她们也许会难过一段时间,但是将来,她们就不必再因为我而不断面对那些过去。我想她们会记得更多对我的想念,还有以前有过的美好的日子,会原谅,会轻松。这样多好……”
“你……能不能再想想。我再想办法……”许庭生说。
“不了。”
陈建兴转换情绪说:
“对了,庭生,我刚刚想到,我的死,其实是两面的。那些人现在肯定都以为我死了对他们有利,也解恨,但其实……我活着,已经提供不了什么新的证据了。而我的死如果用得好,反而可能反过来钉死那些人。
政治这东西,从来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上面的人,凡事都有大局考量的,当一件事他们权衡过后觉得放弃更合算,就不会有任何不舍和犹豫,更不会硬抗。
你懂我的意思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很懂得利用舆论的人……别自己冒头就好。”
许庭生还无法适应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一个人的生死抉择,尤其陈建兴此刻,有对家人的深情,更有冷静甚至是冷酷至极的思考,仿佛他在讨论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死。
这是一个太过执拗的男人,当那个副社长在车上对他说出那句:结婚前一天,你老婆还在我床上……为了你。他也许就生不如死了。
甩了甩头,视线沿路重新找向陈建兴。
一部牌照不清的面包车以不正常的速度从身后向他接近。
“陈哥,跑。”许庭生大叫。
陈建兴没回头,笑了笑,大声说:“庭生,帮我跟她说,让她带着女儿好好生活,再找,要找个好人。告诉她,她是个好女人。告诉她,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那个地方,等着遇到她……可是我不会再自尊心作怪,不会再因为觉得配不上她,拖累她闹分手……我会厚着脸皮,求她跟我去我那个偏远的小县城。我们平淡度日,相扶终老。我懂了,两亩薄地,也能青丝白发……”
面包车往右一个急转,蹿上人行道……
…………
回岩州的路上,许庭生听到车载广播播报:
西湖市机场大道附近发生车祸,一部面包车肇事逃逸,一名路人在被撞后惨遭再次碾压,当场死亡……目前交警部门正在全力追缉肇事车辆。
***
有一些坑填得真心累……更不情愿。
这本书从事件人物角度,也许我的提纲完整度太高了……要不稍微烂尾,留几个坑不填吧?
这章有句话说得不清楚,因为我不打算说清楚……自己能猜到的就猜到,猜不到的咱们也别纠结。
一章,不过这章有5500哦。
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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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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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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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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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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