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付光头坤哥这伙人的角度,这一架完全没必要,外面四十多个壮汉围着呢,说句话,一拥而上就行了。
这一点,眼下的局面,钟武胜看得很清楚。
所以,这“一分钟”,其实本质上已经跟光头坤哥那群倒霉催的关系不大,他们就像“木人桩”,钟武胜替许庭生打给自己人看,给那一群二代看。
重重压力下,许庭生那张脸或许确实太嫩,他说话了,但是对方犹豫,甚至表现出反抗的迹象,……
只要不是自己的力量,终有被看轻的可能,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人。
光头坤哥一方的想法可以无所谓,某种程度上来说,局面到现在,他们已经“下桌”了。
但是,自己这边这些人的看法却极其重要,这关系到他们对许庭生、许家的力量和手段的评估、衡量,进而也就关系到双方以后的来往中对方的态度。
A和B合作,A的力量来自B,A就没地位,没价值。
也许刚刚,自己这边的这么些人里,就有些不那么亲近的,在心里偷笑,等着看许庭生怎么收场。
钟武胜替他收。
替他说:哪怕根基不在岩州,许家自己也能轻松搞定。
许庭生很快也明白了钟武胜的意思,今天对他来说,钟武胜带人出现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但是是个很有利的意外。
这一天,许庭生、许家的分量在这群岩州及周边二代的眼里不断被拔高,甚至远远高过实际情况。
许庭生觉得,过几天自己为了表示感谢请这群人吃饭的时候,就可以提一下计划中许家版图中的第三块了,他想玩地,玩房子。
作为一个前世被一套房愁了个半死,同时也亲见了十几年房地产大潮的人,许庭生不可能甘心放过这一块,不可能不去碰。
但是,这一块太复杂,尤其在岩州,许庭生的能量,钱也好,关系也好,眼下都完全不够——拉上这群人就够了。
这群人有足够的背景,有官有商,有黑有白,加上“不成器”,不成器让他们胆大妄为,不成器让他们急于证明自己……
所以,他们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一旦许庭生方方面面的分量都表现的足够有说服力,他们会迫不及待,不遗余力。
收起心思,许庭生还有事要做。
现场倒下的人里也许有骨裂骨断的,但是眯缝眼显然不在其中,尽管他额头开裂满脸是血,但是只挨了这一下,不影响“出来”。
他有些晕眩的爬起来,走出来。
“还有你。”
许庭生手指去,几个觉得自己事不大的闪开,把身后躲着的妖艳女人让出来。她知道自己不能闪。
“坤哥……你救救我”。
女人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向光头坤哥哀求。
坤哥撇过头不看她,两个人之间谈不上感情,就是钱和肉的关系,今天事是她搞出来的,是她一路搞成这样的,坤哥自己都恨不得抽她两巴掌……何况,坤哥知道接下来肯定少不了自己。
女人一路哭号着走出来。
两个人站在许庭生身前。这两个人,一个伸手碰到项凝,一个嚣张跋扈不肯松口了事,而且一口一个“小娘皮”,还都对许庭生动过手。
“记得刚刚你们都做了什么吧?……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这样,你的手,架在她肩膀上。你,双手加上脖子,把手压紧了,千万别松开。”许庭生说。
女人边抖边哭边照做,眯缝眼闭眼,咬紧牙关,也在不自觉的抖。
这画面,这氛围,比直接挨一顿还让人难受,因为它更压抑,更恐怖。
许庭生最狠的一面,谁都没见过的一面……暴露出来,让人很不习惯,“不舒服”。
“庭生,这些事你不该做,不能做。”
钟武胜压住了许庭生握着甩棍的手,许庭生动弹不得。
“钟兄弟说的有道理,庭生,我托个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来吧,这种事还是我比较习惯。”
走出来说话的人是一身商务正装,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吴昆,不过,今天外面这四十多人都是他的。他是这群人里的一个特例,没有任何二代背景,身份介于黑白之间,仅仅三十出头,就凭一己之力从底层混到现在这个层次,能力、手段、为人处事,让不少眼高于顶的二代们都甘心叫一声哥。
许庭生一直对这个人很“重视”,因为这是这群人里最“不简单”的一个。有时他甚至是许庭生不愿意过多接触的一个,方余庆介绍过不少他的“事迹”,其毒,其狠,不是这些跋扈嚣张,偶尔仗势欺负欺负人的小年轻们能比的。
跟许庭生说完,吴昆又转向光头坤哥,说:“我跟坤哥是同行不同路,本来就有些事需要解决一下,只是一直没空而已,今天顺手办了也好。对吧,坤哥?”
一句同行不同路已经能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光头坤哥在看到吴昆站出来把事情接过去的时候就知道,这事更大更麻烦了,他宁愿面对许庭生,因为他一看就知道许庭生做事再狠,终究会有个度,但是吴昆没有。
“哪里,有你在,你才是昆哥。”他说。
一个坤哥,一个昆哥,不是一个等级的。
“那就这么说”,吴昆转身对一群兴致勃勃的二代说,“你们也都先散了吧,这种事你们能少沾就少沾,剩下的交给我。”
一个吴昆的手下从人群外围钻进来,到许庭生身边,说:“许哥,外面有个小女孩问许老师怎么还不出来。”
听到这句话,许庭生跟钟武胜示意了一下可以松手,然后说:“那今天就这样,麻烦昆哥,然后谢谢各位兄弟,回头请大家吃饭再谢过。”
除了吴昆的人,其他人开始准备散去。
“钟哥,晚上电话联系。”
许庭生转身往人群外走。
“好。”
钟武胜松了一口气,许庭生终于还是没做。
走了一步的许庭生突然转身,
手里的甩棍贴着女人鼻尖砸下去,
“咔”。
“啊~”
“啊。”
所有人都以为他罢手的时候。
左手,断。
然后许庭生走出人群。
……
“那你喜欢许老师吗?”苏楠楠还在问项凝。
“才没有,他那么老。”项凝嘴硬说。
“他只比我们大五岁。”
“五岁,……”
五岁到底老不老?看放在什么年龄段。如果现在项凝十八,二十,或者更大些,也许这个差距一点都不大,只是因为在现在,她才十五岁,所以形成了这种感觉。
而许庭生本身也有这种感觉,她还那么小,我那么老。他一直以31岁的心理年龄去看待15岁的项凝,去与她相处,无形间也加重了项凝的这种感觉。
许庭生走过来,他刚刚的表现,其实夹着着诸多的情绪,有这段时间来的负罪感、愧疚、折磨、煎熬,也有当场,这件事本身带来的心疼、愤怒、担忧……
这些情绪交杂,出现了最狠的一个许庭生。
现在,随着最后那一下,情绪发泄完毕,走向小项凝的许庭生满脸都是最温柔和宠溺的笑容。
这一天,许庭生怕小项凝吓着了。琇書蛧
他还不知道,其实这一天对于他,对于未来,影响最大的事,是小项凝终于第一次开始思考:大叔喜不喜欢我?我喜不喜欢大叔?……五岁,老不老?
***
今天不保证有下一更了。
(这部分也许确实是打脸剧情,于我而言却是最重要的过渡,感情、事业、都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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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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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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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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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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