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纵横一身洁白衬衫笔挺,他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开始…动筷用餐。
面对这,满满一桌的绝顶丰盛菜肴,他并不打算浪费。
一杯红酒,一桌菜肴。
他吃的不亦乐乎。
一旁的周若彤,显然没什么胃口。
轻拖着腮帮,一脸愕然的看着身旁的青年。
这青年,胃口挺好啊?
看着陈纵横那儒雅气质,却又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周若彤郁闷了。
“你还真吃的下去。”周若彤红唇郁闷,完全没有进食的胃口。
“为何不吃?食物并没有罪。若不吃,岂不浪费。”陈纵横悠然自得的将一颗鲍鱼递进嘴里,喃喃道。
嗯?好像,也是啊。
周若彤美眸一转,索性也拿起筷子,开始动筷。
反正,都已经来了。再不济,食物也是无罪的啊,吃饱才行。
“你,真是黄家的仇敌?”周若彤一边吃着青菜,一边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黄家仇敌,还敢来豆腐宴上吃饭?这显然不太可能啊。
而且,看着家伙吃的那津津有味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和黄家有仇啊。
“千真万确。”陈纵横举杯,轻抿了一口红酒。
“那,是什么仇啊?”周若彤身为主持人,刨根问底的天性被激发了出来,好奇问道。
“杀子之仇。”他平静回道。
“啊?杀…杀子之仇?”周若彤俏脸倏然凝了起来。
“您…您小孩…被黄家??”周若彤美眸中带着震惊…她不敢再说下去……
她不敢置信,眸中带着怒意。
那黄家,作恶多端。竟然,连眼前这么一个青年父亲的孩子…都不放过么?!
“不,是我杀了黄家之子。”陈纵横轻声提醒了一句。ωωω.χΙυΜЬ.Cǒm
周若彤:“……”
杀了黄家之子??
黄家,不是总共只有两位正统血脉的公子么?
黄旭阳,一个月前已经下葬。
而二公子黄泓晖,正在举办豆腐宴。
难道??!
一个震惊的念头在周若彤的脑海中闪过!
她美眸错愕懵逼的望着身旁的儒雅男人。
不过,很快,她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嘘…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周若彤面色有些古怪,连忙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显然,这个男人的话,她是不相信的。
杀了黄家的孩子?这,简直开玩笑吧。
这个江南,杀了黄家之人,他此刻…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享用晚宴么?
不过,这人还真是胆大啊,连这种玩笑都敢开。
周若彤连连劝阻,示意他不要再乱开玩笑了。
这可是黄家的豆腐宴啊,乱开玩笑乱讲话,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见到这女人,如此惊慌模样,陈纵横不由得哑然失笑。
“你,又是为何,来参加这场宴席?”他轻抿一杯红酒,饶有意味的问道。
“啊?我?”周若彤的俏脸顿时有些郁闷了。
“我是江南电视台的主持人,这次黄家葬礼,点名了…让我前去主持。”
“这次豆腐宴也是,还不是被上头领导逼着,非要我前来出席。”周若彤美眸轻蹙,似乎很是无奈。
若非上头执意要求,她根本就不想出席这黄家的豆腐宴。
“哦,主持人,不错的职业。”陈纵横嘴角带着一丝弧度,说道。
“不错个屁,每次都要被迫参加这个那个的主持会…诶。三日之后,黄家二公子葬礼,又得让我去主持…诶。”周若彤叹息一声,美眸中满是无奈。
她虽是当地知名主持人,可却…也无法与大族势力周旋。
人家让她出席,她便…只能出席。不敢不从。
所谓知名艺人,亦只不过……是任那些大家族呼来换去的小棋子而已。
“哦?不想出席么?”陈纵横轻晃着高脚杯,淡然幽幽说道,“那好办。三日后,你不必主持,我说的。”
“啊?”周若彤一愣,美眸愕然看着他。
然后,她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青年的话,周若彤又怎么会信。充其量,算是安慰自己吧。
晚宴,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待用餐差不多之后,便到了道士们念经超度,做法的环节。
黄家二公子的尸体,并未抬到现场。
只有一张黑白的遗照,挂在宴厅正上方。接受着在场无数宾客们的点香,跪拜。
而趁着这个做法的环节,各路宾客们,也终于大展身手。开始,奉上一道道珍贵的礼品。
所谓豆腐送行宴,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表面形式而已。
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是收敛财宝。
但凡,到场的宾客们,为了已是忠心,为了与黄家结交,纷纷大显神通。
各路财宝名贵,纷纷送上。
“大周工程集团,周剑公子,奉上…琉璃翡翠玉盏一台,望逝者安息,生者向荣。”
“王氏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有德,奉上…金砖一箱。为黄公子送行,望黄家前程,金银满路。”
宴厅台上,黄家的家仆握着话筒,手里捧着一份份送礼名单,一一唱单。
随着他的不断唱单,场下的嘉宾们,纷纷将礼物奉上。
黄金、珠宝、翡翠…古董……
一系列价值连城的宝物,几乎摆满了整个宴厅的舞台。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一幕巴结贿赂晚宴啊。
所有人,都想攀附上黄家的这尊门庭。
纵使,黄家两位公子都去世了,那又如何?
黄家家主,黄征鸣…可还活着啊。
那,可是一尊活着的大佬啊。
身负黄金荣的纯正血脉。
黄家百年,岂能小觑?!
于是,各方来宾,豪礼不断。
“主持人,你准备了什么礼?”陈纵横坐在角落餐桌前,轻抿了一口红酒,饶有意味问道。
“我有名字的,我叫周若彤。”
周若彤有些郁闷的撇撇嘴,说道,“我没准备东西,不送礼。”
这次参加晚宴,本就是被逼而来。
黄二公子作恶多端,还要给他送礼?
恕她真的办不到。
“哦,挺好。”陈纵横淡淡点头。
“诶,那你准备了什么?”周若彤好奇的看着陈纵横,问道。
“我么?”陈纵横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道,“我…为黄家,准备了一份大礼。”
大礼?周若彤美眸狐疑不解,望着他。
陈纵横悠然自得的,掏出手机,给门外的司机们,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进来吧。
与此同时,和平饭店门口。
三辆等候在雨幕中的大卡车,接到命令后,缓缓启动车子。
蒙蒙细雨中,三辆卡车就这么…缓缓的朝着和平饭店大门内驶入。
门口的几名服务生们上前拦截询问,结果卡车司机却回答:是三箱送黄家的礼物。
这个回答,让酒店服务生们也不敢再阻拦,连忙放行。
想来,这是某位贵族出手阔绰,送来的三大卡车的超级贵礼吧?
三辆大卡车,就这么肆无忌惮的,驶入了酒店,沿着酒店走廊…缓缓驶向了宴会厅的方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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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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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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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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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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