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蕾儿躺在床上,装作是熟睡的样了,可她是真的累了,这装睡装得太彻底了,也就真的睡着了。
整个偏房里三个卧房,他睡在左边一间。红凤因为伤疗,尚在修练屋里静坐,受敖玄云输了水晶灵气在体内,魂力已经得到补充,只是身上的疲惫依旧,所以就在练功房一个人静修,临府其它人也不敢靠近打扰,大家都知道这个红凤非一般灵鸟,兼之脾气火爆,没人敢去招惹,自也乐得清静,而哈蕾儿也十分放心。
中间一房是月神居住,可现在月神尚不知人在何方,所以空着,而另一间则是红凤与非鱼,整个偏房虽说不大,却也空荡荡的,除了哈蕾儿的呼吸声外,静得连只蚊子都没有叫声。
哈蕾儿这一睡,还真是睡过头了,连梦景都无法打开,人是昏昏沉沉的,可这夜色之中,却还有许多人无法入眠,因为他们心里有放不下的东西,有那无穷的诱惑让这些人在黑夜的掩饰下,才体现真正的面目。
两个黑衣人趁着夜色已来到这临府,那彩虹结界似乎并没有那临别离说得那么有用,或许是因为临别离已被噬魂,缺了魂力支撑,已形同虚设,普通凡灵难以进入,可对于魂师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之事,没人知道这两人黑衣人是谁,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二人必是魂师一级,并且对这临府可以说是十分熟悉,却也说不准会是这本府之人。
两个身影一高一低,在临府迂回飞跃,似乎对这临府十分熟悉。
这临府除堂屋与两侧偏屋外,还有六个宅院,后主宅是临别离与夫人的卧房,与堂屋一线,只是两侧有几十丈的回廊穿阁,中间却是一些花木,假山石之类,显得曲径通幽,这主宅之外尚有五个别院,分别是这家中三儿两女的卧房,这后主宅连山之间却是练功房,中间是一块宽阔的广场,这广场平时也供灵体修练之用。
整个临山别院占地千亩,算是这金牛镇的大宅,五个别院都各自分开,只有院中小径互通,每个别院各有特色,屋院布置也各不相同,这完全依所住之人的喜好来定,而此时满天星光,在别府之内却显得阴影密布,树影婆娑。楼阁水榭,画廊穿堂皆躲在树荫或假山石中,整个别府一片寂静,人少地阔,兼之别府主人遭逢不测,更显得十分冷清。
两个黑衣人从一个屋顶跃至另一屋顶,不时在阴影里穿梭,在屋顶飞跃,却不影响整个黑夜色之黑,只是在黑夜中增添了不少神秘。
两人悄悄来到一处别院,这里是临随雨的别院,六七间堂屋偏房围着一座小楼,中间是一个小池塘,里面种着莲藕,在星光下,池塘水泛着青光,灯火全无,下人侍女早已入睡,只有那花丛中的蟋蟀再不停的叫着,似乎再向天上的星辰祈求着什么一样。Χiυmъ.cοΜ
黑衣人静静的蹲在小楼顶,却不急着进去,其中一人道:“却不知这临随雨把聚魂珠放在何地,如此大的别院又如何去寻?”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也是那身材较小,却凸凹有致,一身黑衣十分贴身,更显得身材曼妙。
头上黑发紧束,而一抹黑巾系在脸上,眼睛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泛着光芒,显然魂力修为极高,若是她不开口任谁也无法猜出她是一个女人。
一旁男子轻声道:“这聚魂珠是红衣护法留在临随云之处,专门收集这金牛镇已逝魂师及其它亡者之灵魂,你我都曾用此珠子吸过魂力,对魂术修为提升极为有利,而红衣护法出入境地都是附于临随云身上,现在临随云已死,魂魄已被护法吸尽,这聚魂珠今夜无论如何必须找到,若不然让午时那两个黑衣人找到,我们就全功尽弃了!”
听这男子一说,女子道是十分坦然道:“明哥,你说这镇上除是三个长老与这临随雨,那其它两人是谁,你可知道?”
被称作明哥的男子用手轻抚女子肩膀,半搂着黑衣女子轻声道:“怜妹,午时看那两人必然亦是两灵魂师,精通两类魂术,和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更强,看起来并非这金牛镇之人,金牛镇精于两灵魂术的就我们三人,并无他人。”
男子说完,看了一眼黑衣女子,看来此二人就是胡府的胡天明,而这女子必是何府何怜花无疑,而午时他们必是躲在一处,目睹了整个乾坤散人与红衣护法的大战,所以知道临随云与那两个黑衣人,而且刚才他们也隐藏于临府,跟随临随雨去往议事堡,也知道这临随雨与红衣护法反脸,而临随雨被红衣护法噬魂,现在已魂消魄散,所以才再次潜入临府,找寻修练魂术的聚魂珠。
何怜花听胡天明说完,悠悠道:“明哥,若我们进去自行找寻,怕一时却也很难,若是引得临府其它人的警觉,暴露身份,莫不会把那临随雨的死也算在我们的头上,到时弄巧成拙,待那敖玄云出得金光山,怕会找我们麻烦!”
何怜花对敖玄云竟然还是十分信任,可胡天明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轻谬的笑道:“怜妹,你也太高估那敖玄云了,是不是看他长得标志,就喜欢上他了,这金光山能在金牛镇旁耸立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无人进入后再能出来,一个小小的星灵未醒的凡灵,有何本事进而复出呢,放心吧,我担保他不会再出来了,更不会再坏我们的好事!”
何怜花一听道:“明哥,你说得对,这金光山大家都知道里面必有星魂之灵,可就是无人能进而复出,更无人知道此中秘密,这敖玄云自不量力竟冒然进去,纯粹是自寻死路,而那乾坤散人却不知心怀什么鬼主意,竟然让这敖玄云去金光山寻人,还称什么能卜会算,连自己差点一命归西都算不准,敖玄云竟也相信,真是可笑之极!”
何怜花说完竟然咯咯的自己笑了起来,可笑完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忽然看着胡天明道:“天明哥,刚才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上敖玄云,我怎么会喜欢上那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呢,可昨天我却见你一直眼勾勾的看着九灵来的哈姑娘,还有那两只鸟儿,难不成她们都比我好看,听说月神是境地里数一数二的美女,若是那月神来了,你还不得把我给踢到一边了,快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胡天明嘿嘿一笑,手却顺着何怜花那娇小的身体向下摸去,嘴帖着何怜花亲热的说道:“怎么会呢,我也只是看看,她们那能跟你比,都是一些不懂事的雏儿,空有一副好模样,却没有女人该有的味道!”
胡天明说完竟用鼻子在何怜花脖子处深吸一口,脸上荡漾着满意的味道。
而何怜花似乎被调起了情欲,扭捏着身子,像一条被触到痒处的毛虫一样,可身子却靠胡天明更近,都快缩进胡天明的怀里。
何怜花一脸陶醉的接着道:“不若我们再寻暗处躲藏起来,想那两个黑衣人必然也会来寻聚魂珠,他们与这临随雨是一路之货,定然对这聚魂珠熟悉,待他们寻得之时,我们再迅雷一击,自然手到珠来!”
何怜花说完,眼中闪着光,两眼边上尽是绯红之色,看样子一股**正灼烧着,而两人蹲在楼顶,却有些不太方便,于是才十分温柔的这般讲来,而刚才所讲却也似乎有些道理,又显得实是在为寻得聚魂珠考虑,是真的做惯了这黄雀,精于此中一道,还是另有它图,却也不得而知了。
胡天明亦是一点既通,轻捏了一下何怜花的屁股,两人竟向那小楼边暗影之中的花丛中扑去。
片刻小楼别院再次了无声息,刚才还在叫的蟋蟀都停了下来,那花树灌木丛里,却稀稀疏疏的响着摇动的声音,看来干柴与烈火不能相碰,一碰则无法控制,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爆裂开来。
……
……
两只青牛飞进临府,片刻之后,整个临府哭声一片,那何夫人尖锐的悲怯声响震整个别院,堂屋前何夫人与临随霜两人扑在临随雨身上,泪如雨下,而其它侍女也是小声轻泣,临随风则站在一旁,看着一脸苍白死去已久的二哥临随云,一脸漠然。
刚才还黑暗一片的临府,此时几处院落都灯火通明,看来这主妇一哭,整个临府自然忙碌了起来。
哈蕾儿从梦中醒来,却是惊了一身冷汗,刚才梦里面看到一身金光的敖玄云,若天神下凡,在他面前晃悠,可一眨眼就已消失,继而的就是何夫人那哭天喊地的尖叫声。
哈蕾儿爬了起来,理了理头发就向那堂屋跑去。
只见十多人围着何夫人与临随霜,两人声泪俱下,而地上却躺着临随雨冰冷的尸身。
哈蕾儿看着临随雨那苍白的脸,自知临随雨必是那黑衣人之一,却不知为何被噬灵而亡,也不便下问,只是看那临随风站在一边,表情麻林,似悲似愤。
哈蕾儿走了过去,一拉临随风道:“随风公子,这竟是怎么回事,你二哥何故如此?”
临随风见是哈蕾儿问起,小声回道:“我也不知,二哥这些时日一直有病在身,刚才是议事堡的护卫送二哥尸身回来,说是大哥在议事堡发现的。”
哈蕾儿已大概猜出几分,然后再问道:“那你大哥没有回来吗?”
临随风道:“未见到大哥,大哥与牧归村玛尼娜在一起,不知现在去往何处,应该是去追查吞噬二哥魂魄之人去了!”
一直在哭的何夫人,听临随风在跟人说话,回头看来,却见是哈蕾儿,竟一下扑了过来,双手拉着哈蕾儿的脚哭道:“哈姑娘,敖守护,敖城主临时让你负责,现在我儿随雨无故身亡,你得为我临家作主呀!”
这何夫人说完又是哭天动地的,哈蕾儿姑娘家,却也是受不得如此悲怯之情,低下身去轻抚着何夫人道:“夫人放心,我当亲查此事,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先把二公子抬回他的别院,让他灵体得以安息,你们在此泣哭,于事无补,只会自乱阵脚,想临随云大哥与玛尼娜必是已去追查此事,待明日再商议如何?”
何夫人看了看哈蕾儿,自觉这哈蕾儿说的也是道理,自顾站了起来,对着临随风道:“随风,你就安排人把你二哥抬回别院,今夜你就守一夜你二哥的灵体,不再让恶灵来袭,扰了你二哥的魂魄去往九幽。”
看来这何夫人还不知道这临随雨却是魂魄已被噬,魂消魄散而亡,以为临随雨只是身故,灵魂还可以入那九幽秘境,以后还有附灵再世的机会。
临随风看着地上的临随霜道:“大妹,你扶母亲回去休息,陪着母亲,我这就让人把二哥抬回别院。”
临随风说完,自顾着与下人安排这守灵之事,哈蕾儿见状也自回偏房。
胡天明与何怜花两人躲在花丛之中,本以为一切如常,却不想临府忽然间就哭声大作,整个临府现在已是灯火通明,刚才两人还不忘在花丛中矫情一番,而此时却是感到有些莫名的恐慌。
何怜花幽幽说道:“明哥,看来那临随雨之死已有人知,这灵体都已驮回,看来议事堡有人去过,你说会是何人呢?”
胡天明一拍脑袋道:“不好,怜妹,我们必须立时回府,若我猜得不错,必是临府老大临随云去了议事堡,他已知道今日午时之事,而他当然也知这金牛镇仅我三人修两灵魂术,而刚才哭声中似乎并没有临随云的声音,如此看来他必去府上寻我,而临家自也会把这临随雨的尸身运来别院,我们必须速速回去,若是被误认作午时的黑衣之人,怕是无法脱了干系。”
说完站起身来,何怜花一听自也明白,却有些不舍道:“明哥,难道我们不寻那聚魂珠了吗?”
胡天明一听笑道:“怜妹放心,今日临随雨的尸身自有人守灵,而那两个黑衣人也不敢这时来府寻事,这聚魂珠自然还在临府,他日我们再来寻也不晚!”
两人趁着夜色我,跃出临府,临府之人比忙于丧事,却也无人注意这黑夜里的黑衣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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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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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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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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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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