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阳躺在了那人的面前,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眸子是那么的冷漠,带着一种冰透了灵魂的感觉,吓得女人内心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栗。

  女人被陈东阳的突然出现,吓得向后退了两步,惊魂未定的看着陈东阳,眼里都是恐惧和惊吓。

  “你,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大白天的,你要是赶耍流氓,信不信我喊人了?”女人搞不清楚陈东阳突然出现,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是为什么。

  所以女人有些色厉内茬的向陈东阳说着话的同时,在回过神来之后,看着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

  “你看他哪里老了?为什么喊他糟老头?”陈东阳开口,问出了一个令女人很意外的问题出来。

  在女人感觉很惊讶在愣神的时候,陈东阳又盯着面前这个女人,继续开口:“你看他哪里是残废?

  为什么喊他残废?他只不过是残疾。”

  陈东阳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可是每当说出一个字,心中那种苦涩心酸的疼痛,总是令陈东阳感觉很难受。

  女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打量着陈东阳的时候,目光也充满了古怪:“你神经病吗?

  我想怎么喊管你什么屁事?真是吃饱了撑的,我来修鞋的。

  我想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狗拿耗子!”

  女人正满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呢,看到竟然还有送来门来找茬的,于是泼辣的女人就开始反击了。

  “他那双手,现在也是修鞋的,不过他那双手是为大夏立过战功,受过伤的人。

  你这样的人,还配不上他的手帮你修鞋,现在给我立刻滚开!”陈东阳有些气恼的说了一句。

  那泼辣女人还想顶嘴说什么,可是突然之间遍体生寒,看着陈东阳的时候,有些不敢正视的感觉。

  最终脸色苍白中,女人惶恐不安的看了一眼陈东阳,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最终还是转身快速的狼狈逃离这里。

  那匆忙的样子,好像晚一秒钟离开,就要死在这里一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炸开的感觉,女人最终逃离了现场。

  而此时,那个正带着苦涩笑容的断腿男子,正准备接鞋的手还伸在半空中,听到陈东阳低沉的话语时,整个人愣住了。

  愣愣的看着身前这个伟岸的背景,如同山岳,看的那人一阵恍惚。

  不过在陈东阳话语落下许久,那人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眼睛变得明亮,再没有最初那种黯然和自卑的心酸感觉。

  轰隆一声,心里像是一道闷雷炸响。

  紧接着这断腿男子热泪盈淌,瞬间泪流满面。

  在他的生命中,已经记不起来已经多久了,没有再听说过为大夏立过战功。

  许久也没有被人提起过,自己是为了大夏负伤,变成了一个残疾。

  过了不少岁月,他心里,现在还是不后悔当初做的一切。

  这时候整个大夏万世太平,他想着,就算失去两条腿也心甘情愿。

  比当年把命永远留在战场上的兄弟同袍们,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的幸运了。

  一个蓬头垢面,偏偏把身上这身象征着回忆与荣耀的军装,那么的视若生命,一尘不染。

  一个在街角偏僻角落为人修补鞋子的残疾人,偏偏曾经是北疆之地的铁血雄兵,在北疆洒过热血,并且做好了为之付出生命的准备。

  这街头你来我往的匆匆行人,又可曾多看一眼这个令人鄙夷的残疾修鞋匠?!

  陈东阳终究还是转过身去,一双泛红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个断腿男子。

  “原所在番号是什么?”陈东阳轻声问了一句。

  哪怕那个断腿男人身体足够狼狈,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下意识的把身板停止,将自己的头高高的扬起来。

  这些动作做出来,似乎做了成千上万次,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报告!

  北疆军第三战区,第十三军五团二营四排三班,秦大壮!”

  “第三战区十三军,那么你的腿,肯定是在血战羌族反叛的时候受伤的吧?”陈东阳询问着。

  断腿的男子,被人羞辱也是笑脸相迎,被人鄙夷嘲讽,也会自嘲的笑笑不在意。

  可是面对陈东阳,从一开始出现,这个老兵就一直泪水滂沱,悍不畏死的老兵,铁骨铮铮,可是此刻眼泪就像是控制不住,一直的擦,一直的流。

  “那天,跟随部队伏击点预先埋伏,又天降大雪,被雪埋了三个多小时。

  那个时候双脚已经严重冻伤,在阻击敌人的时候还没发觉什么问题。

  一直到准备冲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冻住,也失去了知觉。

  后来遭遇轰炸,就,就把腿给炸没了!不过我没给北疆军丢脸。

  就算是没了腿,我还是咬着牙击毙了二十七个敌军。

  只可惜,那个时候就看着自己的战友兄弟们,一个个的躺在我的视线中!”

  断腿男子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泣不成声。

  “为什么带着军人荣誉,还在这里遭受这份罪过?

  复原安置费用你花完了?还有每月都发放的退伍金呢?

  伤残补助这部分费用呢?你都花了?

  还有,回归地方之后,明华市没有给你安置再就业?

  你现在这样,还是你有别的苦衷?早遇到什么不公了?”陈东阳看着流落街头的落魄男子,充满好奇的询问着。

  对于这样为大夏流过血负过伤的老兵,还是出自陈东阳所辖的北疆军中,由不得陈东阳不询问详细。

  一个北疆有着战功的老兵都得不到妥善安置,那他这个北疆之主又怎么配待在这个位置上。

  断腿男子不断的深呼吸,一直都在擦拭着泪水,声音哽咽之中,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看这样子,因为街上有人能一口说出他的曾经立下的战功,已经足够让他心满意足了,不过之后这些事情,他看起来不愿意再提。

  “这位兄弟,你还是走吧,我,我还要修鞋!”男子的嘴哆嗦着,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wWW.ΧìǔΜЬ.CǒΜ

  看着一个断腿老兵,曾经为了这片疆土付出一切。

  可他此时悲戚的表情,让陈东阳心中更痛。

  “老虎,去查。

  去给我查清楚!!

  所有消息都给我查清楚向我汇报。

  立刻!”

  陈东阳没有转头,喊着老虎说着话。

  老虎在旁边两眼含泪,点头应是!

  “从今天开始,你失去的一切,将由我为你找回来!”陈东阳深呼吸着,看着面前的断腿男子,向他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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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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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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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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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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