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好了没有,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得。”
或许是没有地方撒气了,牛犇干脆把气撒在成岳身上来了。
“老将军,切勿动气,你大毛病没有多少,小毛病不断,容易动气,就是最大的毛病。还有你的病根完全是年轻时代留下来的,想要根除的话不太容易,但我可以给你开一些药方,养个三五月,差不多就不会再犯了。”
成岳丝毫不生气,反而把自己的诊断说道出来。
“狗屁,纯属是狗屁,那么多人都治不好,你一个黄毛小子哪里来的底气。我来问你,是不是老白毛让你过来骗我的。”
牛犇说着,一脸冰冷的盯着成岳,希望能够从他眼神中看出一抹慌乱来。注定让他失望了,人家的眼睛清澈无比,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的波动。
“老牛头,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做黄毛小子哪里来的底气,小成要是没有本事的话,蓓蓓的病能治好吗?前两天,他们带蓓蓓去检查,医生都给惊住了,说这是医学上的奇迹,你难道没有听我儿媳妇说吗?”
不等成岳说话,坐在一旁倒茶的白方明不乐意了。
“就是就是,牛爷爷,你怎么能质疑小哥哥呢?没有他的话,恐怕你就见不到美丽可爱大方的蓓蓓了。”
白依依也跟着掐着腰,双眼瞪着牛犇。
不害怕老战友白方明,但他牛犇却是害怕跟前这小丫头,生怕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还记得小丫头五岁那年,他来白家做客,当晚喝高了睡得很死,早晨醒来的时候,脸就被小丫头给花花了。诸如这样的例子,完全是枚不胜举,这不一看到小丫头生气的模样,他心中犹豫晚上是不是要锁门睡觉。
“老将军,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让孙老号号脉,他可是多年的老中医了。出去随便找个上了年岁的人,打听一下,都会知道他的名号……”
成岳也不生气,反而举荐了身旁的孙耀臣,必定今日白家邀请的是对方,他已经抢了风头,自是不好继续抢下去了。
“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不用激将法,我牛犇活了一辈子,还没有怕过谁。来来,那谁,过来吧。”
牛犇瞪了成岳一眼,随即把手放过去了。
人家都这样说了,孙耀臣倒也是没有客气了,当下拿出来自己随身携带垫子,把牛犇的老手放在上面,仔细去辨听脉搏去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大部分的时候,还都是通过切脉来诊断的。孙耀臣也是不例外,接下来诊断的时候,他询问了不少东西,让牛犇着实有些无语,但看看对方跟自己年龄相仿,他倒是忍住了。
相比较成岳说的,牛犇倒是非常认同孙耀臣说的,可能是年龄上的缘由吧。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孙耀臣还是把主动权交到成岳手上来了。
“身体上的毛病都能找到药医,但心病的话,还是需要心药医治。老将军,若是有空的话,可以去故地走走,可以去看看当年的人和物,时间一长,你心中那口憋气就会释放出来的。”
开出来药方之后,成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猜猜,是不是牛爷爷还在想着初恋的事情,人都说初恋很难忘却一辈子,牛爷爷心中还隐藏着那个护士长,还在气当年她的父母为何要拆散他们,这才有了心病。”
等待成岳落下那一刻,不等牛犇呵斥,白依依插嘴进来了。
他牛犇可是把白依依当做自己亲孙女的,自是不会呵斥对方,再加上对方说的一点没有错,他也就不再言语了。
“老牛头,何必呢?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坐在一旁的白方明瞥到牛犇的神色,抓着对方的手,拍拍对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老白毛,你不知道,你不能理解的。当年我们,哎,算了,说出来让小孩子笑话。蓓蓓,让厨房准备些好菜,顺带把你爸爸的好酒拿出来,趁着你小哥哥在,爷爷给你讲讲当年的事情,好不好?”
牛犇望了白方明一眼,随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白依依,用着商量的语气跟对方说话。
“去吧,去吧,蓓蓓,我们不喝,你小哥哥他们也要喝的。你上次不还说,要好酒好菜招呼小哥哥吗?”
闻到好酒,白老头脸上也是露出一抹贪婪来。在疗养院的时候,里面的护士大夫禁止他饮酒,他这才跑到小儿子这里来的。本以为来到自己家的话,可以尽情的喝点,哪成想到家里面有个小祖宗,对他看的可是非常严格。就算是逢年过节的话,也仅是沾沾酒,不准他超过二两。
不超过二两,这对一个老酒鬼来说,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受。但没有办法,家里面一直盯着他,他也只能忍住了。今天如此好的机会,他岂能把握住。
“喝酒可以,每个人只能二两,不然的话,免谈。”
白依依人小鬼大,她哪里看不出来自己爷爷的意图,这不她立即出言点破了。
“今天不是你小哥哥来了,你牛爷爷的病不也是被查出来了,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一个人两杯如何?”
白方明双眼望着自己的孙女,脸上露出一抹哀求来。
“其他人可以,你不行,二两就是二两。要是不遵守的话,下次就别想喝了。”
白依依丝毫不吃这一套,掐着腰瞪着自己爷爷,那模样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行,行,二两就二两,咱们可得说好了,得把你爸爸珍藏最好的酒拿出来。那些摆在架子上的普通酒水就算了,我要喝书房里面的。”
见到孙女依旧不依不饶,白方明只好暂时答应了,但却是提出来苛刻的条件,喝儿子书房里面的酒,那些就可都是一等一的好酒,不少都是原浆,度数各个方面都是他的喜好。若不是家里面看的严格的话,他这个老酒鬼恐怕早早进去弄两瓶出来解馋了。
“没有问题,你们先聊着,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
白依依点点头,随后礼貌的说了一句,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哎,年轻的时候,受着领导管制,如今年老了,却是遭受儿孙管制,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目视着白依依蹦蹦跳跳离开,白方明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来。
“你个老白毛知足吧!好在你还能儿孙绕膝,老子却是不行了,一个个天天说自己忙,真不晓得他们忙什么?还有我那群不争气的孙子,一个个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看着都腻歪。哪像你,有着蓓蓓这么一个可爱的孙女,没事的时候逗逗你,搁在我这里,可是羡慕死了。”
牛犇白了白方明一眼,没好气的揶揄道。
闻到牛犇的言语,白方明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了,两人从年轻到现在斗了一辈子,对方这会总算是承认不如自己了。两人年岁差不多,子女数量也差不多,对方的孙子孙女都属于中规中矩的那种,自是不敢跟他对方开玩笑了。自己不一样,有着白依依这个活宝,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从疗养院住到这里来的。
隔代亲倒是不假,他也不是不喜欢其他孙子孙女,只是他们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中规中矩,不像是白依依从小就大胆,一岁的小时候,就拽着的他胡子,还跟他玩骑大马。每当想到这些,他那种带有皱纹的老脸不由自主的笑开了。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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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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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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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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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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