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及腰高,是白色的铁艺栏,上面缠绕着红色丝带,它们随风飘舞着,景色很独特。
远处是阑珊的城市灯火,闪闪烁烁的。
对于郊区来讲,这是一个至高点,下边是平坦的地面,站在这儿往下望往远望,都是感觉挺舒服的。
“诺琪,你他爷爷最近……对咱们是什么态度啊?”南宫莫试着打探着,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梁诺琪捊了下被风吹散的头发,“就那样呗,林笛儿那事以后啊,他老人家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总感觉我和你在一起日子不会太平,今天不是被这个挑衅呢,明天就是被那个女人找上门,他觉得我会很累,所以两个字——反对!”
“不至于吧?他不是知道咱们领证了吗?”南宫莫有被吓到。
“领证又怎么样?他以为还是那个年代呢,事实婚姻才算数。”诺琪语气平静,“我爷爷讲了,他不同意就不让办婚礼,婚礼不办这事就不算。”
“他想多了。”南宫莫叹息着摇摇头,“谁敢找你麻烦她们试试!我一个个给揍出嘉城!永远不让她入境!封杀她全家!所以你爷爷的担心根本不是问题,林笛儿是个例,再说了我也不是没作为啊,我把她视网膜都打脱落了。”
“视网膜脱落?”诺琪心惊。
“对,她自找的。”南宫莫毫不后悔,“不提她,我只想告诉你,没有女人敢找你麻烦。”
“得了吧,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她会疯掉的!”诺琪轻叹一口气,“我其实并没有考虑太多,爷爷那边一直好好稳着,毕竟他有心脏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我们顺着点,事情就少了很多。”
“对,没事儿,我们还年轻,他已经老了,等他哪天死了,我就给你一个盛世婚礼!”他双手撑栏望向远方,在憧憬着未来。
“你盼望着我爷爷死呢?!”诺琪转眸瞪他。
“啊?不是!当然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男人回神赶紧解释,“我只是盼望着能给你一场婚礼,可以安安心心把你娶回家,他能同意就更好了,若是一直不同意,如果也说不服的话,那婚礼就无限期延后呗,只有等他死了呀。”
梁诺琪语塞,也知道他肯定不是盼望着爷爷死。
她回眸,双手撑在栏杆,不想再回避这段感情了,当自己以为南宫莫真的死在原始森林的时候,诺琪才知道其实她爱上了他。
沉默片刻后,他握住她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诺琪,可以排出几天假吗?我想带你去巴厘岛玩几天。”
梁诺琪摇头,然后回避了他的目光,“唉,不可能的,最近需要跟进的项目有很多,而且我刚回梁氏,如果现在离开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被公司员工去议论,好多人近一年没休假了,梁氏的制度就是这样的。
“好吧。”他声音里有浅浅的遗憾,握着她肩膀重新迈开步伐。
今晚的气氛有些微妙,不同往常,因为她爱他,而且她自己重视了这段感情,她不再逃避。
诺琪边走边仰望着星空,真的好美,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美好的夜晚,空气里也香甜的。
不远处在中间位置有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树不高,枝叶双手可以触摸到,树枝上挂满了小小的许愿瓶和千纸鹤,也有随风飘舞的红绳,传说那是月老树,风吹过来的时候,悬挂的玻璃瓶碰撞在一起,会发出风铃的声音,清脆悦耳。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这棵月老树前。
晚风吹得树叶沙沙沙地响个不停,还有玻璃瓶子碰撞的声音,诺琪收回目光,两人站定步伐,树杆很粗,要五个大男人才能环抱住。
这么高的地方,居然种了这么大一棵树,还成活得这么好,这让诺琪觉得很惊叹,大半的树干都埋在土里吧?
诺琪朝前走去,伸手托住了一个被风吹晃的许愿瓶,昏暗的光线里,她看到里面放着一张卷起的便签。
几乎每个许愿瓶都是一样的,里面都会放有小纸条。
南宫莫看出了她的少女心,他从兜里掏出纸和笔,以及一个同样形状的小玻璃瓶,还有细绳,摊开手掌放到她面前。
诺琪微怔,“……”
“有愿望吗?你也可以写进去。”他说。
女孩儿视线向上,看着暗黄灯光里他的俊颜,她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挺幼稚的,一般男人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吧?尤其是这种成功男士,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啊,在纸条上写个愿望就能成真吗?
“写不写啊?”南宫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催促着,“赶紧的。”
诺琪摇头,“幼稚,我才不写呢。”
“那好,我来写!”南宫莫拿着笔纸背过身去。
诺琪微怔,“我又不会偷看,还背什么背?”
“既然不偷看你问这么多干嘛?”他写得很迅速。
诺琪站在他身后踮了踮脚尖,看到他把笔一收然后将纸条卷好用丝带系好,再把小纸卷装入到拇指大的玻璃瓶里,塞上瓶盖,然后用绳子系起来挂在树上。
整个过程她就这么看着他,其实诺琪很想知道他写了些什么,可是忍着没有问,只因为不希望被他觉得自己很八婆。
“OK啦!咱们走吧!”南宫莫心情不错地搂着她肩膀绕开了这棵树,朝前方迈开步伐,在经过大树的时候,他突然伸手从枝桠里拿过一束玫瑰花,“咦?这谁放的?来来来,送给你了!”他站定步伐。
诺琪微怔,捧住他递来的鲜花,花瓣上面还有露珠呢,“什么谁放的?不是你吗?”这儿都被清场了。
“那你看看花瓣里有什么。”他站在她面前,与之面对面。
诺琪垂眸认真地找了找,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小盒子,从大小形状猜到了里面有什么。
南宫莫从她手中拿过盒子,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单膝下跪,打开了盒子。
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把手给我。”南宫莫抬眸凝视着她,神情很严肃。
诺琪一手拿着玫瑰花,将另一只手伸出去,他跪在她面前,牵起了她的手,“我们结婚吧,我会像对我妈一样对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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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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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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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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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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