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怔,转眸看着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的他,“你疯啦?你穿得比我还少!”她赶紧脱下还给他,“拿去!”
在碰撞的过程中,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很冰凉。
“快穿着,我不冷!”梁诺琪将外套丢他怀里。
南宫莫接过后又给她重新披上了,“不冷才怪,你的手都冻僵了,你看看我,都是发热的!”说着他还真伸出了手,“不信你握一下?”
她不相信,瞅着他的眼睛,抬手去握了握,还真是,温度比自己高,暖暖的。
南宫莫顺势牵住她的手,带着她朝自己的车走去。
她挣了挣,他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手机也没电了,到车上再打电话给你家人。”
“我不要回去。”女孩儿近乎脱口而出。
南宫莫微怔,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这么晚了不要回去?
可是仔细一想,她可能也有顾虑吧,头发和衣服上沾了不少沙子,而且脸上脏兮兮的,精神状态特别狼狈,眼睛还是红红的,喉咙也有点沙哑,受风寒和刚才慌乱中大声嘶喊的缘故。
“那跟我回去?”他转眸看着她,边走边开口。
“才不要呢!”诺琪脱口而出,却没什么底气。身上没带钱,也不能住洒店啊,手机也没电了。
“不是回我爸家,是回我的公寓,卧室有五间,随你挑。”他说道,“你至少也得洗个澡吧?洗个头吧?弄身干净的衣裳吧?你不回去你去哪里?你总要弄干净了再回去吧?”
她的心很乱,刚才如果不是他,自己说不定就……那她说不定会跳海自杀!
真是又气又恨!鼻尖一酸,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才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嘛。
南宫莫搓了搓她的手指,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她一眼。
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他却没有将安慰表现得太明显。
“刚才为什么不报警?”她气不过,咬了咬牙,没有回头地问。
“手机没电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得马上离开这儿,回到车里再给你家人打电话。”他想了想,又说道,“被我踢了一脚的那个男人活不过今晚,我踢中了他的太阳穴,所以也算是解气了,找警察干嘛?关几天又放出来兴风作浪?”
一条人命?
梁诺琪突然有些胆寒,这可是触犯法律的事情!他一脚就把人家给弄死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心,南宫莫握紧了她的手,无所谓地对她说道,“别怕,他们不敢报警的,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第一这里没有监控,第二,警察找着我又能怎么样?他们敢抓我吗?”
“你以前杀过人吗?”她转眸,愣愣地望着他。琇書蛧
两人在沙滩上走着,手牵着手。
她甚至以为他是惯犯,他今天杀人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南宫莫摇头,“不清楚,但我都是习惯性地给我看不惯的人这么一脚,有没有死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以后真的没有再见过他们。”
“……”那可是太阳穴。
又过了一会儿,南宫莫问她,“我听你妈说你是五点左右离开的,直到现在应该都11点了,这六个小时你一直在这儿吗?”
“……”她没有回答,垂眸抿了抿唇。过去六个小时了吗?她浑然不知呢。
但南宫莫已经知道了答案,他问道,“你心里到底有多结郁呢?才让你连安全意识都丢了?”他真的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找过来,后果将是什么样。
梁诺琪也懊悔,海风吹来,令她心如针扎,甚至有些木讷。
她真是将所有事情都捊清楚以后,就不知不觉到了这个点儿,而且很奇怪,肚子竟然一点也不饿。
“你在哪里捡到的我手机?”她转眸问他,没有将手从他掌心挣脱,有点习惯了。
“前面沙子里。”南宫莫告诉她,“我接到你妈妈电话说你不见了,然后就撇下了一起喝酒的兄弟,开车去你家,在路上给盛哥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查你的下落,还没到你家呢,他就定位给我了。”
“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我在哪里?”梁诺琪吃惊。
“不知道你在哪里,但知道你的手机在哪里。哪怕是关了机,经他的仪器一测,还是能准确无误地给找到。”说着,他揽住了她肩膀,带着她朝自己的车走去,夜色渐深,风越来越凉,吹乱他们的发。
梁诺琪很冷,甚至有些瑟瑟发抖,她没有挣扎,而是转眸看他,“外套你穿着吧?你会生病的。”
“我不冷,你别管我。”他搂着她肩膀,带她加快了步伐,不让她脱外套。
又过了一会儿。
“你知道吗?”男人再也没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指责,而是将目光拉向天边,而且将自己的担心坦露无疑,他说,“当我捡到你的手机却没有发现你的踪影时,你知道我是怎样的心情吗?”
她紧张地抿了抿唇,没有勇气去看他。
她很冷,甚至有些瑟瑟发抖,所以也没有从他的臂弯里挣脱。
南宫莫自顾自地说,“那种焦虑与心急是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那是一种恐惧,我强行装出的镇定都没法压住的恐惧,那一秒,我觉得我超级脆弱。”他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眉尖轻拧着,眼里似乎染了些晶莹。
诺琪心中一暖,她缓缓地转眸去看他。
看到了一种她从未察觉的情绪,有些伤感,她说,“谢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哪怕是慢了一秒,她都被冒犯了。
南宫莫拉着她停住步伐,他转身面向她,伸手握住她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所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真的很危险。”
迎着他的目光,她觉得很心虚。
“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一个人晚上出来。”他很焦虑。
“嗯。”她点头,抿住了唇,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南宫莫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叹道,“你今天真是吓死我了。”
“……”她喉咙好像被什么给哽住了,靠在他怀里,听到了他的心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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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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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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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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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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