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看着再次受伤的白琳琅,再次起了一个念头,若是白琳琅不是白家人,是不是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夫人,梁大夫曾说过不能让小姐发热,现在小姐已经发热了,而且脉搏虚弱。”方菲脸色发白的说道。

  褚凤歌听到此话,目光落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琳琅身上,她毫无血色嘴唇还是让他平静的心情起伏了下,如同被一只蜜蜂轻蛰了一下。

  “现在梅陇镇上不止一个梁大夫,其他家族的来了那么多人,不可能不带着大夫过来,若是能请到一个,也比梅陇镇上的大夫强一些。”凌夫人说道。

  “夫人!得快一点!”方菲神色急切。

  凌夫人变色,“我亲自去。”

  “凌夫人,去找我母亲吧,我家里有一个从宫里退出来的老太医。”薛诗诗此时开口说道。

  她现在不说,万一白琳琅真的出事,祖父和母亲知道也会怪罪她。

  凌夫人闻言,立即让人去薛家请人。

  “方菲,小姐是不是很危险?”杜静雯快被方菲的吓人的脸色吓哭了。

  “我医术不精……”方菲脸色惨白的说道,她肯定是救不了小姐。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白琳琅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外吐血,并且血止都止不住,不时的就吐出一口鲜血,身上和被子上很快就被鲜血染红,晕染出一簇簇的盛放的血花。

  现在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褚凤歌和颜胡都没有离开。

  褚凤歌望着紧闭双眼脸色上已经隐约有几分青色的白琳琅,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与代天过来救他。那时她如轻风从楼下飞上来,白皙的脸庞,粉嫩饱满的嘴唇,他看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睛亮如星辰的望过来。

  他看到了她,却选择了收回了目光。

  几乎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心里就出现了一个声音,她就是颜胡口中那个完美如仙女的姑娘。

  但是,或许是他的天性,也或许他没有寻常人那些风花雪月的感情。

  所以他对她是充满了怀疑的,因为他怀疑他被人下药变傻就是跟她有关。

  尽管颜胡将自己的身世背景和经历都说清楚了,也提起过,她和他没有利益关系,她根本没有动机这么做。m.xiumb.com

  他也承认颜胡说的没错,但……他内心深处总是会凝聚起一抹对她的怀疑。

  且他想象不出颜胡口中的自己做过很多他至今都不理解的事。

  颜胡以为他烧了所有的纸鹤,但是他自己知道,有一只纸鹤他没有烧掉。

  因为他无意中发现,纸鹤里面还写了字。

  原来你在这里……

  没头没尾的几个字,他想其他纸鹤里面肯定有其他的话,他有一瞬间的后悔。

  但也只是一瞬间。

  原来你在这里,这句话前面是什么,后面又是什么……

  他想他若是想知道,哪怕已经烧了那些纸鹤,他也会知道。

  于是颜胡再跟他说起白琳琅的时候,他选择了静静的去听。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查出来,那句话前面是什么,后面又是什么?

  或许,当时写下这句话的他是个智商低下的傻瓜,所以他领悟不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或许那纸鹤上边写了什么,他永远不会再知道了。

  这件在他认为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却慢慢的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成了一个不能见光,也不会让他承认的遗憾。

  后来,她也看出他对她的防备和疏远,她也开始疏远他。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跟她关系那么亲近,他不愿意好友被欺骗,所以他开始跟踪她,分析她。

  有时候她会发现他,有时候她没发现,他跟着她,走过她走过的路,吃过她吃过的馄饨,去过她去过的地方……

  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误,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偏执的固执的,但是他确实……真的不希望这个姑娘永远的闭上双眼。

  她的眼睛像每月初旬夜半的新月,双眸里流光浮动,他虽然觉得神秘,却也承认它的美丽。。

  薛家的大夫被人快速的接了过来,连薛夫人都到了。

  “屋里人太多了。”这位老大夫姓胡,面须皆白,进屋见到满屋子的人的时候就开口说了这句话。

  不少人主动的出去了,连凌夫人和薛夫人也怕影响不胡大夫看病,所以都没留在屋里。

  但是褚凤歌却在屋里旁若无人的坐着。

  屋里除了方菲就是杜静雯,还有就是褚凤歌,颜胡被褚凤歌赶了出去。

  “你懂医术?”胡大夫诊脉之后,神色凝重的看向方菲。

  他注意到方菲的手上拇指食指和中指上又微薄的茧,这是会施针的人才会有的老茧。

  “嗯。”方菲点头,“可是我无能为力。"

  “施针吧,我说你做。”胡大夫说道。

  “好!”方菲忙去做准备。

  施针肯定是要脱衣服的,杜静雯看向褚凤歌,为什么褚大人还不离开?

  “褚大人,小姐要施针了,您请出去吧!”杜静雯感谢他今日去救了小姐,但是留在房里会影响小姐的名节。

  “若是我出去,这屋里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了。”褚凤歌看了一眼胡大夫,淡淡的说道。

  “褚大人,他是大夫。”杜静雯提醒他。

  “大夫也分男女。”褚凤歌冷漠脸,却解释的很认真。

  这个世道,女子就是被大夫看了身子,也会被认为是失节,除非她男人不在意,旁人又不知道。

  “好了!就让他在屋里吧!”胡大夫没好气的说道,“你去把那个屏风搬过来。”

  胡大夫直接吩咐起了褚凤歌,让他将一个流云屏风挡在床铺和桌子之间。

  这样他们也就看不到屏风那头的任何场景。

  在胡大夫口述中,方菲给小姐施针,不一会白琳琅的后背上就已经插满了银针。

  “她还吐血吗?”胡大夫问道。

  “刚刚还吐血了,不过比之前吐的少一些。”杜静雯说道。

  “让人去熬参汤,年份越久越好,吊命用的!”胡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脸色越发凝重。

  褚凤歌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杯盖掉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乱动什么!”胡大夫低声怒吼,“惊动了里面,下错了针,你就是直接害死了她。”

  褚凤歌双眸深敛,低头,说了声“抱歉。”

  屋外凌夫人一听要用人参吊命,顿时就感觉腿软,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们已经有了相依为命的感情,若是这个时候白琳琅出事,对凌夫人来说,不亚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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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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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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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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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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