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一般都是上天,或者是一些自然之神。
当然,也会有一些奉山石树木为神的情况,他们能够从这种祭祀之中获得反馈,这种反馈可能是一种保护,也可能是某种可以引用的力量。
说起来,这些东西似乎只存在于故纸堆中,是古法,是淘汰之法,但是其实现代的这些法术之中,依然存在着古巫祭祀之法的影子。
这种祭祀从鼓乐、唱喊、舞蹈、祭品、祭祀对象等,也像是一个公式,一套流程下来。
而这一次祭祀的祭品显然就是祠堂里的陈小溪与壁画之中的隗林,而祭祀的对象就是那拔舌地狱,祭台就是祠堂。
陈小溪脸色已经通红,她心跳加剧,这片火光,似乎无法阻拦那鼓声。
外面的人影一个个都在随着鼓声起舞,一开始动作还是缓慢而有力的那种,伴随着一声声的呐喊,但没一会儿,它们的动作便开始有些扭曲了。
如果说前面是阳刚的男性之舞,现在就是妖柔的女性之舞,很快,那种娇柔变成了扭曲,疯狂,狂热,奉献。
她看着门外的舞,似乎灯光都在随着一起扭动一样,灯光之中仿佛有了一个个跳舞的影子。
而鼓声就是随着这个祭祀之舞而一阵阵的涌入祠堂之中,她有一种直觉,外面那个敌人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仍然在壁画之中的隗林。
壁画的深处,那无边幽深的黑暗里,一抹红光在摇曳,黑暗之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人来。
隗林感受到这一片黑暗的那种吞食的力量。
黑暗的深处,仿佛伸出无数的根须要扑入这一团红光之中,不只是要将隗林的元神当成养份吞食,更似乎要吞食这火光,并顺着火光去吞食那个八角宫灯。
这是祭祀的力量,以万物奉以天地。
幽暗里的隗林元神竟似有了几分崩散融入这片拔舌地狱的感觉,有一股强大而诡异的意识冲入他的意识之中。
他的眼中如看幻象般的看到,一个像是老农的老人在身边拍动着腰鼓,并发出似有若无的嘿嘿笑声,并有声音传来:“呀、哟,祭地狱哟喂!”
隗林的火光凝化的身形在黑暗之中,仿佛被撕扯着,冲击着。
这就像是一只巨兽在消化着进入它胃里的东西,而这鼓声什么的,则是帮助消化着。
“嘿嘿,夏国最年轻的六阶,元神法脉的接续者,不过如此嘛。”
那个老巫汉已经胸有成竹了,在他的经验之中,被摆上祭台到了这一步的人,没有谁逃脱过,更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隗林虽然一直以来,都愿意以自己的元神去感受各种法术,但是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甚至那种危险不光是会让自己这一缕元神溃散,更可能牵连到本尊身体。
于是他果断的不再去感受了,本尊借着冥冥之中的感应,元神出窍,跨跃虚空,一步之间已经与这分化出来的一缕元神重合。
壁画之中的那一缕将灭的红光猛的涌起,成人形火影,朝着黑暗里一扑,又似挥手在虚空里的斩过。
幽暗在这一刹那突然静止了下下,虚空之中仿佛有一丝的裂痕出现,让幽暗都变的苍白,冥冥之中的黑暗深处似有一声不甘的哀号,而他面前的那一间狱室也在那一扑的火之中溃散。
隗林并不在这里停留,火光快速缩回,来到地狱长廊的门口,迅速的涌了出去了。
外面的陈小溪只觉得身边火光涌动,随之这一片的光亮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而起,朝着祠堂外面的幽暗扑去。
之所以她的感觉是扑这样的一个动词,那是在这一刻,她真正的感受到火光里的强烈生命气息与那种唯主观意识强烈的杀机。
原本的光芒出了祠堂就不太明亮了,然而这一刻,她看到一幕却是,火光瞬间便已经扑到了对面的屋顶。
“啪!”
陈小溪隐约之间居然听到了虚空炸响的声音。
而在火光映耀之下,她看到了那屋顶的虚空隐约有人影没入虚无。
那里有人在逃。
这种逃就像是鱼钻入深水之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水都轰散,露出水下的鱼身来。
只见那人影的后背突然浮现出一张诡异的人脸,那人脸苍白,披头散发,两眼却血红,同样的朝着火光一扑。
火光微微一顿,鬼脸则是发出一声惨叫。
那个手中提着一个人的人就彻底消失了。
而同时,陈小溪的余光还看到,就在火光扑出去映耀一片天空的那一瞬间,祠堂前原本看不清的幽暗里显露出一个个的诡异的人来,其中还有她白天时见过的队长和其他的驻守人员。
他们居然全都成了不人不尸的存在。
也就是那一声‘啪’响之时,他们都倒了下去,像是被火光冲散了意识。
这一切都只是一眨眼,一瞬间的事,当火光从那屋顶缩回祠堂里时,那些人都还没有完全的倒到地上去。
看着身边不再是纯粹的光芒,而似有火焰燃烧的人形,陈小溪知道,隗林回来了,而且和之前有大不一样。
“你,刚才那是谁?”陈小溪问道。xiumb.com
“一个通辑犯,原沪城靖夜局的局长。”隗林说道。
陈小溪非常惊讶,沪城那一场大轰动事件之中,她也有限参与过的,只是她一直没有与这个沪城靖夜局长有过交锋。
“还有一个应该是修古巫法的人。”隗林说道:“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别再被我遇上。”
其实刚才隗林确实想要追杀上去,但是这里只是元神出窍,御八角宫灯的灯火,玄妙有余,却也有些力有不逮。
元神能够化生种种玄妙出来,但是那个段淳的金蚕蛊不知道怎么祭养出来的,对于种种法术有着极强的免疫力。
隗林的元神勾连天地,所能够快速形成的法术,无非是引借之法,引太阳、太阴、雷霆罡煞来焚烧、封冻、电流,或者是借山河之意镇压,但这几种对于那凶物金蚕蛊都没有多大的效果。
而真正有效果的是以金器刺斩,比如飞剑之种,传说中曾有人以三千六百支飞针,将一位老魔炼制的金蚕蛊的一瞬间给钉死。
隗林有剑丸,只是那剑丸在他的肉身肺窍之中祭养,无法顷刻而至。
不过,最近隗林在那一座昆仑城之中感受了天罚之意,他得了一道法意,这一道法可融入剑中,也可以直接通过元神来施展,刚刚那一扑,便有那一种天罚的灭绝一切的法意在中。
“刚刚,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一切意念都要被冲灭了?”陈小溪仍然是将心中这一份惊恐说了出来,刚刚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烛火,被一吹大风吹过。
“那是我最近领悟的一道法。”隗林随口说道。
呃!
两人并没有再这祠堂里过多的说这些,而是开始联系外界,有隗林到了这里,联系外面就容易得多了。
而隗林的元神也很快就回归了,让陈小溪提着灯笼在这里等。
她再回到了祠堂之中,灯笼就放在桌上,自己坐在那灯里,没过多久,耳中就听到了汽车的声音,这是外面的人终于被通知到了。
……
沪城隗氏灵馆之中,隗林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之中有着一抹深思的意味。
古法、新法不断的出现,不断的撞击融合之下,还有那些传说似乎近年来有复苏的迹象。
他靠在沙发上,坐在黑暗里,看着窗外的巷子里的跑灯,有些出神的想着。
他并没有要去插手南云那边的事,那边出了问题自然会有人处理,这里面容易是什么原因,自然也会有专门的单位调查,而他当然也将自己的怀疑都已经通过电话向相关的人员说了。
巷子里连绵的白色路灯连成一片,将这一座大都市点缀的如天上的一团星云,天下地下相映成辉。
这是科技文明的结果,而黑暗里,则是神秘在涌动,数万年不熄。
他闭上眼睛。
无论是元神、阴神、阳神都是自身精气神化生而来。
然后以元神、阴神、阳神这些摄取天地之间的能量来消化,从而壮大自身。
当然,修炼的法门很多,各门各派,即使是学校里也就单单阴神修行的方式一样就有很多种。
而今天,隗林突然有了一丝的触动,他的意识开始朝着深处下沉,在那里有着他被人封印着的记忆。
他真正的记忆是在京都的一个出租屋中开始的,记忆是那个纯粹的科技地球的记忆,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
而那份地球的记忆中,虽然有着各种神话,但是都是传说,没有任务真正的神秘出来过。
正真让隗林如鲠在喉的是,他居然不记得自己在那一个世界的记忆中关于父母亲人的其他记忆。
于是他再一次的看到一个人坐在那镜子前,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
……
意识的深处。
“剃短一些,人更精神些。“一个女人的声音再一次的在隗林的耳中响起,隗林知道,到了这个点了。
他看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在镜中倒影出来,镜中的人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即使是现在隗林看着这一幕,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块剃头的布巾掀起,盖下,他眼中一切就被遮盖了。
他的元神朝下一钻,那种从天罚之中领悟的灭杀一切的法意冲在那布盖上。
剃头布瞬间破开,如过了百十年后腐朽了一样,再一次露出了景象。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不过黑暗之中有人说话。
“小林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记得了。”还是那个女子的声音。
“他被当做灵童来接引那些神话中的神灵意志,失败之后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幸运了,没有变成白痴更是大幸,我们必须将他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从根本上覆盖,要不然的话,即使是残留的那些外来意识,就会让他成为一个非人的存在,刚刚他的笑容是那么的诡异,却又不自知。”说话的是一个剃头的男人声音。
“我们得快一点。”女子说道。
“嗯,虽然小林接受神灵意志失败,但是他毕竟是承载过的,对于那些人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你把他偷出来,后面一定会受到追杀的,你的姐姐连自己的孩子都抛弃,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她已经是一个罪孽了。”男人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希望小林能够活下来吧。”那女子说道:“这已经是隗家和我们家最后的血脉了。”
“但终会找到的。”男子说道。
“希望他那个时候能够有自保的能力吧,或者是相关的单位能够将小林保护起来。”
无边的黑暗下面,并没有什么声音了。
隗林心想,难道并没有什么另外的那个只有科技的地球世界,这只是自己的记忆中关于神秘的部分被清洗了?
我自始自终都是隗林?
隗林睁开眼睛,眉头微皱。
“我被当做灵童,去通过某种仪式接引神灵?然后失败了,于是被人带了出来,清洗记忆之后,送到了京都的一间出租屋里。”
“而我虽然接引失败,其实我的神魂应该还是有些变化的,所以我修成了元神法?”
想到这里,隗林有些别扭。
别扭的是,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自己的努力才有现在的水平,居然还可能有一个先因。
这就像是自己以为自己努力后发的财,别人却突然告诉你都是你爸爸先给了你五个亿。
“算了,前尘过往,就让他随风去吧。”隗林心中想着,他连在那个黑暗神庙里杀的到底是不是那位恶毒的妈妈都不在意了。
从感情上,他是完全得斩断了。
修行,修行。
唯修行永恒。
隗林在心中默念了几句,便坐在那里不动了。
天色慢慢的转亮,一抹阳光照在窗台。
隗林起身来到了阳台,对着朝阳,采食朝阳紫气入心窍之中。
而在这个采食的过程之中,对于他的元神也是极好的锻炼。
早课结束之后,远眺着这一座城市,元神竟是清明了不少,心中隐隐之间也轻松了许多。
心中舒畅之下,张口一吐,一团白光喷吐而出,跃入阳光里,不断的往上,仿佛与阳光融在了起,后又在虚空里跳跃般的飞逝盘旋、闪烁。
他在演练着剑法。
剑法现在有三式。
朝阳剑式,可借朝阳那自上而下,刺破万重幽暗之意,引太阳精火而落。
希夷剑式,御剑飞逝之间,目不能视,耳不可闻,灵动闪烁。
灭剑式,自天罚之中悟得。
他觉得自己要好好的将这三式剑法练一练,早点做到通过剑丸能够用出来。
并且他觉得这三式其实是可以合于一式的,剑式太多,总归不如一剑杀敌来得爽快。
这一天早上,一些沪城人总觉得阳光之中会有白光闪耀。
又隐隐听到剑吟流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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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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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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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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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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