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亩半,我全卖!”
白二楞大怒:“你们家规划才圈了三亩多,凭什么二十多亩你都卖!”
“那我不管,反正要么都卖,要么我去告官。”
二狗子开始耍无赖。
方叶伸手拦住白二楞,拿过一张纸,写了个买地保证书递给二狗子。
二狗子大喜,连忙揣到兜里,得意洋洋的看着周围的人。
一亩三十万,他家里一共二十三亩多点的地,那就是差不多四百万!周围的人顿时一下子安静下来,可接着突然又一下子炸了锅。
“二狗子的你都收了,我们的你也得收,不然我们告官。”
“没错,二狗子那二十多亩还不在范围呢。”
“凭什么收了不在范围的?
我们在范围的还没收呢。”
“你们那烂地干我屁事!”
二狗子靠在门边上,得意的一只手扣耳朵,他才不管其他人呢,他只要自己能卖地拿钱就行了。
“方叶,你既然收了二狗子的,那我的那十几亩,你也收了吧?”
另一个有好地的人一脸讨好的看着方叶。
他是白玉林,和二狗子单纯为了钱不同,他在城里做服装生意,这果树林一直雇人打理,每年费劲不少,挣点钱全给了工钱了,早就想脱手了。
可之前也没个合适的借口和买家,现在价格合适,也不用背上卖祖产的名头。
白忠厚有点头疼,他知道方叶的本事,多一亩地就多一个金娃娃,买下来自然是血赚。
可这得不少钱,要是全买下来,得至少一千几百万。
不过他也不只是太着急,大不了去杜云鹤那边周转,能买下这周围的地,那绝对是大好事。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脸上似乎十分的发愁:“果业、药厂,银都行天天追账呢,家里房子都抵押了。
你姥爷家里也不富裕,借不出多少来。
咱们自己的不算,要卖地的四五十亩,这得一千四五百万啊。”
白玉林当即说道:“我不着急钱,三年五年都行,利息我都不要。
大爷您别怪我,我情况确实是不一样,我城里的生意真脱不开身。”
方叶倒是没在乎钱,关键是怎么合理的把不在征地范围的那几十亩烂地拿下来,还得让他们求着自己拿下来。
钱?
真的窟窿大了,找夏彦辰帮忙卖一份固本培元汤,一亿有的是人买。
他在考虑怎么弄合理,可旁边那十几个有烂地的人以为他买不起,当即鼓噪起来。
“我们不管,不收我们的,我们就不允许该规划图,让官府征地。”
“对,要买就得连我们的一块买。
二狗子不在范围的都买了,凭什么不买我们的。”
“不收我们就去告官,他们这是阻拦国家经济建设,是村匪恶霸,罪大恶极。”
方叶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为了钱,他们还真是不要脸了,连这都能说出来。
政府的谈判专家头疼无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凡是征地的地方,哪个不是踊跃卖地,争执只是想多赔点钱而已。
可这个村太不同,一方为长远考虑不肯卖地,另一方为眼前利益着急卖地,自己闹起来了。
他这个谈判专家此刻成了局外人。
“爸,那十几亩也不多,我也收了。
我不嫌弃地差,这是祖田,不能毁了。”
方叶突然抬头说道。
白二楞吓了一跳:“叶子哥,不行啊!那些地真是穷地啊,不长东西的。
三十万一亩太亏了啊。”
哪怕有方叶种果树的本事,那起码果树得能长才行,那个地方的果树都长的瘦瘦弱弱,难。
方叶笑了笑:“地是咱们农民的宝贝,我不怕赔钱,慢慢养,总能养好。”
听到方叶决定收了这十几亩,有几家满意了,他们的地都在征地范围,可有些人不满意了,他们要么只有一点,要么也是烂地,但是根本征不到。
“不用吵了!凡是哪家有征地的,只要是你家的地,哪怕只有一条地边子被征的,所有的地我都收。”
方叶拍了桌子。
已经得到方叶决定收地的有烂地的几户当即反水,和其他邻居吵了起来。
“你们的地征不到,你们要不要脸,别瞎掺和。”Χiυmъ.cοΜ
“你们要不要脸,来的时候一起说好的,要卖一起卖。”
“放屁,你们还不是想要沾我们几家的光?
我凭什么要帮你们逼着人家收用不到的地给自己找麻烦?”
“那我们不管,不收我们的,我们就去告官。”
眼红啊,烂地一亩三十万卖了,就挨着人家,同样是烂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趁着他们吵闹,白忠厚看看方叶,方叶轻轻点点头,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两个人其实平常并不亲密,但是此刻,他们一下读懂了彼此的眼神。
“别吵了!”
白忠厚猛然一拍桌子,一下子把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
他扫了一圈那些人,皱着眉头,十分的不满:“方叶收地是为了保护耕地,保护祖产。
你们如果一定要卖,我也可以收,反正你们也无心耕种,浪费了。
但是价格别指望三十万。”
“二十五万,二十五万也行。”
那几家人顿时大喜。
“二十五万,就你那烂地,我给你你敢拿吗?”
白忠厚冷冷的看了那个说话的一眼。
那人顿时往后缩了下,嘟囔着说道:“那也不能太便宜。
三万一亩,打发叫花子呢。”
“我呸,你们这还不如叫花子呢,叫花子还要脸呢。
就你们那破地,一亩一万都没人要。”
白二楞大骂。
方叶看看差不多了,连忙拦住那些人:“四万一亩,不能再多。”
那几家人顿时犹豫了,四万一亩,这也是已经超出正常村民的转让两倍了,毕竟那都是烂地。
四万一亩,四十年你也挣不回来啊。
可人家三十万,自己就四万一亩?
不甘心啊,可这些地是真废,关键不在征收范围,他们即便去告官也只是嘴上说说,不可能成功的。
“十万,不然我们去告官……”那几家人也知道,再闹下去捞不到好处,还是硬往上要价格。
方叶理都不理他:“我再让一步,五万一亩。
卖就现在立字据,不卖你们爱怎样怎样。”
白忠厚故意大怒:“你能不能给我硬气点?
一说告官你就怕了?
他们有什么证据去告官?
五万一亩,隔壁平山县两万一亩都有人抢着卖。”
“爸,都是乡里乡亲的,总归是一个祖宗的,别让人看了笑话,咱家吃点亏,五万就五万吧。
谁让您是村首又是族长,还是我爸呢。”
方叶连忙说道。
白忠厚气的一拍桌子转身坐下不说话了。
那几家也清楚,能卖掉这地就是惊喜,平常一万一亩都没人接,现在五万一亩,已经是意外惊喜。
看到他们写完字据,白忠厚突然叹息一声,对着祠堂拱拱手:“你们这些败家子……算了,我就算四处举债,也绝不伤了祖地。
明天请官府来人过户,然后过祠堂立字据。
但是。”
听到白忠厚说但是,那几家人顿时又紧张起来,紧盯着白忠厚。
“但是钱得给我时间去筹,给我三个月时间!信我的,你们卖。
不信的去告官吧,做到这一步,我们家对得起祖宗了。”
白忠厚眉头紧皱,仿佛真的要愁死了。
听到白忠厚这么几句话,周围的人顿时鸦雀无声,卖地的也松了口气。
“行,村首,你带着我们这么多年了,我们信你。
三个月,明年开春前给钱。”
那些要卖地的立刻答应了。
方叶低头写字据,心里差点心脏都跳裂了:发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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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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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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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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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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