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离开这个卧室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一会儿?”宁清欢无奈地问他。
“没穿衣服,不想出去。”
“拜托,到处窗帘都拉着,外面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你不好意思出去,倒好意思在我面前晃荡!”
他放下杂志,笑着靠近床:“就是因为你在这儿,我才要待着。”
他这死皮赖脸的模样,跟外人面前那个永远冷漠严肃的顾大总裁哪里是一个人!
宁清欢万般无奈地继续躺在被窝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团团早就打电话过来了,问她为什么昨天晚上还有今天都不去医院看他,连爹地也不过去。
她只好尴尬地顾左右而言他,总不能告诉儿子,他们俩是因为没有衣服被困在公寓里头了吧。
“好吧,妈妈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团团说道。
“什么?我昨天还给你打电话了?”
“对啊,你还跟我说了好多话呢,后来还哭了,妈妈,不会是爸爸欺负你了吧?”
宁清欢疑惑地看向顾泽临,他一脸不关他事的表情,表情却在强忍笑意。
“团团,妈妈昨天喝醉酒了,我不清醒,不管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哦。”
“可是,妈妈你说你很爱我呀,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听到这里,宁清欢稍微放了点心,看来她就算喝醉酒说心里话,也没说什么过分的。
然而之后,团团一句话差点把她给噎死:“妈妈你后来还说,我们三个人要永远永远在一起不分开,这是真的吗?”
“我没说过!那不是我!”
宁清欢慌乱地挂掉了电话,抬眸对上了他突然凑近过来的脸,吓了一大跳。
“昨天晚上你说的话,我都录音了,要听听吗?”
顾泽临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里面传出来醉鬼宁清欢呼天喊地的哀嚎声,她一边哭一边说着“不要走”之类的话,简直是——
疯了。
佣人终于把衣服拿了过来,并且贴心地带了一些食材过来,放下就走了。
宁清欢等顾泽临出去以后才开始磨磨蹭蹭穿衣服,等她收拾完自己出去时,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
餐桌上摆了两碗面,一碗只是普通的青菜面,一碗上面放了两个荷包蛋。
她习惯性地走到了装着荷包蛋的面碗旁边,快坐下时,忽然愣了一愣。
“坐下,发什么呆?”顾泽临扣了扣她面前的桌子,示意她赶紧坐下。
她用筷子夹了一个荷包蛋放到他的碗里,他却并不接受,只幽幽说道:“这次又煎失败了,我不吃。”
两个蛋的边缘都有一点点微焦,其实并不影响口感,但是他挑食得很,从来都不吃带焦边的。m.xiumb.com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以后,她才回过味来,也许他并不是不爱吃。
又或者,他是故意煎得有一点点焦的。
她低头吃面,面煮得时间有点过久了,有些胀,但是依然很好吃。
“真是奇怪,我怎么煮都煮不出你做的那个味道,明明试过很多次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我离开以后,你也经常自己煮面吃吗?”
他的筷子顿了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吹了吹自己的面汤,问道:“清欢,你一直都没有回答过我,当初为什么要走。”
她的头埋得更低,几乎要将脸都埋进硕大的碗里去,对这件事避而不谈。
顾泽临放下了筷子,垂眸凝思了一会儿,没有再问。
他深知她的脾气,要是还像先前那么追问,只怕连这片刻的安宁她都不会再给。
宁清欢不停地吃着自己面碗里的食物,很快就将一大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就连汤都恨不得喝个底朝天。
顾泽临将自己碗里的面划拉了两筷子给她,叮嘱:“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够了。”
嘴上是这样说,但顾泽临夹给她的面,还是被她迅速风卷残云地吃了下去。
折腾了一整天,她也的确是饿了。
顾泽临却觉得自己碗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味道,看她吃得这么香,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煮的面有那么好吃吗。
“你怎么不吃?”宁清欢问他。
“我饱了。”
“可是,你压根儿没怎么吃啊。”
“秀色可餐,看饱了。”
他忽然站起身,拨开了桌子上的碗筷,一把将她抱了上去。
宁清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失声尖叫,全部被他用唇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身上一如既往有清冽的香气,这个男人用东西总是如此专一,就连沐浴露都十年如一日地只会选草木香味道的。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很快就化作炙热的柔情万种,她才刚刚扣得整整齐齐的衣襟很快又被他揉乱。
他熟稔地撬开了她的唇齿,贪婪地搜刮着每一寸城池,不留给她一丁点缝隙喘息。
好不容易等他终于松了口,他又迅速咬住了她锁骨上的一寸皮肤,那里原本就有昨夜荒唐之下残余下的淤红,在他慢条斯理的轻轻噬咬下,麻痒感爬遍了全身。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在求饶,身上本就酸痛得很,哪里还禁得住他这样的轻拢慢捻。
顾泽临犹不满足,贴着她的耳垂似是呓语一般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你才肯跟我说实话?”
“我……我求你放开我。”
她几乎要溺死在其中,昨夜宿醉之后的后遗症并没有完全消退下去,刚才又吃了太多的东西,她胃里一阵恶心。
顾泽临终于肯放开她,眸中的深沉与探究逐渐淡去,松开了环绕住她腰间的手。
“行吧,等你搬过来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什么搬过来?”宁清欢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在她满脸不可置信的惊讶中,顾泽临从卧室拿出了一张纸。
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纸,纸上的字迹一看就是顾泽临的亲笔,关键末尾处还有她的签名,以及拿口红按的指印。
“这是什么东西?”
“你昨天晚上哭着喊着要跟我签的协议。”他停顿了一下,露出满脸的慵懒坏笑,“我们的同居协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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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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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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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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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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