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走的时候,明显感觉景陌衍有些……激动……
激动这个字眼,从她脑海里窜出来之际,她立刻拍了拍胸脯。
不可能,不可能。
景陌衍处事波澜不惊。
什么时候见过他激动。
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错觉!
宁小苏摇头,看着空荡荡的公寓。
难道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她拿出手机,先要找滴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边确切的地址。
难道到时候滴滴师傅问她在哪里,她说我在一朵云下面。
看来,连上天都要把她留在这里。
好吧。
在短暂的哀伤之后,宁小苏放飞天性,左摸摸,右摸摸。
每一个艺术品,都是活灵活现。
虽然宁小苏不知道这些东西多值钱。
但是看样子,就知道很值钱。
想了想,她还是悻悻然收回手。
算了吧。宁小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十点了。
洗漱完毕,宁小苏走进主卧。
主卧已经恢复如常,就像是好久没有人住过。
宁小苏躺在床上,有淡淡的馨香。
而余温也残留在床上。
宁小苏伸出五指,覆盖在床单上。
床单柔软,滑腻。
她的唇角露出微微一笑,渐渐地陷入梦乡。
……
景家,书房。
景陌衍将小宝送回家里,驱车往另一处。
房间无人,孤零零的。
只眼前一盏灯在晃着灯光。
然而,他心里却像是有一把热情的火把,正在熊熊燃烧。
“我。”他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就像是萤火虫,擦亮了夜空。
睡得迷迷糊糊的景东辰,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这么晚了,景陌衍给他打电话。
该不会是又要让他回公司加班吧?
“大佬,找我……找我有何事?”
景陌衍的眸子在黑夜之中慢慢沉静,攥起的拳头却仍然保持着半握着的状态,抵在桌角。
尖锐的桌角抵在手骨处。
他浑然未觉,声音冷得就像是从寒潭里捞出来:“调查小宝的生母到底是谁!”
景东辰这一次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疼痛从臀部蔓延。
叶子楣抱怨的声音响起来:“干嘛?”
景东辰才猛然回神。
连忙捂着手机飞速而又悄无声息往阳台走去。
打开阳台的门,风灌了进来,他彻底清醒。
“陌衍,我没有听错吧?这件事四年前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好像就是自那之后,景陌衍脾性大变。
深夜醒来,听到响动,必然像是野兽般,发怒。
以至于,景家闻夜色变。
何必再揭开伤疤?
再说了,这件事当年不是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吗?
就是那个女人……
“我怀疑……”景陌衍的眸色,在寂寥月空下,一点一点染黑,“小苏才是小宝的生母。”
听到这句话,要不是对面的人是景陌衍,他一定会止不住发笑。
“陌衍,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恨不得圆满,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五年前,你和小苏根本就无交集,两个无交集的人,怎么会生下孩子,这是不可能的。”
他语重心长。
景陌衍的手搁在架子上,冬日渐渐缠绕铁架子,冷意侵蚀肌肤。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重重地摔了下来。
像是失去力量般。
月亮柔和,洒落人间。
却暖不过这方寸之间。
……
余下几天,宁小苏留在公寓学习礼仪。
其实她很想回去的,但是,第二天起来,搬家公司的工人,已经把她的东西全都搬过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而且,管家、阿姨全都到位。
前一天觉得毫无人气,第二天,却连窗户上一片舍不得飞走的枯叶,都带着烟火的气息。
这,就是景陌衍的办事效率。
不过,他却像是蒸汽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踏足。
“他在干什么呢?”宁小苏看窗外,呢喃自语。
手机响了起来。
是苏程野。
宁小苏心中一紧,猜测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不其然,一开口,便问:“你怎么搬出去了?”
宁小苏:“……”
她微微蹙眉,觉得还是撒谎为好。
于是小心翼翼说道:“那个,冷曼秀不是回来了嘛。我不想见到她,所以搬出来了。”
苏程野沉吟。
大概是在思索她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宁小苏屏息,不敢多说话,免得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她不住宿舍。”苏程野翻了一下桌面上的行程安排。
就在宁小苏以为自己的谎言要被识破之际,却听到苏程野温声说道,“Diors的票选活动,我帮你拉了一下票,目前已经在第二名了,离第一名只剩下四五百票,相信这两天,就可以反超第一名了。”
一路凯旋,反而让苏程野有些不安。
宁小苏松了一口气,对Diors的票选之事,谈不上太关心,也谈不上不关心。
毕竟,要是没有选上的话,她可就要和新秀签约。
她不想欠苏程野的情了。
欠得太多了。
还不起。
“那我努力努力。”她笑笑,“要不,找什么黑客侵入投票系统,然后给自己多投一两百万的票,你看怎么样?”
苏程野无奈睨了一眼窗户,宠溺一笑,堪堪看到窗户上倒映的影子,脸上笑意在骤然之间一收,淡淡说道:“别瞎想,投票的事情你不用管,对了,剧组那边给我打电话,让你过去补戏。”
“不是说这几天休息吗?”宁小苏看了一眼时间,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身体还是任劳任怨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不是很清楚,你去了之后再和导演沟通。”苏程野的声音越来越低。
宁小苏却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抱怨:“看吧,这就是没有经纪人的坏处,什么事情都要你亲力亲为,我说,新秀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新秀了,你这抠门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她拿着手机,半天没有听到苏程野的声音,不由得微微蹙眉,拿下手机。
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话已结束。
“……”宁小苏盯着手机,微微蹙眉。
苏程野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孩子,每次打电话,都是等她先挂了,才挂电话。
鲜少出现这种忽然挂断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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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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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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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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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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