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荣总?这是我专门为自己定制的。”
荣皓辰咳了好几声,才匀过气来。
她穿着一身碧绿的裙子,挎着一只绿色的手袋,头上还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活脱脱就是一只绿精灵。
这仿佛是在告诉全世界,她被绿了!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是故意的。
这是对他无声的控诉。
她不打算跟他和谐相处了,哪怕只有一分钟。
“不好看,也不适合你。”
“我怎么不觉得?绿色真的是颜色中最独特、最奇妙的,也最能象征我们的婚姻,一片绿油油的。”
她说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让她扎心,她就让他刺眼。
笑声撞进了荣皓辰的灵魂深处,撞痛了他的心。
“非要这么闹下去吗?”
她从手袋里拿出了分居协议书,“这是我让律师拟定的,只要你能大发慈悲放了我,从今往后我一定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
荣皓辰浑身掠过了剧烈的痉挛,文件上的几个大字比这一身绿色,更加刺痛他的眼。
他暴躁的将它撕成了碎片,手指一挥,它就像雪片一般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然后,他抓起了她的手,重重的砸向自己的心口,“在这里扎一刀,是你离开的唯一办法。”
她张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他,眼睛里迅速的拥进了一抹无法言喻的怨恨和悲愤,“如果哪天你死了,我会在你的棺材前大笑三天三夜。”
他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连嘴唇也失去了颜色,眼睛暗淡的看不见一丝光泽,仿佛被浓雾笼罩了一般。
景晓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我该去上班了。”说完,转身就跑。
她要在大魔王发怒之前,赶紧逃走。
荣皓辰像一阵飓风席卷过去,把她圈入了怀中。
“呆瓜,我和孙静珊不是你想得那样。给我六个月的时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把我和她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你。”
她凄迷一笑,低垂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了一道悲哀的阴影,“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
他捧住了她的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六年前温泉山庄的事吗?”
她狠狠一震,“你真的还记得?”
“六个月之后,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不愿再跟我试一次,我……就放你走。”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而有力的说。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话,她一定会离他越来越远,然后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景晓言沉默了片许,从包里掏出了手机,“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做证据,到时候,不准反悔。”
他抓过手机,按下录音键,极为郑重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还给了她,“满意了吗?”
她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荣总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这是他的机会,也是她的。
一同走进电梯,她突然想起牡丹园的事,连忙问道:“牡丹园的真相,你还没告诉我呢?”
荣皓辰大手一伸,揉了揉她的脑袋,“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可能?”她做了一个鬼脸,天煞孤星的黑锅背在身上,很沉重啊。
“去办公室,我再告诉你。”荣皓辰嘴角勾起了一道促狭的微弧。
……
中秋家宴在即,牡丹园热闹了起来,又来了不少亲戚。
周六这天,荣夫人打来了电话,让景晓言和自己一同去牡丹园,跟亲戚们见见面。
她是天煞孤星的事,已经在荣家传开了。
大夫人提了好几次要让孙静珊进门做小的事,但荣夫人都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她只好暂时作罢,再找机会。
景晓言过来,一一拜见了长辈们。
大夫人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孩子,听说你搬出华园了,是因为皓辰和孙静珊的事吧?其实这事,你也不能怪皓辰,毕竟你离开了这么多年,皓辰也不能总是一个人吧。孙静珊陪在皓辰身边这么多年,两人有感情是难免的,她现在又怀了孩子。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孩子都是无辜的,你就大度一点,接纳她吧,两人亲如姐妹,一起伺候皓辰,也挺好的呀。”
景晓言发现了,这个大夫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原本这主母的位置应该是她的,大伯出事,她不得不让位,心里能舒服就怪了。wWW.ΧìǔΜЬ.CǒΜ
“伯妈,您误会了,我这个人一向是很大度的,皓辰身边有没有别人,我一定都不在乎。只不过孙静珊的父亲孙刚现在犯了事,别人都避之不及,我们还公然把她招进来,这不是给自己找晦气吗?再说了,之前那份亲子鉴定不准确,几根头发,随时都可能被人替换。如果要纳她做小,一要等孙刚醒过来,认罪伏法。二要等孩子生下来,去荣家指定的三大医疗机构同时做亲子鉴定,这也是家规,相信大伯妈是很清楚的吧?”
这话就是塞进了一根骨头到大夫人的嘴里,让她咽不进去,也吐不出来。
她撇了撇嘴,“我也是替皓辰着想,孙静珊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旺夫命,在皓辰身边能帮扶着他,不会被天煞孤星克到。”
三姑婆在旁边点点头,“晓言,你要经常去庙里拜拜,化煞。”
四夫人坐在她身边,牡丹园里的事,她也听说了,就低低的问了句,“花房的花到底是怎么死的?查清楚了吗?”
景晓言微微一笑,“四婶,我正要说这件事呢,我已经查清楚花房的真相了。那些花之所以一夜之间死亡,既不是老祖宗的警示,也不是什么凶兆,而是有人在作怪。”
“什么?”三姑婆和四夫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景晓言拿出了做过检验的花苞,“花房里有一片区域的花,同其他的死法不同,是被冻死的。”
“冻死的?这么热的天,怎么会被冻死呢?”三姑婆惊愕。
“自然是有人动了手脚。”荣夫人接过话来。
荣家的地盘也有人敢作乱,简直是不想活了。
景晓言站了起来,“不如大家跟我一起去花房吧。”
说着,她让管事老吴把安保部长和当天值夜的保安小赵叫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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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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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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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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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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