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些感觉,想多想一会,结果师尊就让他出拳。
这没准备好,于这种要求到极致的一个动作,又哪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他没有解释。
苏红看他又是那幅样子,恨的牙齿咯咯作响。
“告诉我,你炼气炼了多久了?”
“一年。”
“一年了哈,你现在凝气几层啊?”
“三层。”
“看看看,我就说吧,怎么回事,偷懒了吧,还是你不喜欢炼,不喜欢炼可以不炼啊,既然炼了,就要好好炼吧,我说的对不对?”
“对。”
“你......”
苏红抚额、仰天长叹。
谁料这时关狼突然又出声了:“师尊,我知道您心里有烦恼,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苏红一怔,忽一下便收回了手掌,再浑身一抽,那张俏脸便伸到了关狼的鼻子面前。
“你什么意思?”她很危险的问道。
关狼却不怵她,诚恳的说道:“师尊,我不太会讲话,可我知道师尊是为我好。
不过,您不把心中的烦恼排解掉,这样、不好!”
苏红哑口无言。
楞了楞,忽一笑,又是明艳照人:“说说看,你以为我有哪些烦恼啊?”
但她意料之中的、关狼的慌乱并没有看到,甚至,这小家伙还高深莫测的看向一边。
他神情落寞的说道:“我曾以为这辈子除了我哥,再也遇不到对我真心好的人,但却遇到了师尊您。
我不想再失去您!”
苏红膛目结舌。
她听明白了,合着这会儿不是她要丢弃这个徒弟,而是这徒弟要丢弃她啊!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点儿?”苏红色厉内荏的叫道。
幸好徒儿没看她,否则脸上的僵硬真不好更换。
关狼点头:“刚遇见您时,说实话,您让我想起了我娘......还有,你很快乐。
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都是你装出来的。
我想,你一定也有思念的人。
另外,你在害怕什么。
最后......最......后......”
苏红气不打一处来,鄙视道:“说呀,最后什么呀?”
关狼皱眉想了一阵,点头道:“最后您舍不得我,但......”
叹了口气,实在总结不出来,便真诚的转过头来看向苏红道:“师尊,总之我希望你快东,并且......不要走,真的!”
苏红有些楞怔。
她呆呆的看着徒弟,这才想起这是他再一次带给自已震撼了。
她没有再去恐吓关狼,而是转身便走。
很快,便靠在她之前休憩的大树树干上,呆呆的想了起来。
脚步声靠近,苏红郁闷,这个让她不满加头痛的徒弟又跟了过来。
但是,就在她身侧一丈位置站住,微微低头,一声不吭。
苏红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已显然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儿,至少是眼前的麻烦。xǐυmь.℃òm
人最为难的情结有很多时候都是难以选择。
关狼最后一句话,说的非常准。
苏红想离开这里,但又离不开,所以,这固然不会是关狼说她烦恼中最主要的,也多少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她苦笑了一声。
她并非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实际上还很干脆。
所以,虽说很难选择,但在她这里,这个为难往往都给淡化处理了。
比如徐延寿这种人那是在选择前不管再为难也是要检查好尽可能多的因素,来帮助自已做出最为准确的选择。
至少,过后不会为这个选择去后悔。
但苏红知道自已,在选择前却是尽可能多的不要去考虑太多,要在一种说不清的舒爽、霸气感觉中很快判明形势、作出选择。
至于以后的后悔......就像现在这样,发泄一下,打发一下时间,其实正是她需要的。
就算再真实的后悔,在她这里,有个无往而不利的格言“一切都已过去!”
所以,关狼还是不了解她。
不过,苏红倒也真的有些吃惊,这个看似木纳的小子果然跟上坏的学坏的,如那楚凡一样蔫坏蔫坏的。
至少,她自以为了解的关狼,现在看来还有许多地方都没看懂。
一般称为“看走眼儿!”
她转过了头,略带挑衅的看着弟子,正想讥讽两句,嗯,其实当然是好奇。
于是心中一动,不再选用这个方式,柔声道:“过来!”
关狼顺从的走来,站在师尊边上。
苏红习惯性的便要去攀他的肩膀,却又一滞,无可奈何的翻个白眼。
想不到自已还真是要当个正正经经的师尊了。
她瞬间便想起了自已在碑文山上时的情形。
傅山的徒子徒孙、以及他的血脉后人过千人,自然少不了许多或亲或疏的来向她请教,但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多数时候都是嘻嘻哈哈的调戏几句,然后扬长而去,弄的那些人各种无奈。
她总觉得学修行这种事情,无论是作弟子的还是作师尊的,都是极度辛苦、极度无聊的一件事。
直到现在,她都对这种观点深以为然。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因此,既便是给人说成随性扬花,或是疯疯癫癫,她也在所不惜。
只有她自已知道,别人给不了的快乐,那就自已给自已。
或许,也有句话说的好,叫“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学会顺从!”在她这里,演绎的完美无缺。
所以,此时此刻她已作出先择,只好当这倒霉孩儿的师尊了。
对她来说,这绝对是值得深度后悔的一件错误决定。
想留在楚凡身边,她还有许多种选择,她有强大的自信收捨住楚凡那小子。
毕竟只是帮他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或者叫跟着他,这能有多难。
苏红的思绪堪称光速般的闪过这些念头,蓦然静止。
她收起了笑容、鄙视等各种复杂的表情,心平气和的看着关狼,平静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关狼同样平静的答道:”十四。“
苏红微微点头:”那么,你这修练方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么?“
关狼愕然。
在苏红淡淡的解释中,关狼才知道,苏红并不在意他学的慢,而是这就是个闷葫芦,简单讲,就是不爱说话。
但偏偏这小子又不完全是那种不爱说话的,真要那样,也就不会有收他为徒这种鬼事了。
苏红的心思转的多快,她很快就知道,或许还真是自已的问题,没能打开关狼的心扉。
所以,现在她将方式改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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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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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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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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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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