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不是故意让她得罪楚天歌吗?
他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的看着她道:“不是你说要陪我治疗?”
“我……”他一句话就让她无法反驳了,确实是她答应的。
“可是……楚小姐陪你不是更好吗?你这样会让她不高兴的。”他刚才那些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就连她这个旁人都会觉得,他是不是嫌弃楚天歌?
亨利微挑起眉斜睨她,语气轻渺:“怎么?害怕了?怕的话就不该留下来。”
简惜抿唇不言,就那样和他四目相对,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放弃想方设法赶她走?
她深吸一口气,搬来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好,我陪你,你乖乖的,赶紧睡。”
男人淡眯着鹰眸,听她那语气,哄孩子呢?
就在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本书丢给她:“读给我听。”还真会使唤人。
简惜接住他丢来的书,看了眼,是一本财经类的书,眼角抽了抽:“你确定听这个能睡得着?”
“只要你在,我就能睡着。”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简惜无言以对,她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撩她?
她清了清嗓子,打开那本书念起来,这种书籍,她平时碰都不会碰,对她来说太难理解了。
所以现在念到一些专业的名词,她念得不顺,十分拗口,这个时候,闭着眼睛看起来要睡着的男人就会开口帮她读顺了。
“你到底要不要睡?”他这个样,她都要认为自己辛苦为他研制的助眠香氛没用!
亨利睁开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眸,嗓音有几分沙哑:“继续,不要停。”
他说完又闭上了眼,简惜真的是拿他没办法,又听他冷不丁道:“没耐心就出去。”
居然还嫌弃她没耐心?
行吧,他是大佬,他说了算。
她调整了情绪,继续念,房间里就只有她的声音,还有弥漫在空气里的香味。
她念着念着,自己都有了困意,她想睡觉……
楚天歌最后的警告蹿上脑海,她猛地清醒过来,抬头看去,对面的男人像是睡着了?
此刻,他的神情放松,呼吸平稳,她停止念书,他也没什么意见的样子。
她不敢出声喊他,只是静静的看他。
为什么会有一种错觉,他睡着的神态和靳司琛也挺像的?
一定是自己太想他了,才会有这种错误的感觉。
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简惜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
不出意外,楚天歌果真在门口等着。
“亨利先生睡了。”简惜道。
“这么说,你给他调制的香氛有效果?”楚天歌看她的目光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是的,不过还是需要慢慢改善,这种事急不来。”
楚天歌似笑非笑的挽唇:“既然香氛已经做出来,那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可以离开楚门了。”她不着急亨利的情况,反倒急着先赶简惜。
简惜也不是很想留在这,于是道:“好,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要的消息?”
楚天歌神色微变,沉默了几秒后语气有些冷淡的道:“等你走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听到这话,简惜终于放下心,甚至有点等不及,希望明天尽快到来。
隔天,简惜早早收拾好了行李,等着楚天歌。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她过来,简惜迫不及待问:“大小姐,婚戒的主人在哪?”
“他说……他不想见你。”楚天歌没骗她。
昨晚楚天歌问过易繁,但他坚持不愿和她见面。
简惜心尖一抽,这么说,他是活着的!
“为什么?”她不解的追问。
“他说现在不适合见你,怕你嫌弃他。”这是楚天歌自己认为易繁就是这么想的。
简惜有点听不懂什么意思了:“什么叫怕我嫌弃他?他怎么了?”琇書網
楚天歌想了想,最终还是说:“如果他被毁了容貌,还断了一条腿,你会嫌弃他吗?”
这话让简惜心惊不已,好半会才回过神:“你说他毁了容,还断了腿?”那一次的爆炸,让他伤得那么严重吗?
想到他那么高傲的人,却遭遇这种事情,心里肯定承受不住,难怪他一直躲着,不让她知道一点消息。
简惜的心更痛了,更迫切的想要见他。
“我怎么可能嫌弃他?请你转告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在乎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样子,我一定要见到他,不然我不离开这里!”
“你……”楚天歌只想她赶紧走,冷声道:“他说得很清楚,他没脸见你,你何必逼他?”
简惜坐到沙发上,没看到他,就是不肯走。
“大小姐,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只想见他一面。”
楚天歌也挺好奇,她和易繁之间是不是有那么深的感情?
她思索了片刻后道:“行,那我就帮你传一次话,如果他还是坚持不肯见你,你也识趣点,还是走吧。”
“那你跟他说,他不见我的话,我就在楚门外面一直等他。”简惜铁了心,不见人不罢休。
楚天歌在亨利那儿找到易繁。
当着亨利的面,她对易繁道:“你的心上人南宫曦不肯走,她非要见你一面,不如你就和她见一见吧,不然她不肯离开。”
亨利闻言,鹰隽黑眸扫向易繁,简惜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心上人?
易繁极快的看了眼亨利,见他脸色有些黑沉,别开脸,不敢再看他。
“大小姐,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方便见她。”
“我问过她了,她说不会嫌弃你,她在乎的是你,不管你是毁容还是断腿,她都要跟你在一起。”楚天歌传达简惜的话。
易繁低着头,掩去了眼底的情绪,但他感觉到亨利盯着他的目光很迫人。
亨利抿紧了唇,一直没出声。
楚天歌看向他,冷不丁对他道:“亨利,你劝劝他,人家对他那么痴心,不仅等他两年,还找他两年,现在还说不嫌弃他,这么好的人,他不能错过。”
亨利盯着易繁看了好一会,已经想明白怎么回事。
简惜要找的是他,而楚天歌误以为是易繁。
他脑子里回旋的是楚天歌刚说的话,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不会嫌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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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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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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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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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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