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私下带儿子去做个检查,不想让靳司琛知道,没料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
在她出神的时候,简星辰甩开她的手跑到爹地那边。
“爹地,我不想去医院做检查,我又没有病。”
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会定时组织孩子们做体检,对于这件事,小孩子都不喜欢,简星辰同样。
靳司琛闻言看向女人,有些不解:“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带他去做体检?”
男人的目光一向幽深,而简惜此时有些心虚,更是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过分锐利,能把她看穿那般。
心尖微拧,别开了视线,故作镇定道:“现在是流感高发期,做体检只是为了防范,免得他要是生病感冒了传染给我。”她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妈咪,哪有你这样嫌弃自己孩子的?要是我感冒了,一定离你远远的,不会传染给你!”简星辰不高兴了,说完双手抱胸,哼了一声。
“算你还有点懂事,我最讨厌麻烦的小孩了。”事到如今,她不能继续心软让父子俩留在这里了。
南宫锦说的没错,他们身上的疯病基因是会遗传的,小蕊身上已经遗传他的基因了。
她不愿万一哪一天,自己在他们面前发疯。
“妈咪,你怎么了?你不爱我了吗?”简星辰一副受伤的样子望着她,伸手试图去牵她的手。
然而还没碰到就被她一把甩开:“不要碰我!我不是你妈!”
她突然的冷喝把简星辰吓退一步,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靳司琛眸光沉了沉,无法再看下去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对孩子发脾气?”今天的她很不对劲。
简惜努力压制心底的情绪,只感觉喉头一片苦涩,心也是苦的。
自己一时贪图和他们相聚的时光,麻痹神经忘记不能再和他们来往。
陶小蕊的事再一次提醒她,她该清醒了。
“我之前只是暂时答应当他的妈妈而已,已经过了那么久,你找不到他妈妈是你们的事,不要再赖着我,好歹我也是南宫家的小姐,我还没嫁人,怎么能带个拖油瓶?”
故意不看父子俩的脸色,继续故作冷漠的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没有孩子,也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
她说完,抬步就要离开。
只是,靳司琛怎么可能允许她说了这些无情又混账的话就离开?
才踏出两步就被他大掌抓住手臂,男人俊容幽寒,深不见底的鹰眸直视她,低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不可能无缘无故她又对他们翻脸。
“没人惹我不开心,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们,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男人原本就深暗的眸在听到这一句话,倏地一眯,眼底隐匿着深深的危险。
但他依旧淡勾着唇弧,提起手里的蛋糕:“你是不是气我没给你庆祝生日?你看我这不是给你带蛋糕回来了吗?”
生日?
简惜怔了怔,她倒是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盯着他手里的蛋糕,脑子里倏然浮现起两年前他带她出海庆祝生日。
他准备了鲜花蛋糕还有海上焰火,以及一枚硕大闪耀的求婚钻戒。
当高大矜贵的男人单膝跪在面前求婚时,她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那一刻,她感到了幸福。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堂堂的靳家掌权人会下跪向她求婚,更不会认为他能为一个女人做那么浪漫的事情。
过去的一幕幕冲击着她的内心,鼻头一酸,差点就要哭了。
在情绪无法控制之前,她猛地一手将那蛋糕拍落地上!
“什么生日?我是南宫曦,今天不是我的生日!麻烦你搞清楚了再说!”
蛋糕被拍在地上,全都毁了,上面写着的字:亲爱的,生日快乐!
这些字也都毁了,惨不忍睹。
靳司琛的眸光盯着地上的蛋糕,一寸寸冷冽下来,薄唇抿得很紧。
高大俊漠又无声无息的男人,全身透出一股慑人凛冽。
简惜紧紧捏住了拳头,呼吸有些乱了,必须尽快离开,再不走,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离开前还是要说一句狠绝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不要再纠缠我!”
这一次她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雨也是在这个时候落下来。
“妈咪……”简星辰想追过去,但被爹地拦住。
靳司琛看着雨幕里奔跑的身影,英俊的眉狠狠拧紧。
简惜打开车门上了车,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了,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启动车子开出南宫家。
她不会再住这里了,之前是为了避开靳司琛才住回来,谁想到他那么有本事,直接住进南宫家。
既然他在这里,那她只能离开。Χiυmъ.cοΜ
车开出南宫家的那一刻,温热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儿子在后面追出来,靳司琛拦都拦不住。
她踩下油门加速离开,狠心收回目光不去看。
害怕自己再一次心软……
后视镜里终于没有儿子的身影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声急刹车,低头靠在方向盘上痛哭出声。
对不起……星辰,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妈妈,我不本不应该把你带着这个世界来……
她对不起的又何止是儿子呢。
看到靳司琛拿着蛋糕对她笑的时候,心已经痛得要裂开。
她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不值得他对她那么好。
……
夜晚的酒吧,灯光昏暗暧昧,舞池里是男男女女扭动的身姿,震耳的音乐让人迷醉。
简惜靠在吧台上,一仰头,不知道第几杯酒下肚了。
“小曦,你今天怎么了?研究室还有那么多工作等着你,为什么来买醉?”范西伦第一次见她这么不上进的样子。
“老师,来,我们喝一杯,你来我这没好好招待你,还每天让你帮我做实验,是我不对。”简惜往他面前的酒杯倒上酒。
“来,喝。”把酒杯直接塞到他手里。
范西伦还没喝,她倒是先干了自己那一杯。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跟老师说说,让老师开导你。”
简惜闻言突然一眨不眨的直视他,靠近他面前,一手按在他肩上,一脸认真的问道:“老师,你有没有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经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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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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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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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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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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