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过分的是,老头子还安排他住到梧桐苑连带着的客房。
她之前招待老师住到了客房,现在靳司琛住进来的话,那就是他们两人一起住。
虽然客房够大,不只一间房,但一下子住那么多人进来,简惜感觉空气都变稀薄了。
她之所以住到南宫家是为了避开父子俩,如今想避都没法避。
倒是想住到研究室去,可老师还住在南宫家,总不能不管他吧?
这会,简惜在老头子的要求下,和下人一起带靳司琛来到客房。
“既然你住进来了,孩子就该自己照顾。”简惜让儿子回靳司琛身边。
“妈咪,我要跟你一起。”简星辰抓着她,不愿走。
“你爹地就住这里,你跟他好一点。”简惜心里还郁闷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她所料不及的。
“星辰,过来。”靳司琛俊容严肃,语气沉沉。
他那么凶巴巴的样子把孩子吓到了,简惜感觉到儿子瑟缩了下。
皱眉看他,为什么对孩子那么凶?
“让你过来,没听到?”靳司琛又冷喝一声。
向来什么都不怕的简星辰此时一脸怕怕,似乎经常被这样对待。
他低着头走过去,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下一刻,简惜看到靳司琛竟解开皮带,接着冷冷盯着孩子道:“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今天又给我惹祸,看来是太久没教训,你皮痒了。”
“爹地,我不是故意的……”简星辰语气里都有了惧意。
“还狡辩?自觉转过来!”他手里捏着皮带,是要打孩子的架势!
简惜心惊不已的瞪着他:“你这是干什么?体罚孩子吗?”
靳司琛冷淡瞥她一眼:“我在教育自己的儿子,和南宫小姐你没关系。”
他这是提醒她没资格过问?
简惜后面的话被堵在喉咙,可是要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他打,她当然受不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打碎一个古董花瓶么,即使价格昂贵,但也不至于动手打孩子吧?
何况儿子说了,他不是故意的!
不等她再说什么,靳司琛举起了手中皮带,紧接着就抽到在儿子身上!
“知道错了吗?下次还闯祸吗?”
“呜呜……我错了,我不敢了……”简星辰疼得呲牙咧嘴,妈呀,爹地还真的下手打他!
简惜的心狠狠一抽!
眼看靳司琛又要抽打下去,立马过去把儿子拉过来护在怀里,怒目瞪视他:“住手!有你这样教育儿子的吗?”
靳司琛黑眸里幽光一闪,表面上还是冷酷无情的样子:“我怎么教育儿子是我的事,难道你要过问?”
“我……”简惜呼吸都有些急了,沉声道:“就算身为旁人我也无法看你这样打孩子,想要教育好孩子,不是靠打骂!”
“我很忙,没太多时间跟他讲道理,打一顿他就记住教训了。”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完斜睨她,轻嗤一声:“不然,你有空的话帮我教教他?也不枉费他叫你一声妈。”
“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着想,他暂时还是不和你住了。”简惜话落牵住儿子的手,带他回她的住处。
靳司琛刚才那一下简直是打在她身上,没想到他是这样教育儿子的,真是看错了他!
简星辰乖乖跟着妈咪走了,走出几步后回头冲爹地狡黠一笑。
他们刚才故意演戏给妈咪看,但爹地下手也太狠了,真的打他!
靳司琛站在原地,见简惜气呼呼的拉儿子走,薄唇微微一勾,谁说她不在乎儿子?
不过能住进南宫家,天天看到她,也不枉他损失一个项目。
简惜拉儿子进到房间,伸手脱他衣服:“给我看看,打到哪里了?”
脱下儿子的衣服,看到他后背已经有一条红痕,要是下手再重一点肯定皮开肉绽。
可恶,靳司琛连自己儿子都能下手!
简惜心疼不已:“疼吗?我帮你上药。”
简星辰摇摇头:“不是很疼,我已经习惯了。”
听到这话,简惜双眉一拧:“习惯了?难道他经常打你?”
“也没有……但是我做错事的话,爹地很生气的时候偶尔会动手。”
“做错事也不能用武力解决,傻孩子,你怎么不躲?”
简星辰的头都要低到胸口去了,他是怕自己表情不到位露陷,连声音也低低的:“我做错事,爹地责罚我没什么错。”
他这个样子越发让简惜生靳司琛的气,认为儿子一定是被他打怕了,不敢说实话。
这样的话,她怎么放心把儿子交给他?
“现在开始,你先跟着我,先不要靠近你爹地,我找时间跟他说说这个问题,让他以后不再打你。”简惜找出药膏,边给儿子上药边说道。
简星辰背对着妈咪,看来她已经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幕,原来爹地下手那么狠是有原因。
“谢谢妈咪,还是你对我最好。”
简惜帮他上药的手停顿了下,自责不已,她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儿子会不会也遗传她身上的疯病基因?
也许她该找个时间偷偷给儿子做个检查。
……
隔天,简惜见靳司琛要出门,想到他用武力教育儿子这件事,应该和他谈谈。
在他上车前,她喊住他:“靳总。”
靳司琛闻声回头,漆黑幽深的眸光落到她身上:“有事?”xǐυmь.℃òm
瞧他一副神色淡然的样子,不禁暗忖,他千方百计住进南宫家,拉近和她的距离,已经有恃无恐了吧?
他是不是认为,在他眼皮底下,她便跑不了?
深吸一口气走过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想跟你谈谈。”
“哦?我们之间有话题可谈了吗?”靳司琛注视她的眼底浮起淡淡戏谑。
“是关于你教育孩子的方式。”简惜一脸认真,不苟言笑。
靳司琛盯了她几秒,随即一言不发的弯身上车。
简惜蹙眉,他这是什么态度?不想谈吗?
他上车坐好后,深邃鹰眸看着车外的她,不疾不徐道:“上车说,顺便送你去研究所。”
谁说要上他的车了?她只想和他说几句而已。
见她杵着不动,靳司琛长眉一挑,冷嘲:“怎么?不敢上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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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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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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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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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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