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惜,我告诉你,如果老爷子因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等着赎罪吧!”他搁下狠话,转身大步离开。
简惜垂着眸,听着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她顿觉身子被抽空了,靠着墙,控制不住往下滑。
她有点迷茫了,难道她做错了吗?
她不过是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只是让揭穿梁雁的罪行,她有什么错?
就算靳远东被刺激到了,不能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吧?
他会晕倒,难道不是因为梁雁害死他的大儿子吗?
她有什么罪?
可她还是无法控制的全身发抖,梁雁割腕了,不知道有没有抢救回来?
她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梁雁害死她父亲,那就该一命赔一命。
“哈,简惜,你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要了我婆婆的命。”
陆欣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脸嘲弄的看着地上的简惜。
她一来,简惜恍惚的神情消失,一手扶着墙壁站起来:“你的意思是梁雁没救回来?”
如果梁雁真的死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割腕这事是她自己决定的。
“看来你很希望我婆婆死了?”陆欣晴不答反问,接着又说:“要是我婆婆死了,你就是凶手。”
“是吗?那你是不是要报警,叫警官抓我走?”
陆欣晴冷瞪着她:“你一点都不怕?”
“和你以往做的恶事相比,我怕什么?”简惜目光冷淡的迎视她。
陆欣晴被堵了话,心口窝了一团火,但她很快换上嘲弄的神色:“你别再血口喷人了,你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几句话就能要人命?”
她的意思是她做那些坏事都没留下把柄,简惜也奈何不了她。
简惜直视她的眼睛,煞有介事道:“我确实没那么厉害,不过要找证据不是很难的事,就比如你的婆婆,她今天为什么割腕?”
陆欣晴心头一震,眼神也狠戾起来:“你威胁我?”
“你要是没做什么坏事,我能威胁你?”简惜靠近她一步,扯了扯唇:“你等着,下一个就是你。”
她不愿跟陆欣晴废话,说完便与她擦肩而过。
陆欣晴想到婆婆今天的遭遇,难道简惜也掌握了她的证据?
她脸色变了又变,她决不能落得婆婆如今的下场,她要比简惜的动作快,在那之前,她先把简惜解决了!
简惜在距离急救室不远的角落等消息,她没有靠近门口,靳家的人现在都不想看到她。
她只想知道靳远东是否平安。m.χIùmЬ.CǒM
等了两个小时,医生终于出来说,病人抢救回来了,但处于昏迷状态。
她悬在半空的心落回原地,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么紧张,是怕靳远东出事,还是怕靳司琛从此恨上她。
在这之前,她已经听说梁雁也被抢救回来。
梁雁割腕的时候那么多人在场,靳浩言马上就叫了救护车,所以她一早就猜到,梁雁不会那么轻易死了。
简惜来到梁雁的病房,靳浩言不知去哪了,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她站在病床边,梁雁脸色苍白的躺着,手腕割伤的地方已经包扎好了,看样子她只是流了点血。
之前还那么恨她,恨不得她马上给父亲赔命,而今揭穿她的罪行后,她反倒松了一口气,也没那么恨了。
即便梁雁不死,她今后也没法留在靳家,靳家人容不下她了。
梁雁这个时候睁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简惜,她竟一阵惶恐:“你、你要做什么?想杀我吗?”
简惜坐了下来,不冷不热的道:“你很怕我?”
“你还想怎么样?你还不肯放过我吗?”梁雁现在清醒了,早就没了割腕时的勇气。
“这话是我想问你的,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放过我?”简惜直视她,满心不解:“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针对我?先是害死我爸,然后在婚礼上拆散我和浩言,我做了什么,让你那么讨厌?”
梁雁攥紧了被单,呼吸沉沉:“你都知道了?”
简惜不言,就那样和她四目相对。
静默片刻,梁雁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开口:“没错,我就是讨厌你,因为你和那个勾引我老公的宋晓若太像了!”
她恨宋晓若,又怎么容忍得了一个和她那么像的女人,成为儿媳妇?
简惜惊诧,这是她听过最荒谬的理由。
“就因为这样,你要害死我爸?你知不知道那是一条人命?”简惜怒不可遏的斥道。
梁雁神色一慌:“我没想害死他!我只是让陈医生把他的药换成维生素,又不会吃死他……”
“你还狡辩!你让医生换了他的药,他的病没得治疗,导致他突然病发去世!”
梁雁被她那么一喝,她无法再辩驳。
“好,就算是我害死他,那你现在是要报仇吗?你要我赔命是不是?你别忘了,你害死我未出生的孙子,我们扯平了!”
简惜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竟然拿一个孩子来赔命!
简直不可理喻!
“简惜?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还想害我妈?”
靳浩言这个时候回来了,看到简惜在病房,凶神恶煞的奔过来,拽住她的手往外拖:“你给我滚,不准接近我妈!”
简惜没他的力气大,被他拖出了病房,狠狠甩在走廊上。
他怒指着她:“好在我妈救回来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简惜摸了摸被抓痛的手腕,好笑的看着他:“你妈害死你爸,你还那么维护她?”
这话戳中靳浩言的痛楚,他极力掩饰眼底的痛,故作凶恶:“我才不信你的屁话,你心思那么恶毒,我知道你一定是故意陷害我妈!”
他爸走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妈,他不维护她还能怎么样?
简惜自嘲一笑:“你要自欺欺人,随你便。”
他蓦地扣住她的肩,气势汹汹逼近她面前,凶狠的警告:“不准再接近我妈,这个仇我不会忘记!”他话落用力推开她。
简惜狼狈往后倒退,撞上一堵肉墙,男人伸手扶住她。
她一抬头,对上南宫锦漆黑的眸子。
“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南宫锦冷诮的看向靳浩言。
靳浩言不知道南宫锦是谁,嘲讽道:“简惜,你又在外面有男人,我小叔知道吗?”
“你等着,我一定要小叔和你离婚!”靳浩言撂下狠话,转身回了病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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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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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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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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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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