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颤抖着指着褚云攀了。
主观上,正宣帝已经相信这件事就是褚云攀干的。
褚云攀就是流匪的外孙!他们是一窝的!他们想一起翘了他这把龙椅。
现在这个老石头突然反口,正宣帝还未反应过来,褚云攀就暴起了。所以正宣帝很是震恼。
“对,你放肆!”钱志信也是吓了一跳,脸色铁青地吼喝一声。
陈缪连忙激动地道:“皇上,现在明摆着就是有人收买石家,陷害镇西侯啊!”
褚云攀已经跪了下来,又抬起头,看着正宣帝:“事发以来,微臣从未辩解过,流匪之言不可信。他们原本就是微臣揖拿的,对微臣恨之入骨。能看的,只有石家证据,现在石家证实是被收买。”m.χIùmЬ.CǒM
正宣帝和太子惊了惊,的确,流匪到底是流匪,唯一的证据只能是石家那边。而现在,石家却说他们被收买而陷害褚云攀。
太子最先反应过来,又见姚阳城被扔在那里,明摆着就是说姚阳城陷害褚云攀。
太子本来就对姚家深存偏见,见此,立刻醒悟地来,上前一步:“父皇,镇西侯说得有理,先要问清楚。”
“咳咳咳……”正宣帝痛得直捂着胸口:“朕……朕当然知道……朕也没说不问……说来!”
那老石头脸色铁青,连忙把黑衣人如何收买他,如何教他陷害褚云攀之事一一叙述,褚云攀恐吓他的事情一嘴也不敢提。
因为他也知道,如果说出来,那褚云攀洗脱嫌疑又要难上一重。
老石头已下定决心站褚云攀,若因他一时嘴贱而失败,那自己更加没有活路了。
朝臣们倒抽一口气,个个不敢置信。
正宣帝也是懵了懵,瞪大双眼:“当真?”
“是的……”老石头身子抖了抖,“草民……草民不敢撒慌。”
“混帐!”姚阳城却是冷喝一声,爬了起来,“我瞧你才是被镇西侯收买了。”
“什么救流匪之事,什么小全指使流匪之事,最先出自你们刑部之口。”褚云攀冷声道,“事后,皇上立刻就让三司设查此案。我哪里来得及做这些?现在想来,却是你们利用职务之便安排的一出大戏。”
“你……你血口喷人!”姚阳城脸色铁青。
“姚尚书,谁不知道你恨我。”褚云攀道,“因为太子妃之事,你怕是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吧。”
整个大殿嗡鸣一片,太子妃与褚妙书后位之争人尽皆知,姚阳城与褚云攀自然结仇了。
褚云攀继续道:“所以你勾结流匪与马知府,要把我害死在东牛山上。结果马知府和流匪失败,并被捕。你怕流匪招出你来,只能救人。但却为失败留了后招。结果人救不出来,后招就用上了——与流匪合伙诬陷我。刚巧小全被我军法处置,你就借题发挥,再与石家合伙诬陷于我。”
此言一出,朝中众人都惊了。
如此想来,的确比什么褚云攀是流匪外孙,抓人再救人之事更合情理。
太子怔了一下后,立刻就相信了,脸色铁青,冷喝一声:“好好好!好得很呐!果然是父女,前有太子妃自画椿宫,后来姚尚书诬陷忠良。”
“你……”姚阳城脸色冷沉,真是好女婿啊!最后狠狠地一拂袖子,阴冷地道:“镇西侯,便是你我之间存有矛盾,也用不着一口咬着我不放。”
“因为我有证据。”褚云攀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笺来。
“这是什么?”太子道。
“这是为了密谋把微臣害死在东牛山,犯人给马知府送去的书信。当时飞鸽传书,结果被内子巧合射落。”褚云攀道。
众人一惊,姚阳城怔了怔,那封失踪的飞鸽传书,居然落到了他们手里。
姚阳城却冷笑:“还有这种事?怎么偏是她,而不是别人?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只是他,便是朝臣们也是觉得过于巧合。
褚云攀道:“大家该也有所耳闻,在腊月之时,我一路揖拿流匪,内子却不顾怀有身孕,突然不远千里来寻我。因为她得到了这封书信,生怕我遇险,所以才特意来寻。”
朝臣不由的议论开来,镇西侯太过显赫,想巴结和讨好之人不计其数,自然会多留心镇西侯府的一举一动。
当时的确留意到叶棠采居然在年底京外混乱之时,不顾安危出京,此事是瞒不住的。
番至铭说:“就算这封信真的是幕后之人送给马知府的,又如何证明与此事有关?又如何证明是姚尚书所为?”
“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足以证明不论是我手中的传书,还是已经呈到皇上手中、自流匪何东处得来的布防图,再有石壮手中的布防图,全都出自一人之手。”褚云攀道,“或是说,只要证实全都出自一人之手,即可证实是姚尚书所为。”
姚阳城脸色变了变。
“侯爷,冒味的问一句,这些东西有何奇特之处?”蔡结说。
还不等褚云攀回答,正宣帝已经开口:“呈上来……”
蔡结连忙跑了下去,把褚云攀手中的书信、老石头手中的布防图,还有早就由刑部亲自交上来的、说是从何东身上拿到的布防图。全都一一摆在正宣帝的龙案之上。
从左到右,第一封是书信,贵族常用的骆都宣纸,皱巴巴的一团,上面写着:“假遁,引入东牛山,自有接应。”字迹普通,瞧不出是出自何人之手。
中间的是出自何东之手,即是小全画的布防图,却是普通草纸,农户常用的东西。
右边的是出自老石头之手,据说是小全弄丢的布防图,是骆都宣纸。
正宣帝皱着眉,看了看,轻皱着眉头,却看不出门道来。
“咳咳……”正宣帝咳了两声才道:“拿下去,给他们瞧瞧。”
“是。”蔡结答应一声,就把三样东西放到托盘上,拿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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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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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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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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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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