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正宣帝怔了一下,他们在这之前正在讨论呢,“刚刚,御史还因此事而弹劾褚翰林。”
“皇上,这个殷婷娘是臣兄弟的妻子。”许将军开口道,“臣兄弟这些年征战在外,一直对妻儿心心念念,哪想到,等他征战回家,妻儿却成了别家的。这妻子吧,她以为丈夫死了,改嫁情有可愿,但凭什么让他的血脉认别人的祖宗?而且,她们还犯了大罪,把人家好好的嫡妻赶下堂。”
“荒唐!”那汪御史却冷喝一声,“咱们都查了证据,殷婷娘与叶承德的确有婚书。”
“此为造假。”褚云攀道。
“造假?谁有这个能耐让常州和户部一起造假的?”汪成村冷啍一声。
“那个倒要问你们自己。”褚云攀略带嘲讽地道。
“你太不讲理了。”汪成村脸一阵青一阵白,“都说有婚书,怎么说人家是造假?你说造假,倒是拿出证据来。”
“对啊!”户部尚书也不干了。这一块是他们管的,怎能出差错。
龙案后的正宣帝揉了揉眉头:“叶鹤文呢?让他滚进来!”
褚云攀低垂的眉眼掠过嘲讽,早让他们算计走了!
“回皇上,叶少监休沐。”史部尚书一额的汗啊。因着这秘书少监就是个管图书的,闲职,所以很轻易就能休沐。
正宣帝皱了皱眉,真是休得不是时候。
工部尚书道:“皇上,清官难审家务事,许将军的那个兄弟不是活着吗?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等他们的家务理清了,才能解决后面的事情。”说的可能是造假之事。
“皇上,臣来求你此事,只希望能让臣能为我那兄弟撑腰,不要被那侯府欺了去。”许将军道。
“准了。这事儿你们自己先解决。”正宣帝点头。
……
靖安侯府门前,正如往日一般,大门紧紧关闭,守门的小厮坐在一边的板凳上聊天。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有摆摊的小贩,有买东西的百姓。
不远处的一家馄饨摊位上,四方矮桌围满是吃馄饨的百姓,他们聚在一起,都不住地议论着昨天叶家迎回正室之事。
“那婚礼正是盛大,像迎娶公主一般。”
“这是当然的,人家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明明是个嫡妻,却一直在外头住着,被人误会多年,白白当了六年‘外室’。”
“那个温氏刻薄恶毒,一定是明知人家才是嫡妻,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逼人家入门当姨娘,好坐实了这殷氏妾室的明份。到时嫡妻成了妾,她一个平妻就成嫡了。”
众人听着一阵阵唏嘘:“幸好她没有得逞。”
正在此时,一个牛高马大,胡子啦碴的中年男人从馄饨摊路过,最后停到了靖安侯府大门前。
“喝!”只听他声如洪钟地大吼一声。
周围的人被他吓得身子跳了跳,俱是不约而同地望向他,心里只想着,这人干嘛。
“婷娘,瑞儿,你们回来吧!爹回来啦!你们怎能就这样嫁进了叶家呢!”许大实对着大门就吼。“叶承德,你个混帐东西,居然抢我妻儿!不得好死!快把我妻儿还回来。”
“这是干啥呢?”周围的百姓听着,纷纷围了过来,“他刚才叫什么?对了,昨天被迎进门的殷氏,不就叫殷婷娘,那认祖归宗的,不是叫许瑞吗?那叶承德就是昨天的新郎,这怎么成这个男人的妻子和儿子了?”
“对啊!”
周围的百姓不由的议论起来。
一边守门的小厮看到这情况,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推许大实:“你哪来的狗东西啊!居然敢讹到咱们靖安侯府。”
但许大实是谁啊!是个当了十年兵的大老粗,猛地一推,那两个小厮就摔到地上去了。
“婷娘,瑞儿,我来接你们啦!你们快出来!”许大实还在外头喊着。
那两个小厮见打不过他,于是只好急急地冲了进府。
安宁堂里,现在却是准备摆饭。
苗氏、二房、三房,叶玲娇,还有叶承德、殷婷娘母子都在那里。
“这是婷娘来咱们家的第一顿饭,该一起吃,才像话。”叶承德笑着道。
叶玲娇众人看着,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叶玲娇心里满是嘲讽,以前三请四请,她这个大哥都不愿意吃一顿饭,因为不想跟温氏同桌。
现在为了这贱妇,居然还摆显么?
正在此时,许瑞的小厮急急地奔了进来,看着许瑞:“大公子。”
许瑞见他神色有异,自己这几天正让他去请闲汉搜许大实,便笑了笑:“祖母,我有事先出去。”
说着便与威子走了出去,来到外头才低声道:“如何?是不是搜到许大实了?”
威子脸色难看得像牙痛一般:“呃……是啊……”
“在哪里?”许瑞急道,突然又摆了摆手:“在哪里都不要紧,你快解决掉他。不,还是我亲自去。”
说着,眼里闪过一抹狠色,若非亲自解决,许瑞放心不下。
“就……就在大门外!”威子越说声音越低。
“大门外?”许瑞脸色一变,冷喝道:“你怎么带他来这!想害死我们么?”www.xiumb.com
“不……不是我带的,他自己来的,在外头吼。”威子视死如归地道。
“在外头吼?”许瑞听着,只觉得眼前一黑,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时,一个小厮急急地从院子外头冲进来,经过他们,便奔了进屋:“老太太,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苗氏淡淡道。
那个小厮看了正恩爱地坐在一起,还挽着的殷婷娘和许承德,挑了挑眉:“大门外有个男人,在大吼。”
“吼什么?赶走就是了!”孙氏冷哼一声。瞧着叶承德和殷婷娘这对恶心叭啦的东西已经够烦的了,现在还说什么有个人在吼,烦不烦。
“不。”那小厮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在大吼:‘婷娘,瑞儿,你们出来啊!爹来接你们了!’”居然瓮着声音学了起来。
听着这话,殷婷娘整个人都僵住了,接着便是脸色大变。
叶承德也是黑了脸,冷声道:“胡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快赶走!”
“赶不走,那人力气大着呢!”小厮急道。
“一个人赶不走,你不会多叫几个人吗?”叶承德脸一阵青一阵白地冷喝。
那小厮唬了一跳,连忙奔了出去。
叶玲娇见此,双眼微闪,嗯,好像好戏开始了!想着,唇角便勾起笑意来。装作不知情地推着苗氏:“娘,刚刚那小厮学的什么话?对了,婷娘,瑞儿,这正是新大嫂和……瑞侄子的名字吗?怎么,谁来接他们来?”
“玲娇儿,你又要挑拨事非!”叶承德气急道。
叶承德原以为叶玲娇会反驳,跟他吵起来。不想,叶玲娇却垂首喝茶,好像刚刚跟本没有说这件事一样,毫不在意的样子。
叶承德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叶玲娇却是唇角挂笑,她不紧不慢,因为,她知道,来了就是来了!那便让你们多等一会吧!
殷婷娘脸色铁青地端坐着,脸色发白。
外头的许瑞也是脸色惨白,只管对威子道:“你跟着他们快去赶人!”
威子连忙跑了出去,走到门前,那里已经纠了十几名小厮。
一群小厮打开门,冲了出去,只见许大实还在那里叫着那几句话:“婷娘,瑞儿,我来接你们回去啦!”
威子等一群小厮猛地冲了上去,要把他推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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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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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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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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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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