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马车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庆儿跑到一个店铺买了个大大的笼子回来,说生怕它刚来不熟悉环境,就逃掉了。
回到家里,叶棠采让庆儿把猫放到铁笼子里。主仆四人蹲在地上,盯着里面的猫。
只见那是一只通体黑色的黑猫,一只眼睛连眼球都没有,另一只眼是普通的金黄色,毛发又脏又乱,实在丑得很。
兴许是吓坏了,正在铁笼子里乱转,不住地喵喵叫着,声音说不出的沙哑凄厉。
秋桔和惠然对它实在喜欢不起来,秋桔说:“它这样叫着,晚上咱们都不敢睡了。”
叶棠采说:“咱们给它小鱼干,等过几天它熟了,咱们再给她洗干净和整理毛发。”
惠然微微一叹,点头头,只能如此了。
“咱们把它放到后院的杨树下。”叶棠采说着,便拎起笼子,走到后院,把它放到了树下。“惠然,你拿半吊钱出来,让厨娘给煮些小鱼过来。”
惠然答应着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着熟翻的鱼回来,喂了猫,它这才安静了下来,仗在笼子里噜噜地响。
叶棠采微微一笑,然后回到屋里看书。
待吃过晚饭,褚妙书就走了过来:“小嫂嫂,明天去梁王府,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叶棠采放下手中的书:“你们决定吧。”
褚妙书哦了一声:“那明天一早,咱们就在益祥院等吧!对了,那嫂嫂准备什么寿礼?”说着看着叶棠采。
叶棠采听着这话,就笑了:“这不是咱们一起去吗?这就是家里的人情往来呀,寿礼不是家里安排么,大妹妹倒是好玩儿,居然问我。”
褚妙书小脸僵了僵,低声道:“我只想着……帖子是嫂嫂带回来的。”
“哦,那大妹妹你们是不打算一起去了?”叶棠采笑了出来。“好,那以后不论是梁王府,还是太子府,那都是我自己的人情往来。不是家里的,都让我自己带着礼去得了。”
褚妙书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说了一句:“不过是开一句玩笑而已……你就这样那样的,把人埋汰得作不了声。”说到最后,居然委屈了。
叶棠采已经不再搭理她了,拿起书来慢慢地翻着。
褚妙书闹了个没脸,只得讪讪地转身离开。
叶棠采瞧着手中的书,又想起上次在梁王府遇到的梁王妃,便翻身而去,到自己的小书架上翻找,最后把上次那个话本子剩下的两册都找了出来。
想了想,又跑到了兰竹居,褚云攀正在写策论,看到她走过来,然后趴到窗台上看他。
褚云攀看着她清水出芙蓉一般的小脸,心下微动,脸上却淡淡的:“你养猫了?”
“是啊!”叶棠采点了点头,“明天去梁王府,三爷要不要一起去?”
褚云攀说:“不去。”
“为何?”
褚云攀道:“能到梁王府的人,大多都是顶级勋贵,或是权臣之家,我与这些人毫无交集。咱们家这样……外人瞧着是蹭来的帖子进去的,你们妇人去即可。我还跟着去,没脸事小,就怕被人堵在墙角里,问我娶了个侯门嫡女是什么感受。”
叶棠采嘴角一抽:“那真是对不起你呐!”说完就走了。
褚云攀见她的背影蔫蔫的,垂首抿唇一笑。
叶棠采也知道这帖子其中的关窍,但想到褚云攀与梁王相熟,不知他会不会借着明天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梁王府搞事情,所以才过来问一声。
不想他不搞事情,但明天梁王府有大戏看!所以叶棠采倒是挺期待的。
……
第二天一早,叶棠采梳洗打扮好就往益祥院而去。
秦氏、姜心雪、褚妙书和褚妙画早早就等在那,白姨娘也在圈椅上喝着茶。
“母亲。”叶棠采走进来,行了礼。
“嗯。”秦氏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抬首轻瞥,只见褚妙书发饰与昨天一般无疑,就是衣服换了不一样的。上身暗花姜黄,下身水红色的对襟襦裙,这颜色配搭和装束,倒与她昨天的装扮有些相似。
叶棠采瞧着只得褚妙书和褚妙画是特意打扮过的,便知只得她们三人一同前往。
秦氏轻咳一声:“那你们就去吧!”
“大嫂不与咱们一起去吗?”褚妙画却看了姜心雪一眼。
姜心雪心里嘲讽,不知是怎样蹭回来的帖子,人家又不是真心瞧得起褚家,去了没得受人白眼,她才不会这般没脸没皮。
而且,这种场合,她还真的一点也不想去!
“那我们走了。”褚妙书说。
“等等!”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眉头皱起。
只见费姨娘和褚从科气喘吁吁地奔过来,费姨娘铁青着脸说:“二郎这才到呢,你们就要走了!”
秦氏一怔,二郎也想去?
她气得鼻子都歪了,“这种帖子……让几个年轻姑娘去就行了。爷们就不用去了。”
“凭什么不用去?”费姨娘道,“这是寿宴啊,咱们是出了寿礼的。而且只得姑娘去,没个爷们带着,成什么样子?”
秦氏气得脸色铁青。
“大房和三房都有人去,凭啥二房却一个人都没有?”费姨娘的话像珠子一样喷出来。虽然还没分家,但这褚飞扬和褚云攀俱已成家,便也算是分房了。
秦氏不想再跟她歪缠,只铁青着脸:“行行行,去吧!”
费姨娘这才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可是梁王府的寿宴啊,怎么能不去!里面可是大把的机遇等着他们。
如此想着,又暗恨叶棠采和褚妙书有机会去太子府。
褚从科把垂着肩上的一缕头发捋到身后,回头对叶棠采露出最俊美的微笑:“弟妹,咱们走吧!”
叶棠采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只见他特意打扮过,穿了一身白色圆领锦袍,头上束着银冠,腰上绑着玉带,随着一只香囊,两个玉佩。
穿得这么风骚干嘛?难道要去勾搭小姑娘吗?琇書蛧
叶棠采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
褚从科就是打着勾搭高门贵女的目的去的!
他气不过褚云攀娶了叶棠采,便想自己也得娶个高门嫡女。突然得知褚妙书拿到了梁王府的帖子,便奔了过来。
能出席梁王府寿宴的人,虽然也有像他们这样蹭进来的,但大多数都是真真正正的高门贵女,自己定要把握这次机会,说不定能娶个比叶棠采身份门户还要高的回来!
到时再退了薛莹儿这个低贱的庶女!
褚从科见自己打扮得这般玉树林风,叶棠采却连一眼都没有多看,俊朗的脸就黑了黑。
但还是忍不住想跟叶棠采搭话:“听说弟妹去了太子府,不知这太子府好不好玩?”
叶棠采道:“大妹妹也去了。”
褚妙书一脸得意:“太子府可繁华了。连个丫鬟都穿得比咱们平时得体,我也见了太子殿下和梁王殿下。”
褚从科听着,恨不得跟着一起去,那是太子!若能够得了太子的青眼,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如此想着便一脸激动:“下次我送弟妹和大妹妹一起去。”
“对对对,下次让你们二哥送你们去。”费姨娘连忙说。
叶棠采眼里闪过嘲讽,呵呵哒。
秦氏脸色黑沉,狼了野心的贱东西!冷声道:“他们是去太子妃娘的屋子制花,二郎一个外男去干什么?就算真要有送,还有大郎呢!二郎还是好好准备下个月的秋闱吧!”
褚从科和费姨娘脸一阵青一阵白,却无法反驳。
“走了,小嫂嫂。”褚妙画拉着叶棠采,与褚妙书一起出了屋子。
几人一路往垂花门而去,朱轮华盖的大马车早就等在那里,三人分别带着丫鬟上了车。褚从科就骑着马走在前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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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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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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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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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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