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容不迫的姿态颇有捕食者对即将收入他囊中的猎物胸有成竹的态度。
所以当容衍再一次握住我的胳膊的时候,我一个趔趄手中的盒子便摔到了地上,里面的首饰便散落了一地。
其实我是有意让它摔的,我知道我整天捧着个首饰盒,就连失火逃命的时候我也紧紧地抱着,我想他们肯定很好奇我盒子里到底有什么。琇書蛧
我就有意摔开让容衍看一看,里面除了一些首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更有价值的东西。
外婆的印章我已经提前放在了我的牛仔裤口袋里。
“我外婆的首饰盒!”我装作心痛的惊呼,容也愣了一下,立刻蹲下来帮我捡。
我抱着首饰盒看着他将散落了一地的金银细软都捡起来放进了我的盒子里。
“东西都捡齐了吗?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他问我。
我默默地收拾好盒子,然后盖上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今天晚上容衍绝对不会让我走的,我想离开这里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打死他,要么打昏他。
第一个可能性比较小,而且杀人犯法,就算我有本事能够干掉他我也没办法逍遥法外。
那第二个可能性还有实施的可能性。
我一边走一边留意路边有没有什么石头之类的,法医的女友家是比较老旧的富人区,两边都是浓密的树林。
草地上时不时会散落着一两块石头块,我在想如果我不动手的话,这乌漆麻黑杀人夜指不定容衍他会先上下手为强,直接把我给干掉,然后拖进小树林里,神不知鬼不觉。
等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才会有人发现在树林里面的一具高度腐烂的艳尸。
可能到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具备艳尸的条件,然后容衍就会以悲痛欲绝的家属身份哭哭啼啼地过来认领我的尸体。
他这个人的外表极极具迷惑性,长得又讨人喜爱,保不齐再加上法医解剖的时候动一点手脚,那我这一抹香魂就彻底香消玉殒在这人世间了。
想一想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所以我一定要在容衍下手之前更快地下手。
我看到了路边有一块红砖,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可以一砖头把他给拍晕。
我有点迟疑,别看我小时候经常打架,但是也从来都没有下过这样的黑手。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忽然余光看到在我身后的容衍举起了手。
不好,他要动手了!
我没有时间想太多,立刻弯下腰捡起了那块红砖头,然后转身扬起手准确无误地拍在了容衍的脑门上。
在这寂静的夜里,砖头和他的头骨相互撞击发出了令人销魂的响声。
在我的想象里,容衍应该是直挺挺地应声倒下,但是好像并没有。
我一砖头拍下去之后好像把他给拍傻了,他站得直直的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我发现他脱了一半的衣服就慢慢的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滑落到了地上。
他脱衣服干嘛?难道想在这里对我欲行不轨?
他不觉得冷吗?
他不怕着凉吗?
他不怕打喷嚏时会喷出鼻涕泡吗?
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月亮还有一点点的作用,我看到了从他的额角处流下了一条鲜红的血液,就像是一根红线一样从额角往下递延。
我刚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把他的脑袋给拍破了,但是我并没有把他给拍晕。
怎么办?我手里紧握着砖头和容衍不可思议的眼睛对视。
“简寺鹿。”他困惑地开口。
事不宜迟,一砖头没拍晕那再来一砖头好了。
我又跳起来扬起手中的砖头再一次拍到他的脑门上。
我觉得按照容衍一贯的反应能力,他应该会速度极快地躲开。
但是他好像被我刚才的那一砖头给拍傻了,居然一点都没有躲闪,于是我第二砖头也结结实实地砸到了他。
容衍是个怪胎,我出手那么重还是没有砸晕他。
他在我的面前直立的像一根电线杆子。
我快要被吓死了。
我连砸了容衍两次,估计他会现场把我弄死吧,然后再请法医过来给我开膛破肚。
我的手在发抖,腿肚子也直转筋,抖的都快握不住手里的砖头。
“喂,”我向后退了一步,手里握着砖头指着容衍:“我警告你,你别再跟着我。要不然我再一砖头你就被我砸死了。”
在月色下容衍的脸色越来越白,而他从他额头上流下来的血流到了脸颊上,显得格外的可怖。
还好没到月圆之夜,不然容衍会变成狼吧。
没想到容衍的生命力这么顽强,我砸的这么认真他也没晕过去。
看来按这个情况来说我再砸第三个砖头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趁他正在发愣,我赶紧先溜为敬。
我一步一步向后退,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跟过来。
他的身体晃了两晃,我赶紧转身就跑,手里还不忘握着我的砖头,万一他追上来的话我再一个砖头砸上去,好歹能够保命。
我跑了没几步听到咕咚一声,我没回头看,难道是容衍晕倒了?
不管了,万一他是装的呢,就算晕倒了的话那不是正得我意?
我一直跑呀跑呀跑,直到跑到了这条路的尽头,也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我在转弯的时候像后面看了一眼,容衍没有跟过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我终于把他给甩掉了。
我这才把手里的砖头给丢掉,拍拍手上的泥往路口走去。
到了路口就能看到来往的车辆了,路上的灯光也比刚才明亮多了,我又回到了人世间,颇感欣慰。
前方向我开过了一辆车,我跑出来匆忙好像忘了带手机也没有钱,我赶紧向那辆车挥着双臂,请他载我去警察局,我要报警。
那辆车居然真的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我趴着车窗冲他喊:“先生,麻烦你载我一程,送我去最近的派出所好吗?”
“你去派出所干什么?”车窗摇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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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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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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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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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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