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在我的假婚礼上。
第二次是在容衍的病床上。
时间地点和人物都不怎么样。
不过容衍吻的很认真。
我瞪大眼睛看他,他闭着眼,睫毛微颤。
我在想如果我用床头柜上的花瓶敲碎他的头,等会缝起来是不是要把他后脑勺浓密的黑发全部剃掉?
我的手都在往床头柜那里摸了,但是我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我听得出来是白芷安的脚步声,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时候她才出现,肯定是翻遍了西城所有的医院才找到这里。
她真是爱容衍爱的不浅。
我的手缩回来抱住了容衍的后背。
现场直播,让白芷安近距离观赏。
我真是好人。
不知道容衍有没有把我当做白芷安,总之他的吻好缠绵。
搞的我也有点入戏了。
说真的,我从来没跟人这样忘我地接过吻。
嗯,我忘我了吗?
我居然没留意白芷安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她站在我们的床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几秒钟后,声音撕裂地开口:“容衍,简寺鹿,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白芷安的声音之后,容衍并没有立刻就停止。
随着白芷安又是跺脚又是怒吼,他好像才慢慢清醒过来。
只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迷离。
他慢慢离开我的唇,眼睛好亮。
我居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
我的眼睛也好亮,像灯泡。
“容衍!”白芷安要气疯了。
她苦苦保持的名媛风度,每次在我面前都会不攻而破。
何必这么虚伪这么假?累不累?
容衍慢慢扭过头,像是慢动作。
我靠在容衍的胸膛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叫什么叫,夫妻亲热没见过?”
“那我打扰了。”白芷安就是白芷安,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她极力在压着她的情绪,估计她在心里说,空气是多么清新,世界是多么美好,我不能发火,我不能发火...
她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容衍,我亲手给你煲的,不过看你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
语气好幽怨啊...好绿茶啊...
可是,男人们一般都吃这一套。
容衍肯定会说:“芷安,你听我解释,我是把她当做了你。”
白芷安捂住口鼻,都没给容衍说话的机会,悲愤地转身疾步奔出病房。
容衍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眼底仍然被迷失给缠绕着。
说起来,他还算一个少年郎。
残花败柳的少年郎。
他没有起身去追白芷安。
也没有再吻我。
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我是觉得,死了一了百了。
在这一刻,我觉得他没那么爱白芷安。
很有可能,他爱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应该爱,所以就硬撑着爱到现在。
因为他的心是迷茫的。
我忽然有种想法,我可不可以让容衍爱上我。
这种事情简直一箭双雕。
他爱上我,白芷安会气疯。
我再甩掉他。
容衍这个人,我觉得是爱上了就会特别死心眼的那种。
我甩了他,他肯定要死要活。
哇,想想就好开心。
但是,我不想玩爱情游戏,因为好累。
我可能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包括假装也不会。
我后来睡着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护士亲妈跟着医生查房,看到我们恩恩爱爱地相拥着睡在一起,表情很是幽怨。
有个帅哥老公的体验就是,随时随地都能收获情敌。
容衍的烧退了,医生说还要住几天医院,然后才能出院。
容衍清醒了,我以为他会把昨天的事情都给忘掉。
或者是假装忘掉。
但是他今天总是盯着我的嘴唇,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还好,他的同事们来看他,围在他的床边嘘寒问暖。
容衍坐在人群中间,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面容一如既往的绝色。
什么叫绝色?
就是用帅气都不能完全形容的,没有对手的那种。
好看的小哥哥我见过不少,有时候我就在想,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为什么有的组合放在一起,就那么让人魂不守舍?
还好我不是颜狗。
哦,我是爱所有帅哥,天下所有的。
容衍公司的副总跟我说,他们现在这部片子又有了资金缺口,问我这里有没有办法。琇書蛧
副总比我大不了几岁,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地抓头皮。
我知道制片的责任之一就是拉赞助,这个活儿特别难干。
没有人脉鬼才理你。
“你让你们老大去拉啊,他长的这么美,肯定有富婆愿意砸钱啊!”
“大嫂。”他为难地看着我:“我们老大连饭局都不肯去。”
“这年头,清高就没饭吃,他又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虽然他可能会继承大笔遗产,但也是以后的事情。
我还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呢,现在还不是落得这个下场。
人生太多的未知,要把握当下。
“我没钱。”我老实跟他说:“不是他出去卖就是我出去卖。”
副总灰溜溜地走掉了。
我是他们老大明媒正娶进来的,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让我出去抛头露面。
至于他们老大更别说了。
同事们走了之后,容衍显得很忧虑。
这是他担任制片的第一部戏,虽然不至于拍不下去,但是如果他拉不来赞助,以后也别指望有导演跟他合作。
看他忧伤,我很开心,就着他凄苦的面容我吃下了一大包鱿鱼丝。
“给你出个主意。”我好心好意地开口。
“我不会跟芷安要钱。”我还没说呢,他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真无趣,装作会读心。
“这个时候清高什么,白芷安肯定会给你钱,她不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么?为了自己也会投钱的。”
“你想都别想。”
我想什么想,这部戏跟我有什么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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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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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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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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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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