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钢叉,目如铜铃,脸似涂红漆,面容展愤怒,如门神钟馗般威风凌凌地盯着三个小混混,大声地喝到:“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秦海洋,想怎么样?”
话音未落,提着钢叉的双手往前一压。
钢叉的刃尖在空中翻了一个身,顿时寒光一闪,划出一道闪亮的圆弧,如晴空霹雳一般,吓得黄绿两毛魂飞了一半。
此时从旁边冲上来一个妙龄女孩,一上来就紧紧抓住了秦海洋,箍住了他的手膀子,一边摇晃着,一边啊···啊···啊···地比划着。
“知道了,丫头,没事了。放心吧,有爷爷在此,还怕这帮小子翻了天不成。”安抚了一下思语的情绪,秦海洋气势汹汹地对三混混说道:“说吧,我人都来了,要什么,直说吧!”
绿毛已经彻底地怂了,裤裆下面竟然多了一汪水渍,到底是什么,估计只有他心里最清楚。旁边的黄毛见状,微微皱了皱鼻子,那一股子的味道,已经让他猜到怎么回事了。适才秦海洋的一波操作,的确是吓了他一跳。起初他真地以为秦海洋会不顾一切地用钢叉把他们给挑了,后来见他挺着钢叉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他心里顿时明白了。对方不想真地搞出事情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三人。于是稳了稳情绪,见这三人气势正艳,而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快要丧失战斗力,特别是自己的弟弟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心里面不禁对这一家子更加地恨起来。如果不是他们这帮家伙这么凶恶,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ωωω.χΙυΜЬ.Cǒm
虽然心里很恨,但是表面上却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于是先给了旁边的绿毛一个眼神,意思是说,不要怕,有我在呢。顺手在绿毛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拍,然后主动站了出来,瞬间变幻了一副嘴脸。
哈着腰,满脸堆笑,一副很狗腿的模样说道:“秦叔,您别见外。先消消气,我们今天来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适前的那笔款子是否还满意?”
“犯不着跟我兜圈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睛可不瞎。我早瞧出你们这帮孙子是来要高利贷的,是辉哥指使的吧?”秦海洋厉声喝道。
“哎,秦叔真乃神仙妙人啊。天生神断,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呐。”你还别说,这黄毛看着挺不着道的,说话比他那个弟弟强多了,至少溜须拍马倒是非常的专业。配合上那堪比喜剧天王葛大爷般的,天衣无缝的表情和那一脸诚恳的模样,不了解情况的人估计真能被他的“真诚”和“示弱”给打动了。
秦海洋在心里面暗啐了一句:“麻蛋,这小子倒是个做演员的料子啊,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就他这种水平可比横店的那帮群演强太多了。不去演戏真是亏才了,学什么人家做黑社会啊!以为染头黄毛就是社会人啦!”
“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我秦海洋也知道这个道理。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有欠过谁的债,也不会去欠谁的债。所以辉哥那笔高利贷,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按照合同约定,借10000元,月息3%,半年为限,手续费2000元,到期总计连本带息还11800元。我说的不错吧。丫头,去我床头的柜子,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里面蓝色铁皮盒子里的钱拿过来。给他们!”秦海洋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张思语。
张思语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拿钱去了。张天赐则是静静地呆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一旁的绿毛逐步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画面,想着身边还有一个已经处于精神错乱,菊--花妖艳绽放的,近乎于半身不遂的老大。再看看秦海洋那“嚣张”的气焰,觉得这家三人太过于的仗势欺人了,不禁在心里腾起了三丈的怒火。碍于局面,又不敢明的发作,只能伸手拉了拉黄毛的袖子,示意黄毛,他有话要讲。
“怎么啦,弟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黄毛看着自己的弟弟,关切的问道。
“哥,这家人太TMD不上道了,欠债不还也就算了,还出手伤人。把二五哥伤的这么严重,几乎是精神分裂了。我们毕竟是混--黑--社--会的,要面子的,钱没有要到,还被人家老百姓给打了,并且伤得这么严重。这要是传出去,是要让同行笑死咋们呐!辉哥要是知道这个事情,我们俩肯定得倒霉。”绿毛轻声细语认真地分析道。
“那你说怎么办?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黄毛觉得绿毛分析的并不错,也很有逻辑性,以为他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于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待着绿毛高屋建瓴地指示。
“大哥,他们打伤了我们的老大,欠钱又不还,我们报警吧。警察会帮我们讨回钱和医药费的。叫他们赔得倾家荡产!最好把那个女的赔给我们,哈哈哈···”绿毛眉飞色舞地说着,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人生的高潮。
“什么···”黄毛瞪大了眼睛,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完全没有想到,等了半天,原以为他想到了什么高明的建议,结果确是如此的脑残透顶。
“你TMD脑子是被门缝夹了还是被驴踢了?从小吃翔长大的吗?脑子里面难道装的是屎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以为警察是为你家开的?你知不知道五哥手上有多少条人命,我们哥俩参与逼死了多少人?就这些罪状,一旦被查出来,足够咱哥俩死上十次了。你TMD的还想着要报警,你这脑子是咋想的啊?”
黄毛气得鼻子都歪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不要以为染了一头的杂毛,纹了个小猪佩奇就觉得自己是社会人了,混社会没有你这么干的。”
绿毛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哥哥反应会如此的激烈。刚刚还在为自己高明的想法而沾沾自喜呢,结果被黄毛劈头盖脸地一通臭骂。听着黄毛的分析,自己好像也开了窍,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的确有些不合适。看着黄毛着急的眼神,不禁愧疚地低下了头。
黄毛看到绿毛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内心不由得心痛起来,感觉自己适才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儿过了。
亲不亲,毕竟是自家的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所以,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轻轻地拍了拍绿毛的肩膀,看着绿毛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啊,遇事要多冷静,凡事多动脑子,不要什么都冲冲冲,直来直去的,那样会吃亏的。哥只能照顾你一时,无法带你一世,你要自己睿智起来。”
“好的,哥。妈跟我说了,叫我跟着你,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绿毛看着黄毛难过地说道。
“示弱、求和、见机行事!”看绿毛一脸地懵逼,黄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继续说道:“等会儿,你什么都别说,一切看我的。”
此时张思语已经把钱从里屋拿了出来,递给秦海洋。秦海洋接过来,清点了一下,然后一把丢给黄毛道:“钱都在这里,你自己清点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写个收条给我,咱们算是两清了。”
“如果你胆敢耍什么花招,看到我这柄钢叉了吧,他很长时间没有喝人血了,最后一次还是一个世纪前的事。当时英国佬来我们村作恶,我爷爷和乡亲们就是用它,在雨夜里戳死了11个鬼佬。那一战,这把钢叉就扬名小洋村。如果你们乐意,我今儿个很不介意让它再次开开荤。”说完,秦海洋目露凶光,通体漆黑的钢叉在他的手里像闪电一般的旋转了几个圈,闪的人眼睛都发晕。
“秦叔,看您说的。您老在小洋村的地位,咱兄弟俩早就如雷贯耳了,对您是相当地尊敬和崇拜啊。一直以来,我们兄弟俩都听说您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品行端一,乐于助人,一言九鼎,言必信,行必果,是小洋村的典范啊。今日果真是一见如故。您老给的钱,我们小辈的怎么能够点呢!像您这样的优质客户,简直是我们的福气嘛!这样,这钱我先替辉哥收了,如果少了就算我的。同时,我代表辉哥也向您老人家致谢,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生意兴隆。日后要是还需要拆借,不要忘了知会晚辈一声,我一定非常完美地帮您老办好。”黄毛口若悬河,吐沫横飞地说道。
“既然这样,你就写个收条给我,带好你的人,特别是这个神经病,打哪儿来,还滚回哪儿去。”秦海洋霸气地说道。
“好好好,要的要的。如果秦叔方便的话,请赐笔墨,我现在就写收条给您。”黄毛很识相地说道。
张思语转身拿来笔墨,黄毛龙飞凤舞似的,规规矩矩地写下收条,恭恭敬敬地呈给秦海洋。
“秦叔,收条写好了,您过个目。”
黄毛一脸堆笑地对秦海洋讲,就差摇尾巴了。
秦海洋接过收条,看了两遍,没看出什么问题。于是递给了张天赐,张天赐接过收条,拉着张思语也一起看了两遍,没觉得有什么漏洞,基本符合要求。于是朝秦海洋点点头。
得到他们两人的认同,秦海洋收起气势汹汹的钢叉,大手一挥:“既然钱已收到,你们趁早滚吧,我就不留你们吃酒了。”
“好好好。”
“感谢秦叔大人大量。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兄弟几个天生眼拙,这次多有叨扰,实在不好意思。出行匆忙,没带礼物,还望恕罪,下次定携重礼前来拜访,望见谅!”说完,一边点头哈腰地行礼,一边慢慢地往后退,准备撤退。
“那个,先别急,把你们的大哥给带走。还有,记得把我的院子清理干净啰。”秦海洋指着二五仔和绿毛以及地上的一滩污秽物,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说道。
“好好好。”
“我们兄弟俩一定办到。望秦叔您放心。”
说完,捏着鼻子,皱着眉,一边麻利地收拾,一边在心里问候着老家伙,也管不了祖上是否同根同源了,从十八代开始挨个的问候了个遍。尽管心里是十万个不乐意,但是手上的确是没有停下来,片刻功夫后就完事了。觍着个脸,打了声招呼,架着那个精神分裂、菊--花上插刀的二五仔,快速退出门外。
刚出门,绿毛问黄毛怎么办,难道这就这么怂地回去,要是让辉哥知道这茬子,肯定会把我们俩抽筋扒皮做标本的。
“你想多了,我这是以退为进,保存实力。”
“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大本营。找辉哥。搬救兵。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二五哥和这老家伙身上。”黄毛目光一冷,一副尽在掌握的气势。
“明白,收到,哥真是深谋远虑,绝世天才啊。”
两混混一边相互吹捧,一边相互搀扶着,架着二五仔,一瘸一拐的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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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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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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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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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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