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要给她写信吗,她怎么就没有收到他的来信呢?
叶秋婳不由得担心起来。
与此同时,
在流沙河乡跟道口镇交界处,两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向流沙河乡地界跑了过来。
两人的身后跟着十来个手拿武器的人,他们对受伤严重的俩个人紧追不色。
其中一个腿脚利索的男子,把身边那个被他搀扶着走路踉跄差点儿跌到的男子护到身后。他朝着追上来的黑衣男子,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虽然他很强,奈何一人难敌四手,四个人很快就把他给包围了。
四个人手中各自操着家伙,钢管,明晃晃的砍刀,甚至一人手中还拿着电棍。一棍子下来,黑大整个胳膊都麻了,更别说打人了。
就在他停顿的间隙,其他三个人齐齐亮出家伙朝黑大身上招呼。
黑大率先护着头,任由三人殴打。
胳膊上,腿上,腰上很快挨了几刀。
“少爷,你快走,我先缠着他们,你别管我。”黑大说完,他大喝一声“呀!”突然间爆发。
黑大守着紧容一个人通过的峡谷口,跟余下的黑衣人纠缠到了一起。
苏梓涵一手捂着心口受伤的地方,另外一只胳膊不断滴着血,他慌不择路的逃进深山老林里。
黑大给他争取了逃跑的机会,他只有拼命的往山里跑。
越往山里跑,树木越发的高大稠密,甚至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人跑过之后的踪迹很快就被树叶淹没。
唯一可以辨认的是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
苏梓涵背靠着一颗老槐树,撕下衣角,咬牙把布条缠在胳膊上止血。这样流的话,他找不到她就可能血流光而死。
他还没有找到她,亲口对她说:“我中意你,我要以身相许。”
苏梓涵硬撑着一口气,朝彦东村的后山上跑去。
幸亏他平时没事,跟肖林两人闲逛,知道了一条通往后山的捷径。
黑大眼看着苏梓涵跑远,双手双脚撑在两山之间的缝隙,呈现一个大字,守在路口处。
黑衣人不断涌现。
他任由黑衣人往他身上捅刀子,他屹立不倒,死死的为主子守着峡谷口。xǐυmь.℃òm
他即使断了气,身子依然没有倒,十指死死的扣在缝隙里,双脚稳如磐石。
黑衣人无奈只好割把他拦腰砍断,从他身上跨过去。
这样一耽搁,倒是让苏梓涵这小子给跑远了。
黑衣人分散在各个山头去寻找苏梓涵。
流沙河乡缺水缺粮就是不缺山,除了山还是山,几乎出门见山。
其中一人发现了血迹,吹了个口哨,剩下的人都飞速的聚集在血迹发现地。
只见一颗艾蒿上留有血迹。
顺着血迹找了过去,找到一颗老槐树,血迹到这里中断。
老槐树面前有三条路,黑衣人分为三组去找人。
苏梓涵故布疑阵,让人以为他是从中间路逃走。
多数人从中间这条路追了过去。
苏梓涵等人走远,从老槐树的树洞后钻了出来。
从另外一条小到都看不出人走过的路向彦东村而去。
黑衣人在山里迷了路,到处是分岔路口,到处是山,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而肖林掩护着苏慕,从水路走,一路上还算平安。
这时肖林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冲着苏梓涵而来。
他们两个明明已经很低调,很小心了,消息怎么会走漏了呢?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肖林只好完成兄弟交给他的任务,听他的话把人完好无损带回了B市。
B市市中心一栋古老的别墅,苏慕见到了自己弥留在即的老父亲。
老父亲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回来了,又看了眼儿子的身后,却没看到最疼爱的小孙子,他流了泪。
老爷子咽了最后一口气,也没有等到他最更爱的小孙子。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看到老爷子去了,几个兄弟心思各异。
有人看到苏梓涵没有回来,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苏家老大也就苏梓涵的父亲,威严的扫了一眼,那些个流露出个别情绪的人,急忙敛了心神,假装伤心过渡的样子。
苏老大趴在父亲的耳边承诺道:“爹,我不会让小涵出事的,我这就派人把他找回来。你就安心的去吧。”
他亲自帮自家老父亲合上眼睛。
苏老爷子是咽气了,苏家有人欢喜有人愁。
更多的是假惺惺的痛哭流涕,有几分真心,几分感情,也不是看谁哭的声音大,谁哭的声音响亮,就谁最孝顺。
有些人把悲痛藏在心里。
有些人把悲痛表现在哭声里。
苏家换上白绫,家属们穿上孝衣。
苏慕没有想到,匆匆赶回来只见了父亲最后一面。
他还没有从刺杀中回过神,父亲就这么撇下他而去。
父亲留下九十岁的高寿的老母亲,以及苏家一大家子人。
自从相应号召,下放到农村,成为知识青年,转眼间他也成了家,父亲母亲都老了。
他没有在身边尽孝,心中惭愧。
正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苏家已经暗潮汹涌,格局发生了变化,而只有他是孤家寡人。
送走一波又一波游说他的人,苏慕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此刻,他无比的想念乡下无忧无虑,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的生活。
他自认为坚持初心,不去害人,结果却成为所有人的靶子。
这已经是后话。
肖林护着苏慕安全回了家,自己却受了伤,想起掩护他们逃走的苏梓涵,他担心不已。
肖林为自己上了药,想起如今水深火热的苏家,认为涵哥此刻不在苏家,其实对他最有利。
涵哥,则是无心避免了苏家的家长争夺。而他们此次之行成为那无辜的“池鱼”。
被肖林惦记着的苏梓涵,此刻正艰难的躲避追捕他的黑衣人。
他知道这是他们苏家派来,要么是他的叔伯,要么是他的兄弟,无论是那个,他们都想要他的命。
随便一个借口,他就可以死翘翘。
现在他离死已经不远了,如果让血继续流下去,他不是被人杀死,就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如果小婳在身边该多好,她一定有办法救治他的命。
苏梓涵只觉得视线模糊,看东西都是重影,他只剩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的去逃跑。
当看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前方不远处,他最后一丝意识也失去,整个人昏睡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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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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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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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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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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