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已经翻进去了,他刚落地就转身朝我伸手,我只需要往前拉着他,抬腿滑下去就行。
不料我家帝君大人不早不迟,这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我后背一阵寒意,忍不住缩脖子,还没伸手给我哥、整个人就失去平衡滑了下去。
“……你心虚什么?”江起云眼明手快,一把拎住我的冲锋衣后脖颈。
我挂在他手上,尴尬的笑了笑道:“……以前总被你骂,有点紧张。”
“以前你怀着身孕,能不教训你吗?”江起云微微蹙眉。
其实这点儿高度不要紧,我自己跳下去就行。
不过墙下有一堆杂物,我这五短身材,腿跨不过去。
“快下来吧!肚皮都漏出来了!当心着凉!”我哥小声的冲墙上的江起云说道。
江起云轻轻哼了一声,拎着我轻飘飘的落到院子里。
一墙之隔,两家人的贫富状态很明显。
墙那边的老邹,因为跟着莫叔淘换阴物,收入颇丰,在村里率先修起来大房子。
而这边还是普通的农家模样,一屋两房都是土瓦房,院里倒是铺了水泥地,还堆了沙土、工具,应该也准备改建房子了。
院里静悄悄的,我们来到窗下,发现没有声响。
我哥掏出一个前段像鹰喙、往下弯钩薄片小刀,三两下就挑开了窗户。
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哥这身本事,真是很好的做到了一个长子长孙的本分,继承祖业继承得如此完美。
主屋里没人,我哥又如法炮制挑开了西屋,西屋里依然没人,但有一些奇怪的声响,呜呜咽咽的,好像有人躲在床底下。
我哥翻身进去打开了门,我走了两步,想起身后双手抱胸,挑眉看着我的帝君大人,如芒刺在背。
我回头看了看江起云,犹豫着小声道:“我可以进去吗?”
江起云失笑道:“我又不是第一天看你磕磕碰碰了,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翻墙被抓现行,还是有点紧张的……”我小声嘀咕道。
江起云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坏笑道:“翻墙无所谓,爬墙就不行。”
我睨了他一眼,不管在什么环境中,他都是这副仙气飘飘的模样,就算是心中做出什么惊人的决定,面上也看不出丝毫动静。
“小乔……”我哥在门边催促。
我忙跑了过去,江起云在我身后看着我。
我进门前余光瞥了一眼,他似乎在抬头望天。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层层叠叠的黑云遮了月光,晦暗不明。
“这里有地下室啊。”我哥指着床下,那里的木板已经被掀开了。
而且里面还传来声响,我哥用手电找了一下,发现里面还有拐角,他将小电筒的光调到最暗,咬着铜符跳了下去。
我跟在后面,拿着玉如意随时戒备。
这地下应该是院子里,两层拐角后,说话声明朗了不少。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苦苦哀求:“……爹我真的错了,你放我出去吧,这下面快闷死我了。”
“胡说,这里连通院子里的井、有气口,怎么会闷死你!”那位大爷哑着声音回答。
是他和他儿子?我和我哥贴在拐角处,我哥关闭所有灯光,打开一面折叠小镜子,伸手去出。
镜中,大爷正在用小铲子平整地窖,手电筒歪在一边,地窖的门关上了,门上的铁栅栏里面,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正在苦苦哀求。
“爹啊,我真的错了,你放我出来吧……”
“放你出来?你个小畜生又要跟那骚(螃蟹)货乱搞!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您都把我关了这么久了,我怎么知道什么情况……我都快疯了!你再不放我出来,我就、我就撞死!”那胡子乱糟糟的男子威胁道。
我和我哥看了一眼:难怪找不到奸夫,奸夫已经被关起来了呢。
大爷喘着气,情绪激动的说道:“现在不是你们乱搞、搞大肚子的问题了!是闹鬼了!!你堂弟已经请了法师来看,那女人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你堂弟已经昏死过去了……你老老实实呆着!你出来再去跟那女人瞎搞,会没命了!”
“都说了我不会再跟她瞎搞了……”
“不会?如果你不是跟她搞在一起,能惹出这事情?!这鬼不是你们放出来的——”
我们听了个大概,老邹常年不在家,这女的跟老邹的堂兄搞上了。
这里一墙之隔、主屋的二楼都可以互相爬窗,眉来眼去就有了奸情。
我哥仔细观察了一下小镜子,确认大爷手中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他突然窜出去,从后面将大爷一把扑倒、按在地上。
地窖里关着的男人着急的嚷嚷:“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家穷没什么给你们打劫的!饶命啊、饶命!爹、爹你怎么样?!”
“饶命可以,你老实交代,隔壁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多少?”我哥用膝盖顶住大爷的后颈。
“大爷……”我蹲下来,对涨红了脸的大爷说道:“你也知道是闹鬼了,而且你儿子还有关联,如果不处理好,你这一个土屋地窖,能防得住厉鬼报复吗?”
“厉、厉鬼?”大爷的儿子吓得抖了抖:“怎么会有厉鬼……”
这位“奸夫”很怂,我哥稍微吓唬两下,他就全都说了出来。
“我堂弟一年几乎都不在家,这不到三十岁的老婆怎么熬得住寂寞,老勾搭我,我去年下半年开始跟她搞在一起。”男子心虚的说道。
“有一天半夜我翻墙,被我老婆发现了,虽然没捉奸在床,我老婆也知道怎么回事,跟我大吵一架回娘家了,那之后我们也不敢再在家里搞了,就有时候半夜去后山野地里……”
“这两年村子周围修路,我们只好去后山那荒废的娘娘庙……那庙里杂草都比人高了,安全。”
“我爹说、以前老人家说过那里闹鬼,不过这种荒地哪没点儿鬼怪的传说啊?我们也没当回事……隔几天就会去那里搞一炮,哎哟!爹你别打我……”
大爷气得脱了鞋砸到地窖门上。
“就年前那会儿,她跟我说老邹要回来了,约我去后山,那天就干得激烈点,不小心她压崩了一块空心的石板,手掉了进去……”m.χIùmЬ.CǒM
“她趴在那石板上,就喊我说:冤家这下面好像有钱,我摸到了。”
“我以为是庙里以前藏的香火钱,伸进去摸了摸,扯出几张碎碎拉拉的玩意儿,打开手机一看,全是些碎纸烂片,刚好她一屁(小螃蟹)股水,我就擦了擦,随手扔了……”
“之后我总感觉一阵阵鸡皮疙瘩,冷得要命,摸到她屁(小螃蟹)股,也冰得好像冻猪肉一样,我就赶紧完事、提裤子叫她走。”
“……现在想起来,当时有点怪……往常她就像个母猪、拱得欢得很,那天她就抖了抖,趴在那石板上哼唧,我以为她舒服了不想动,自己先跑了……现在这么一说,那石板下面、莫非、莫非有鬼……”
我哥松开了大爷,鄙夷的撇撇嘴道:“就你们这种奸夫淫妇,我不太想救,怎么办,小乔?”
——
面面揉了揉黑眼圈,一脸哀怨的说道:“就今天下午这个行程安排,晚上的辣条又要迟了,怎么办,小乔?!”
小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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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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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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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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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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