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名爵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那般吼道。
他和语卿相爱,到底碍着谁呢?
为什么一个个的,什么都不愿意听,只是听君夜尘的片面之词,就把他全盘否定!
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语卿说过,等他当上总统,她就答应嫁给他!
不!他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厉名爵胸口剧烈起来,把书桌上的东西通通洒落在地上,发泄了一通,这才松了松领结,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朝着话筒,冷声说道:“上次威胁君夜尘离婚的那些资料,通通给我调出来!”
电话对面,传来属下气愤的声音,显然也是知道了厉名爵被判出局的事情。
“厉先生,您终于想通了,我老早就说了,对付君夜尘这样的卑鄙小人,不需要讲究那么多的仁义道德!”
之前,为了威胁君夜尘和语卿离婚,厉名爵收集了很多君夜尘很多荒唐的风流事。
这些东西一旦曝光,那么君夜尘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
当时,为了让君夜尘能快点同意跟卿儿结婚,厉名爵把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了君夜尘。
并且跟君夜尘进行了谈判,只要君夜尘答应离婚,那么这些资料将永远不会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当时,他太想,太急切地想让卿儿恢复自由之身,便什么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君夜尘的要求。
可是现在,君夜尘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
他也只能在绝路上,自己拼出一条路来!
他朝着电话,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有,这两天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找人把君夜尘做的那些“好事”宣扬出去!”
“是!厉先生,我们早就想这么干了!”属下的声音隐隐兴奋。
之前,厉名爵就是太正派了,哪怕是答应君夜尘这种卑鄙小人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想过反悔两人之间的约定。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如果再不反击,他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这一切都是君夜尘把他逼的!
正说完最后一个字,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喊声:“名爵!”
厉名爵收起电话,怔怔地转头看着来人。
书房门外,老太太从楼梯走过,就听到书房里换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心头一紧。
她来到书房门外,抬手刚想敲门,就听到厉名爵打电话的声音。
她一把推开房门,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景象,眼神透着不可置信。
性格一向优雅沉稳的儿子,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名爵,发生什么了?”
厉名爵听到老太太的声音,立马蹙起眉心。
“母亲,您怎么来了?”
听着厉名爵竟然还想转移话题,老太太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没好气地吼道:“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名爵眉心又蹙紧了几分,“母亲,不需要您担心,任何事情我都能解决好的……”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告诉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了?”
老太太着急地敲着手里的拐杖,如果不是大事,她的儿子不会这样的歇斯底里。
她对自己儿子的性格还是了解的。
闻言,厉名爵故作没事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高大的身影颓废地在椅子里坐下来,声音低哑地说道:“母亲,对不起!我没有竞选资格了!”
“什么?”老太太脸色一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厉名爵菲薄的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带着强烈的不甘心,他不答反问道:“母亲,我和卿儿相爱,就是那么大逆不道的吗?
我只是想跟卿儿在一起,我们到底碍着谁了?
先是卿儿被打,现在我又被判失去资格,如今的我……该拿什么跟君夜尘抗衡?”
厉名爵性子坚毅,此时却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老太太顿时一阵心疼。
她也算是大风大浪里走过的人,有什么事没有见过?
出声安慰道:“名爵,妈一直是这么跟你说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胜出!”
厉名爵抹了一把脸,手指指着心脏的位置。
“母亲,只要想到君夜尘对卿儿做的那些事,我的心就像被狠狠地刺了一刀,我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在竞选的时候打败君夜尘,给卿儿讨回来一个公道,可是现在……”
他现在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如此的不堪一击!
老太太郑重地拍了拍厉名爵的肩膀,“儿子,我相信,不管你有没有当上总统,卿儿都不会怪你的!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厉名爵没有回答,只是原本握在一起的手指,又紧了紧,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爆现。
他在心里说道,他若是觉得压力大就不去争取,那谁来给卿儿讨回公道?谁来抚平她曾经受过的伤害?
不!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人都不知道,此时语卿就站在门外。
听着两人的谈话,一股深深的寒意从脚底板,渐渐地升腾而起,顺序就传到了四肢百骸。
整个人都像是被冰封住了,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紧握的手指,因为强大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溢出寒光。
她咬了咬牙,悄悄地转身,离开了二楼,重新折回楼下。
在门口叫了一个司机,带上两个保镖,直接来到了竞选监督委员会。
看着冲进办公室,浑身是伤的女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竞选委员会的王主席认出她的身份,正色上前道:“这里是办公场合,闲杂人等不能入内,请出去!”Χiυmъ.cοΜ
语卿看着王主席愤怒的脸,忽然勾唇笑了起来。
配上她因为受伤,有些狰狞的脸,整个人说不出的恐怖。
“闲杂人等?既然我是闲杂人等,那你们为什么要因为我,就觉得我大哥没有资格竞选总统?
你们了解我吗?了解我和我大哥之间的事情吗?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着别人的片面之词,就把我们所有的努力全盘否定,你们这么做公平吗?凭什么?”
听到语卿质问的吼声,立马引来办公室人员的围观。
王主席蹙了蹙眉,道:“跟我来办公室。”
语卿挺直了背脊,大步跟上他的步伐。
王主席坐在办公椅里,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语卿女士,我们已经是老熟人了,说实话,你的事情我也很同情你,但我们这里是政府机构,不是说我同情你就可以走后门的,所有的事情公事公办!”
语卿握紧拳头,斩钉截铁道:“我不需要你走后门!我需要的,正是公事公办!我大哥根本就没有出轨,没有背叛婚姻!”
主席叹道:“语卿,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你现在狡辩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们的女儿就是婚内出轨最好的证明……”
“不是的!”语卿心急地打断道,“我大哥没有出轨,是我一直爱慕大哥,趁着他喝醉酒的时候,上了他的床,他把我错认成顾乐珍,才会发生关系!”
“什么?”
主席脸色微微惊讶,随即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语卿,之前认识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竟然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口!你真是把你大哥害惨了!”
“王主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自愿接受惩罚,请收回取消我大哥竞选资格的决定!”
语卿忽然九十度弯腰,朝着王主席请求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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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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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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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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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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