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摸,一手血腥。
温乔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
她的生理期本应该是一个星期之前,她和亚北结婚那天晚上……
她以为那是安全期不会怀孕的,毕竟她和亚北,以前发生过很多次都没有怀上。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难道……她怀孕了?
她怔怔地看着满手的血,心底的恐惧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
她的肚子里面有了他的宝宝!她怀孕了!
可是……她马上就要保不住宝宝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她忽然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剧痛,激动地按着警铃,“救命!救命!救救我!”
警铃发出刺耳的声音,把刚刚入睡的女人们又吵醒来。
“吵什么吵?你是不是还想再被揍一顿啊?”
贝迪起床气严重,一把掀开被子。
当看到温乔身下那一条长长的血渍,惊恐地瞪大眼,“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如果温乔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金枝玉叶……
“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温乔紧紧抓着贝迪的裤管,虚弱地请求道。
扬起的小脸,白得像是一张纸,血色全都褪了下去,就连唇上都是惨白惨白的。
其他女人也被眼前一幕吓呆了。
这可是皇子皇孙,如果真的被皇子皇孙弄没了,那么她们也别想再活了。
杀了温乔和杀了温乔肚子里的孩子完全是两码事。
在藜洛国,女人没有地位,可是皇室确实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存在。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连退了好几步,躲在贝迪的身后,嘴里振振有词,“不是我打你的,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是我……”
贝迪在短暂的慌神之后,就恢复了镇定。
她一脚踢开温乔,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姐妹们,大家别怕!一不做二不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能把她……”
贝迪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大姐,这这这……”
“怕什么,反正有人要她的命!”
贝迪在温乔面前蹲在来,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狰狞地说:“温乔,谁叫你得罪了那位呢!这样也好,免得再受折磨了,反正是要死的,我直接送你去见阎王!”
“放—开—我!”
温乔拼命挣扎,手指扣着贝迪的手。
可是她的力气根本就不是贝迪的对手。
“咳咳咳!”
眼前一阵阵发黑,缺氧让她的脸色涨得通红,下一秒直接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当中。
众人看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人,惊恐地退到墙边,“你是谁?这里是监狱,你竟然敢闯监狱!”
贝迪伸手去按警铃。
黑衣人幽深的瞳孔一眯,空出的那只手掏出一把短手枪。
“砰!”地一声,贝迪的手腕被打穿,无力地垂落下去。
“啊!杀人了!救命……唔……”
……
挽月宫,一道黑色的身影利落翻身,潜进寝宫。
手里的黑色袋子一扬,丢进院子里,同时,一张带着血渍的纸条用一把匕首插在门上。
“抓刺客!”侍卫听到这边的动静,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有人打开黑色麻布袋子,露出几只纤细的手,这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饶是训练有素,见惯了风浪的侍卫,见到这一幕也是心头一惊。
黑衣人勾唇一笑,翻身上梁,从哪里来从哪里走,悠闲而惬意。
“别让她跑了,追!”
侍卫掏出手枪,朝着身影追去。
“砰砰砰”的声音在响彻了整个寝宫。
君王推开门,捡起门上的带血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让他全身一僵,随即是一阵狂喜。
是她!是她!
“住手!不准开枪!谁都不准开枪!抓住她!”
君王朝着侍卫激动地吼道。
布满皱纹的眼睛里,染上一抹喜悦,甚至仔细一看,竟红了眼眶。
众人不明白君王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激动,就在这愣神的功夫,黑衣人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缇雅,你终于舍得露面了!”
君王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喊道,可是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陛……陛下,刺客跑了,还追吗?”侍卫忐忑请示道。
“还追得到吗?”
亚恒自嘲一笑,笑着笑着便无力地苦笑起来。
她连见自己一面都不肯了,非得他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才能把她逼出来。
这个女人真是狠心,他还以为……她连儿子都不要了,原来她还是要儿子的,这不还是让她露了面吗?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布谷!布谷!布谷!”
森林里的布谷鸟,不分白天黑夜,不知疲倦地张开嗓子鸣叫。
温乔被鸟儿的鸣叫声吵醒,睁开眼,入眼是白色的墙壁,鼻端传来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
脖子上刺痛的感觉提醒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不是被贝迪掐死了吗?怎么又会躺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像有千斤重那般,想要抬起一根手指头都困难。
乔治推开门,看到温乔竟然想挣扎着起身,吓得差点打翻了手里新做的粥。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状况吗?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乱动!”
温乔被乔治一骂,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但是能够看到乔治真好。
“干爹,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想到被贝迪掐住脖子的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心头一阵后怕。
乔治忽然板着脸道:“谁是你干爹,我是收命的阎王。”
“啊?”温乔愣了一下,忽然就哭了起来,“难怪我觉得特别不真实,原来我是真的死了啊!”
“……”
乔治头上一万只乌鸦飞过,身后还跟着一连串黑点。
这丫头怎么这么好骗!
讪笑道:“那个,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哭什么?”
“……”
温乔怔了怔,眼泪汪汪地望着乔治,擦了一把泪,“干爹,你竟然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
她都快要伤心死了。
乔治尴尬道:“咳咳,那不是气氛太僵,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活跃气氛……
温乔简直哭笑不得!琇書網
她刚才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亚北,还有安安和晨晨,她难过的要死。
不过……孩子……
她脸色遽然一变,手指颤抖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干爹,我是不是……”
温乔捂着自己干瘪瘪的肚子,好不容易冷静的心情重新变得激动起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呸呸呸!”乔治凶巴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有干爹在,孩子能有事吗?我的外甥好好的,再瞎说,我揍你了啊!”
“……”温乔立马停止哭声,眨了眨泪水汪汪的眼睛,咧开嘴笑了起来,又哭又笑的样子活像一个傻子。
“孩子还在,真的还在?”她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啧!”乔治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你再胡言乱语,诅咒我的外甥,我真的揍你了!”
“呜~~好痛!干爹,我现在还是一个病号,你怎么能够下得了手!”
温乔捂着头,一脸不满地控诉道。
“哼!”乔治一脸得意地冷哼,“有干爹在,这都不算事,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干爹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的外甥子救下来,你再这么一惊一乍的,没事也得被你弄出事来!”
闻言,温乔躺下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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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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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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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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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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