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画面在脑海当中一划而过,像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可是他想要捕捉,却什么都捕捉不到。
安东尼被亚北的理所当然一噎,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意温乔被他看到容貌。
呵呵,那张小脸,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但是这件事,他不会说出来,安东尼知道藜洛国的规定,不想用这件事来污蔑温乔的清白。
他撇了下嘴角,开始收拾东西,“随便你们!”
你们?
这个词让亚北心情有些愉悦。
说明他和温乔才是一挂的,他安东尼就是个“你们”之外的人。
亚北眉心一展,下意识用低沉的声音解释道:“等她醒过来,再问问她的意见。”
“行!”
又不是他的女人,他操这份心干什么?
安医院里,每个宫殿都有独立的房间。
温乔被推进了亚北的专属病房。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伯尼年纪大了,强打着精神硬撑着。
看着亚北把温乔照顾的妥妥帖帖的,心里感慨无限。
那动作,就好像他曾经做过无数回似的!
他不知道亚北之前在C国是什么身份,但是自从他回国以后,那份养尊处优的淡然和理所当然,丝毫不比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差半分。
他还从来没有见他照顾过别人呢,温乔算是第一人了!
亚北亲自打了一盆温水,用干净的毛巾,把温乔的手和脚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一偏头,对上正在打哈欠的伯尼。
“伯尼,你先回去休息吧!”
伯尼立马精神,询问道:“殿下,我去派几个女佣过来照顾温乔?”
“不需要!这里有我就行了!”亚北拒绝道。
不知道为何,照顾这个女人,好像还挺顺手,“你先去休息吧!这是命令!”
伯尼不好勉强,他确实也累了,眼见温乔已经没事,便退了出病房。
亚北带着温乔深夜就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亚恒勃然大怒,连夜召见了安基塔。
“安基塔,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我的儿子!”
“陛下!”安基塔诚惶诚恐地跪下来,一脸无辜地说道:“陛下,这件事是臣的错!臣不是故意的,三殿下深夜翻我安公馆的墙,当时又是黑夜,我根本就看不清人影,把他当成了刺客!”
“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刺客?”
亚恒气愤地一拍桌子,一张圆木桌子应声而碎。
皇室的成员,个个身手不凡,亚恒年轻时,全国上下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放眼整个皇宫,武力值能够跟亚恒相抗衡,大概只有亚北了。
安基塔就算再胸有成竹,面对君王的气势,还是抖了抖。
“陛下!三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不可能是刺客的!但是当时天色太黑,我以为是别人,才会让侍卫出手伤人!好在,殿下并没有什么事!”
“哼!这叫没什么事?”亚恒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温乔那个小丫头,帮着亚北挡了那一枪,现在他的宝贝儿子,就被他们当做刺客杀了。
想到这,他就恨不得把安基塔抓起来,千刀万剐了。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陛下,臣是无辜的。”
安基塔面上诚惶诚恐,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其实心里头冷笑,今天把他关进去,明天他就不得不把他放出来。
安基塔被带走以后,亚恒脸色一变,“哇”地一声,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内五官比尔推开门,神色大变,惊呼道:“陛下!您怎么了?”
亚恒朝着比尔扫去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别声张!快扶我去床上!”
“是,陛下!”
安基塔刺杀三殿下,被关进了牢房,这件事很快就在曼城传开了。
极乐宫里,一个尊荣华贵的女人坐在镶金的椅子上。
一张精致的小脸,皮肤白皙,绝色的容颜带着几分不符合年纪的狠辣。
她的对面,坐着几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大臣,这里面有伯爵,重要职务的文官,武官。
整个藜洛国的朝政,几乎被在场的这些人把持着。
安吉娜眼神一一扫过在场众人,语气缓慢,却气势威严地开了口,“我父亲今天能不能够黯然无恙的被放出来,就看各位的表现了!”
“娘娘放心!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团结一心!”
这些人是支持安吉娜和亚利皇子那一派的人。
亚利皇子今天才七岁,如果让他当上君王,那么整个朝廷都是他们在场的这些人说了算。
他们管辖着这个国家的资源,几个月前,亚恒忽然推行改革,要把他们手里的资源收回去,他们自然不干,这可是一块大肥肉。
一旦亚北坐上皇位,大力推行亚恒的改革,那么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这种事,他们是坚决不能让它发生的。
安吉娜满意地点了点头,勾起妖冶的红唇,“我代表我的父亲谢谢各位了!”
众人急忙站起身,朝着安吉娜行礼,“娘娘言重。”
第二天,例行朝会上。
众位大臣联名上书,恳求君王把安基塔伯爵放出来。
三殿下半夜爬墙,才会让安基塔伯爵误以为是贼,才会误伤他。
因为这件事,君王在朝会上发了好大一通火,并且处罚了几个带头求情的大臣。
但是,这件事的事态不但没有被制止,反而越来越严重。
好几个身处重要位置的大臣,借故不上朝会,也不上工作岗位,这个国家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要乱了套。
亚恒一夜之间就像老了好几岁。
想他年轻的时候,带领着这个国家走向繁荣富强,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那时候是何等的威风。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君王迫于压力,最终把安基塔从牢房里放了出来。
第二天,君王亲自去安医院看望亚北和温乔。
“父皇!您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亚北从病床边上起身,给君王行了一个大礼。
君王亲自把亚北扶起来,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脸色苍白的温乔,眸光微闪。
“儿子,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父皇老了,已经没用了!”
亚北微微蹙眉,“父皇,这次的事情,儿子也有错!是儿子太任性冲动,给您添了麻烦!”
亚恒在床边的椅子上坐在来,自嘲那般摇了摇头。
“儿子,这次的事情,给我们父子两一个教训!我们一直以为都太小瞧他们的实力了!”
亚北自然听说了这次的事情,看来安吉娜那边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舞台了。琇書蛧
亚恒知道这个儿子有天生的领导能力,很多问题只要一点就通。
对这个儿子,他的心里满怀愧疚。
他语重心长地说:“儿子,父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能够为你做的有限,一旦哪天父皇倒了下去,以后的路就只能由你自己走下去了!”
亚北对皇室的父子感情,一直都保持着几分冷静,此刻听了亚恒的话,也忍不住动容起来。
“父皇,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亚恒欣慰地点了点头,看向温乔,精明的眸底晾过一抹怀念,无比感慨地说道:“这个小丫头竟然替你挡了一颗子弹,勇气可嘉。”
皇室从来都是充满了血腥的存在。
还记得他争夺皇位的那会,有个女人也是这样傻傻地替他挡子弹。
可惜……他没有好好珍惜。
现在才来追忆,已经后悔莫及。
他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还有多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亚北顺着亚恒的目光,朝着病床上的温乔望过去,冷清的眸微过一抹疼惜,郑重道:“儿子刚刚回国,忠心的人最难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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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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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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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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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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