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这里,根本就分不清白日黑夜,她们只能凭借自己的估计了。
应该是第三天了。
小五一肚子的困惑,她对沈长歌道:“小姐,奴婢也觉得他们二人对我们没有杀心。”
如果有杀心的话,又怎么会特意来给她们二人送饭呢?
再联想起前面几次,鬼面婆婆的嘱咐,什么“不要随意乱走”、“不该问的别问”......这等等看起来都像是在告诫沈长歌和小五。如今鬼面婆婆把她们绑在这里,是不希望她们察觉出什么东西,从而妨碍鬼面婆婆的计划。ωωω.χΙυΜЬ.Cǒm
既然暂且没有性命之忧,可以稍稍放下心来了。
小五想到的东西,沈长歌早就想到的。
沈长歌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头顶,之前阿松离开的时候,她能清楚地听到上面的脚步声,所以说,她们可能就被关在金福客栈下面。
她含笑道:“小五你有没有想过,这鬼面婆婆杀了那么多人,为何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呢?”
小五挠挠头,“这......”
沈长歌自问自答道:“无非两种可能,其一是她心存仁善、不忍杀无辜之人,比如你我;其二便是她或者她背后的人,与我们相识。”
小五:“这第一种可能显然不对,鬼面婆婆杀人灭门,怎么可能还是心存仁善?至于这第二种,也不......不太可能吧,毕竟我们的确从来没有见过她啊。”
“还记得二楼上那个从未露面的客人吗?”
提及那个人,小五就浑身恶寒,毕竟她没有在那房间里发现半个人影,“那里......真的有客人吗?”
沈长歌浅笑连连,“说不定,这个客人就是我们的老相识呢。”
小五还是不敢相信那里有“人”,她问:“那会是谁呢?”
说到这,沈长歌却是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谁。”
她并没有说谎,而是真的猜不出是谁了,所有的线索到这一步全部断了。
小五提了句:“如果鬼面婆婆真的对我们没有杀心,那只要等几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吧。”
沈长歌眸中冷光一闪,“那是在我们没有触及她的秘密之前,可现在,她会以为我们可能知道了。”
“什么秘密?”
“我刻意留心了一下镇上死去的人,又发现了一个诡异之处。”
“他们是有什么共同点吗?”
“正是因为完全没有共同点,我才觉得诡异。通常一个人要来复仇,那么她所杀的人应当都是有某种联系的,可是鬼面婆婆所杀的人,有贫有富、有善有恶,让人找不到丝毫的联系,但唯独老张员外家的死法最惨。鬼面婆婆的意图......可能是要杀光这镇上所有的人!”
说到这,沈长歌的脸上满是阴冷之色。
小五言语有些怒意,“杀光镇子上所有的人?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沈长歌一直认为,没有莫名其妙的爱,也没有莫名其妙的恨,所有情绪的产生都必然有一个源头。
“也许这镇子上的人曾经都伤害过一个人吧。”
小五那夜和鬼面婆婆打过几招,她身手绝对不是老妪,估摸年纪也不过三十左右,“会不会和她的脸有关?”
“就在刚才,我记起了一件事情。”沈长歌顿了顿,神色稍变,说:“这个镇子名叫子清镇,子清镇在西周国土的边境,民风老旧并且剽悍,最是看重女子的贞洁。如果一个女子未嫁之前便失去了贞洁,那她就会被镇子上所有的人视为灾星,而且要被处以极刑。”
小五问:“处以极刑?是什么样的刑罚?”
沈长歌稍稍垂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极刑就是让女子先是承受鲸面之苦,再把她绑在烈日之下,活活晒死。”
所谓鲸刑,先以刀划破面部,然后在伤口处徐上墨炭以及盐巴,使受刑者脸上留下永桓的印记,若非割皮剐肉,一辈子都不能去除。
而子清镇的鲸刑又要残酷的多,不单单是在受刑者面部下手,而是全身,这就要求受刑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衣服,然后由镇上的人拿刀子,一刀刀刻在她的皮肤上。
小五听后,问:“难不成鬼面婆婆就是经历了这样的刑罚,才变得如此?”
她似乎也能理解鬼面婆婆了,如果一个人真的经历过如斯残忍的对待,要报复镇上的人也很正常。
沈长歌差不多已经猜到了,“我观察她的肌肤,像是被火烧之后形成的,其实不然,更像是割去皮肉之后,用东西烫过,所以才看起来有衰老之感。”
小五想象着那个画面: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为了去除身体上那耻辱的痕迹,亲手割开了自己的皮肉,再以烧红的铁皮烫过......着实是有些残忍了。
“如果说镇子上的人对鬼面婆婆做过这些,那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难理解了。”
霎时间,门被打开,一道明光照进来。
来人正是鬼面婆婆,她望着沈长歌,道:“你果然很聪明。”
沈长歌已经看到鬼面婆婆手里的长剑了,剑刃上还在滴着血,可见是刚刚杀了人,她道:“我们二人不过是个过路客,无意掺和这个镇子上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鬼面婆婆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皱皱巴巴的皮肤聚在一团,更显阴森丑陋,“放心?”
她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藏了那么多年的耻辱,就这样再次暴露在世人的面前,这让她心里如何不恨?
鬼面婆婆提着剑往沈长歌的方向步步走过来,”要怪就怪你不该路过这里。“
这一剑下来,沈长歌往旁边一避,并没有受伤。
眼看着鬼面婆婆又要来一剑,这时候,阿松突然从外面跑起来,凑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鬼面婆婆凶恶地盯了沈长歌一眼,就跑了出去。
小五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一半,她睁开了绳索,“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沈长歌却淡淡笑着,“她是故意没有刺中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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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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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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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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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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