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双手,朝着苏小乞伸了过去。
注意到这个眼神,苏小乞下意识地就是一个瑟缩。
他没想到,区区的一个快递员居然能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那双手伸到苏小乞的领口处就停了下来,不急不缓地替他拉了拉衬衣的领子。
“苏少爷,你领子乱了。”陆鹏飞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沙哑又危险。
“何辉,老子这衣服不是你这种瘪三能随便乱碰的!”苏小乞浑身一僵,回过神,猛地一把打开陆鹏飞的手,“这个时候给老子正领子,你他妈骨子里就是下贱。”
陆鹏飞不再言语,底下了头。
将嘴角边带着杀意的冷笑掩了下去。
“贱骨头就是贱骨头,没本事就别帮自己老婆说话,省的更加丢人现眼。”胡雨薇说着,便拉了拉苏小乞的袖子,“苏少爷,咱们走吧,一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别和这种人浪费时间了。”
苏小乞觉得有道理,抬步就要离开。
路过陆鹏飞的时候,还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洛商仪看着陆鹏飞,眼里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她连半个字都不想和陆鹏飞多说,直接沉默着转身离去。
陆鹏飞叹了口气,缓缓捡起地上的包裹,朝着肖星的办公室而去。
“九爷,您来啦。”
“我还以为你见到我,得给我一拳呢。”陆鹏飞好笑地走到他跟前,“那绯闻现在可是满天飞啊。”
肖星那张冰山脸上显露出无奈来:“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要是生气,早上的晨会都不会给您打电话。”
陆鹏飞自然明白肖星的意思,他也不过是随口一句罢了。
“近期事情会比较繁多,苏氏那边的眼线还得布着,另外,如果傅承德想要合作的话,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听到这话,肖星倒是一愣:“可是傅氏集团不是已经和陆氏合作了吗?”
陆鹏飞勾了勾嘴角:“我说的是傅承德,不是傅氏集团。”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肖星有些茫然。
“傅氏集团,在乎的是利益。傅承德有血有肉,在乎的是人。”陆鹏飞如此说道。
肖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有些试探地开口:“还有一件事,九爷,那个刘伟是不是你挂到苏氏的房梁上去的?”
陆鹏飞的神情多了几分怪异。
他原本觉得这事情可能是黄毛他们为了泄愤干的,现在,他开始怀疑黄毛是不是为了栽赃自己,才这么做的了。
怎么每个人都觉得这是他干的呢?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野蛮吗?”
……
市第一医院的独立病房内。
一身华服的女人坐在病床边,眼里满是心疼和不舍。
而病床上,一个被包扎的只有眼睛和嘴露在外面的男人正哀嚎着,眼泪鼻涕一大把。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走了进来,她手里提着的一个包,就足以让那华服女人自惭形秽。
这才叫真正的豪门!
这才叫真正的有钱!
“苏小姐,您怎么来了?”程兰看到苏荣的时候,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苏荣扫了眼病床上躺着的木乃伊,眼中满是厌恶和嫌弃。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让他赶走何辉这个废物他赶不走,现在倒是被人给打了一顿挂在房梁上。
苏氏集团的脸都快要被他给丢净了!
苏荣愤愤地想着。
要不是这家伙是洛商仪的表哥,还有用处,她早就让人把这个只会丢人现眼的东西给处理掉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程兰一听,当即开始哀嚎起来:“苏小姐,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们母子俩下半辈子可就没了着落了!”
苏荣听着这鬼哭狼嚎,更是不耐烦起来:“快点说,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们耗。”
见她生气了,程兰也不敢怠慢,直接拉开刘伟下巴上的纱布。
刘伟也是含含糊糊、磕磕绊绊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复述了一遍。
苏荣前前后后,听得直皱眉头:“你是说你本来是去找宋俊才的,结果何辉这个废物随口挑唆了两句就让太子爷的人反水,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这三个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的家伙居然凑到了一起,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你确定那几个人是太子爷的手下?”苏荣冷声质问。
刘伟要不是脖子被上了矫正器,此刻就该连连点头了。
“他们亲口承认的。”
“那你没有提我的名字?”
刘伟听了这话,都快要哭出来了:“苏小姐,我当然说了我是您的人啊,可那帮瘪三听到这话以后,打我就打得更凶了!”
程兰这个时候有些不确定地道:“苏小姐,这些人在听了那个废物的挑唆后就反水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何辉和太子爷有什么关系啊?”
这话让苏荣眼中的不屑一顾瞬间就转化成了鄙夷。
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找这对智障母子合作了。
又蠢又贪婪!
“你知道太子爷是什么人吗?他的父亲是魔都灰色产业的龙头老大。你觉得他能和一个只知道吃软饭的废物有什么关系吗?”
程兰被骂得脸一红,当即蠕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苏小姐,您的意思难道是太子爷和那个宋俊才有什么关系吗?”刘伟心中一惊,试探着开口。
“这个宋俊才以前参过军,身手了得,他要是和太子爷有什么关系,也并不奇怪。”
苏荣说着这话,神情多了几分的阴狠。
自从她接管了陆氏集团以来,已经把陆鹏飞从前的那点手下都铲除干净了。
可唯独就剩下这个宋俊才,像是块狗皮膏药,怎么弄都弄不走。
就算自己把他弄成小职员,让所有人都羞辱他,他也始终不当回事。
自己想着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没再多管。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狗东西居然和太子爷勾结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苏荣便是一阵的恼火。
刘伟见状,连忙谄媚讨好道:“苏小姐,他们知道我是您的人还对我下这般死手,这根本不是在打我,而是在打您的脸面啊!您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只怕他们今后会越发的嚣张。”
苏荣哪里听不懂刘伟这是在挑起自己的怒火呢?
她阴冷地瞪了人一眼,直接把刘伟吓得闭了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不过……
刘伟的激将法归激将法,自己确实是应该给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一点教训了。
特别是那个何辉!
一想到这个废物,苏荣的心底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恨。
她就不相信了,自己手握那么大的权利,还不能除掉一个小小的窝囊废了!
“程兰,你不是洛商仪的姨妈吗?那我问你,你对这个侄女婿了解多少?”
程兰先是一顿,随后当即道:“苏小姐,这个何辉就是个土包子。小时候就没爹没娘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一对农村来的乡下人收养了。他那养父母也是穷的叮当响的,当年为了让何辉出来上学更是砸锅卖铁。”m.χIùmЬ.CǒM
“乡下来的养父母,在魔都没有一点根基……”苏荣幽幽地吐出几个字,脸上一片阴郁。
忽然,她狰狞一笑,朝着程兰招了招手。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找我说的去做,好好的款待一下他的养父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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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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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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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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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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