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财当着温阳的面,不敢多说什么。
等他走后,温成财就不停的骂骂咧咧:“这个小兔崽子真是忘恩负义,养了他那么多年,现在翻脸不认人,还在我面前摆谱。哼,不孝子,没良心……”
“你别说了。妈都走了,你别吵他了!”我捂住耳朵,不想听他说话。
“你这个臭丫头也是个不孝子!”温成财连着我一块骂。
“这里是医院,请勿大声喧哗!”
贺景辰竟然还没走,对我爸冷冷提醒一句后,便安排人过来,帮忙处理我妈的后事。
我没有拒绝贺景辰的帮助。
因为现在的我,完全六神无主。
虽然我已经知道,她不是我亲妈。
但这二十多年,我一直都以为她是我妈,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怎么可能一朝之间就改变观念?
所以,面对她的离世,我悲痛欲绝,总感觉生命里空了一块,再也填补不了。
我表面上并没有大哭,甚至没怎么掉眼泪,但我整个人都出于麻木状态,仿佛对世界失去了一切感知。
葬礼的事情,我没怎么管,都是贺景辰帮忙处理的。
席慕过来参加了葬礼,当时贺景辰就在我旁边,席慕只对我说了“节哀”两个字,便离开了。
温阳没有再露面。
我觉得,温阳他变了。
他跟我记忆中的温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葬礼结束后,我开始拼命工作,每天加班到半夜。
极度的疲惫,让我没空去伤心难过。
只是午夜梦回,脑海中总是闪过妈妈的音容笑貌,仿佛她仍在这个世上……
这天晚上我出去参加一个同行之间的饭局,结束已经10点多了,我打的回家,到了出租房的楼下。
电梯正好下来,我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人。
电梯门正要关上的时候,忽然强行伸进来一只手,将电梯门撑开。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高瘦男子走了进来,他还戴着一个白色一次性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顿时心生警惕,怀疑他是不是尾随我来的。
还好,那男子紧接着按了六层。
我住在七层。
到了六层,他就下了。
我稍稍安心了些,虚惊一场。
我到了七楼后,出来拿钥匙开门。
陈良忆今天回来的早,应该已经睡了,我不打算吵醒她,所以开门的动作很轻。
我轻轻推开门,迈了一只脚进去。
忽然,我感觉背后有动静。
出于对危险的警惕,我没有回头看,而是猛然加速冲进房里,同时关门。
可是,门被一道大力撑着,我关不上。
下一瞬,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同时,另一条胳膊用力勒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外拖。
那个人力气太大,我根本挣扎不得,甚至无法喊叫。
我只能用力踢腿,想要制造一些声音。
可是无济于事,我已经被他拖到外面的走廊里。
我跌倒在地,他坐在我身上,一手捂着我的嘴,另一只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直接通向我的心脏。
这个人,想要我的命!
我也看到了他的模样,黑色鸭舌帽,白色口罩,就是我刚才在电梯里遇见的男人。
求生的欲望迫使我双手用力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死命的撑着。
男人的力量很大,他不停往下压。
我感觉到力量绝对的悬殊,我要撑不住了。
但我不能放弃,放弃就是死。
我咬牙,用力的推,他的手却还是在往下,刀尖抵达我的衣服,刺入我的皮肤……
好疼好疼!
这时候,隔壁的房门突然开了。
“做什么?”
伴随着一道厉喝,一个穿着灰色睡衣的男人冲出来,一脚将我身上的男人踹开。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立刻弹起来,手里刀朝穿睡衣的男人刺去。
“小心!”我紧张的叫,却见穿睡衣的男人身手利索的闪开,然后空手与持刀男子打了起来。
几招之后,持刀男子见讨不到好,立刻从楼道跑走了。
穿睡衣的男人立刻蹲下来看我,“姑娘,你没事吧?”琇書蛧
我定睛一看,惊呆了,“是你!”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白莫寒,我之前遇到过一次,给过我温暖和关怀的帅气院长。
他竟然住在我隔壁?
白莫寒也有些吃惊,“怎么是你?你住在这里?”
这时候,陈良忆大概是听到动静,也披着睡袍出来,看到我后,紧张道:“晴晴,你这是怎么了?胸口上怎么全是血?”
她紧接着挡在我面前,对白莫寒吼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不是我……”白莫寒急忙解释。
“良忆,不是他。凶手已经走了。”我急忙解释,“这位是仁爱医院院长,住在我们隔壁,他刚才救了我。”
“先处理伤口要紧!”
白莫寒说着把我抱起来,送回卧室,然后急匆匆跑回自己家,没多久就拎了一个医药箱过来。
伤口处很疼,但我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伤口的位置靠近左胸。
“放轻松。”白莫寒却是已经很专业的披上了白大褂,戴上了白色手套,用医用剪刀将我衣服剪开,正好露出那一块的伤口。
我发现不用全部脱掉上衣,稍稍松了口气。
这样子,只是能稍微看出一点胸的外围,他很贴心的没有让我暴露更多。
我不禁对这个院长充满好感。
“还好还好,伤口不深,只是伤了皮表,没有刺进去。不用送医院,我帮你包扎好,以后每天换药,大概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恢复了。最近注意洗澡的时候,伤口不要碰水!”
白莫寒一边温柔的说话,一边给我包扎伤口。
陈良忆打了110报警,我把情况跟警察说了一遍。
警察说会立案调查。
我心里有点突突的。
这个突然闹出来的想要我命的男人,让我心神不宁。
是谁想要杀我?
应该不是周浩然,之前我在贺景辰婚礼上大闹的事媒体虽然没有报,但北城贵族圈都已知晓,我怀了贺景辰的孩子,又被卢晓薇给打掉了……
周浩然肯定不会再怀疑我和席慕,更不屑继续对付我。
那么,会是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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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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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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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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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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