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嘈杂的声音,扰乱着我的思绪,我疯了一般找寻,却再也寻到不到那小小的身影。
“醒醒……言慕青,醒醒!”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吗?
言慕青。
为什么我会这么痛恨这个名字呢,因为这个名字的女人就像梦里的那团血雾,无情地吞噬掉那个孩子,没有给他一丝活的机会般,将他吃掉了。
她是恶魔,是个吃了孩子的恶魔,我一点儿都不想听这个名字。
如针尖扎入全身的疼痛,明明我什么都看不见,却疼得让我尖叫,那团红色的血雾再度出现,就在我跟前,我猩红着双眼,我朝着它走去,我要把那个孩子夺回来,可惜,就在那一瞬间,一切都成了极昼,除了白,根本就没有其他颜色。
我被关了起来一般,似乎过去了好久好久。
我找不到红色的血,我找不到出去的出口,我甚至……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
我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我睁开眼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我的眼眶里,我盯着外面枝头新长出来的叶子看了好久,直到一只黄鹂鸟停在百叶窗上,冲着我鸣叫。
如此清脆,如此……平静。
我蓦然起身冲着那扇窗口走去,我想看看那扇窗户外是不是也如我想象中的美好,和宁静。
当我走近时,暖风扑面而来,迷离了我的双眼,一切正如我所想象的那般。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而在里面忙活着的人,都洋溢着笑脸。
忽而我听到了惊呼声,我低头看去,一个妙龄的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冲着我看来,然后一发而动全身般,靠近房子处的佣人都看了来,我发现,他们都是金色或者棕色的头发,蔚蓝色的眼睛。
所以……这里是天国吗?
我迷糊地笑了笑,转身回头,看着屋子。
我这才发现,这更像是救人的病房,一堆治疗仪器。
我还没细细走近看,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堆人,阵仗有点吓人,我不自觉地朝着边上靠靠。
他们稀奇地看着我,我稀奇的看着他们,直到外面有了骚动,拥挤的人潮让出了一条道,一个男人步履而来。
黑发?褐色的眼睛?
这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不同于那些人的人。
我迷惑地看着他朝我走近,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愣了下。
“你……”
“你是谁?”我先问出口,当我这个问题问完时,那个男人彻底怔住了,整个目光都紧紧地锁住我。
“你不认识我?”
他低沉的声音,我听着有些耳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都记不起这个男人的样子,我伸手扶着额头,开始冥想。
这才发现,我的脑子里不仅对这个男人是一片空白,连我自己的身份都是空白。
所以……我是谁?
我茫然地抬起头,失声问。
“我是谁?”
这样的问题问出口的那瞬间,胸口一阵疼,很排斥这问题般,那个男人走近我,捉住了我的手腕。
“你最好别跟我开玩笑!”
男人瞪着我,眼里没有温柔,只是觉得很无语,很麻烦的模样。
“你放开我,你是谁,凭什么凶我?”
我冲着他吼了声,男人被我吼的一愣,再然后,他还没发怒,门口又出现了一堆人,这次是白衣天使来了。
一堆医生。
我被强制按住,回了床上,然后一堆我听不懂语言在我耳边交流着,我被抽了血,又被打了针,还做了一系列检查,折腾了好半天,我才得以解脱。
我看着床前的男人跟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说这话,我很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我一个字,不,一个词都听不懂。
人全部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跟他,我被打了麻药一样,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看着他不解的眉头,和凝重的眼神。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而我,为什么会躺在这?
我有无数的疑问,不过却没有力气问,等到能开口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翌日,我终于恢复了行走的能力,可我发现,我被人看着,不得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我瞪着眼看着跟我解释一堆的两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她们很为难地将我推回了屋子里。wWW.ΧìǔΜЬ.CǒΜ
所以,我这是被人绑架了吗?
就这样,我活活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三天,直到那个男人再度出现。
“你去哪了!”
我口气十分不好,而那个男人先是蹙了下眉,然后悠哉哉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像个君王一般看着我。
“坐下。”
他淡淡地说道,我白了他一眼,落座。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命令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底气。
“你身体才恢复,不能出去。”
男人完全没有上一次见面那时的不耐烦模样。
我愣了下,随后站起身,在他跟前转了一圈。
“我哪里没恢复好?我很好。”
“那你记起来自己是谁了吗?”男人问,我哑然。
这个问题,我同样想了三天,想破了脑袋,我也没想出来,我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看了半晌没感觉,然后无意中洗澡时候看到了自己肚子上的粉红色长长的伤疤,惊悚了下,意识到了一些事,我不是生病才忘了自己是谁,而是被人故意伤害才这样的吧,不然这疤哪来的?
“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过,我应该受了重伤才这样,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我反问,他凝眉,手指点着沙发皮座上的扶手。
“说话啊。”
我催促了他一声,他抬起眼帘看着我。
“医生说你的脑袋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内伤,淤血也清理的很干净,不可能失去之前所有的记忆。”
他回答我,我懵逼一脸,问“所以呢?”。
他用着白痴一样的目光睥睨着我。
“所以是你自己心理作用,选择遗忘过去,现在你还需要我告诉你你是谁嘛?”
他很实诚地告诉我,如此不隐瞒,也不怕伤害到我的感情一样,我呆了好久,是我自己不愿意想起过去的一切,真的吗?
我困惑中,他起身,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
“为什么你这么直接告诉我啊,怎么感觉一点也不担心我心理受到伤害啊,跟病人说话都不该婉转一点吗?难不成我过去得罪过你?还有,你到底是谁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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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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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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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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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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