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决琛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心意已决,便是自己如何强迫也不能改变,就不再说些什么,只道了一句“你有心便好,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莫要置自己与险境”便离了乔九昭的住处。
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又才病愈,上了这么久的朝早便累了,实该借着这点功夫稍作休息,等精神好了些,再去处理旁的公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论温决琛与乔九昭这儿如何的温情,只道拓跋思南等人回了驿站之后,叶临安与李安然的脸色就再没好过。
众人并不清楚大殿上发生了什么,纷纷聚在二人身边追问,直到拓跋思南回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堂堂匈奴使团居都挡在门口,还有没有点颜面?”拓跋思南双手抱臂,眉头紧锁,一脸不愉的看着被挡得死死的路道。
叶临安闻声捋了把胡须,破开人群走了出来:“二皇子殿下回来了?下朝之后便再没看见过您的身影了。”
拓跋思南定定的看了他一阵,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便穿过他的身侧,径直往客房走去。
叶临安也不拦着他,淡然道:“乔将军来找过您一次,您有在路上碰见他吗?”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愣,他们回驿站这么长时间,并没有看见乔毅的身影。李安然却明白他在说什么,望向他的脸上隐隐有些担忧。
拓跋思南此刻烦躁的厉害。下了朝之后,他便熟门熟路的去了乔九昭的寝宫,却发现那边早已人去楼空。
他本想抓几个小宫女问问情况,却不料那边如同被隔空了一般,竟一个人都没有。
无奈之下,拓跋思南只能败兴而归。
如今他听见叶临安这么问,原本暴戾的情绪骤起,原本淡然的眼里顷刻蒙上一层刀光,似是要将目光所到之处的物件尽数戳出一个创口。
他转过身,目光在众人身上游走了一圈后,锁死在叶临安身上。
“他有什么事情吗?”
李安然见他眼神如此,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抢站在两人中间道:“没什么,只是来例行问询罢了。”
“例行问询?”拓跋思南喃喃自语了一番,随即冷笑,“我记得他并非京城守将?哪儿来的资格过问我们的事情?”
“他虽非京城守将,可到底被温皇委托了关于您的事情,上来问一下又有何妨?”叶临安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李安然,对上了拓跋思南,然后打了个哆嗦。
李安然见状,很是无奈。他们这群臣子中吗,属叶临安资历最高,也最为固执。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已让他对二皇子生出些许不满来,倘若再发生冲突,只怕等二皇子回去后,变回面临陛下的训斥。
“也就是说他没有要紧的事要跟我说,对吗?”拓跋思南动动嘴,语气里看不出喜悲。
叶临安悲问的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我知道了。”拓跋思南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屋子。
叶临安听见一声闷响后,转向李安然道:“这件事……”
李安然摆摆手,有些迟疑:“二皇子殿下应该能想明白吧?”wWW.ΧìǔΜЬ.CǒΜ
拓跋思南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他委实想不通,他的意图已十分明显,为何今日温决琛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乔九昭在他的心里就当真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那既然如此,乔九昭又为何不愿跟他离开这儿?他至少能保证,在匈奴,绝对没有人会看清了他。难道说乔九昭对温决琛当真有情?
拓跋思南冷笑,身在贵家,谈感情岂不是一件奢侈而又愚蠢的事情?乔九昭并非蠢人,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拓跋思南越想越不明白,他决定再去一次皇城,当面问乔九昭个清楚。
“二皇子这是上哪儿去?”李安然挡在门口,不阴不阳的问了一声。
拓跋思南顿了顿脚步,并未理会,径自离开。
李安然叫住他道:“你要找的人,不在皇城。已经去了乔府了。”
拓跋思南闻言停住了脚步,面向他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李安然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握在手里的字条,来自暗阁,花了他一片金叶子。他有些肉疼的将字条交给了拓跋思南,两手一摊,道:“暗阁的消息向来准确。既然暗阁说她去了乔府,便不会有错。”
他顿了下,笑道:“二皇子殿下,您想做些什么我这个当臣子的自然不敢有意见。女人也好,男人也罢,只要不影响我们的任务就,就都没有问题。毕竟我们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倘若完成不了,陛下责怪下来,我们面上都不好看,不是吗?”
李安然定定的看着拓跋思南。他与叶临安等人都不一样,他并非真正的朝臣,而是直属于拓跋皇帝的暗卫,此番他能随使团来访,自然有他的目的。
而拓跋思南不过区区一个二皇子,他虽面上恭敬,可心里却当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拓跋思南听他这么说,眉尾一扬:“你我目标并不相干,我如何能干扰你的计划?难不成你打算将你无法的完成的计划尽数算在我身上?”
“况且我不过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罢了,绝对不会干涉你们的一举一动,至于你们会面对什么,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
李安然要的便是他这句话,他满意地笑笑,抬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拓跋思南的心脏,毫不客气地威胁道:“二皇子在想些什么,只有二皇子自己清楚。属下如今不过是一介臣子,也不好明言。二皇子殿下只需记住您今日的话便是,倘若再有如同今日早朝时的举动,属下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客气了。”
拓跋思南拉着脸看了李安然半晌,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冷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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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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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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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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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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