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之下,白畔还坐在一边看手机,而许颖却已经坐在了位置上化妆了。
“你们今天怎么比昨天还早?”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白畔有点委屈地说道,“以前我们都是六点才开始化妆,但昨天剧务通知我们,说是今天五点以前就要到。”
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转场,或者其他特殊原因,这化妆的顺序定下来了就不太改动。m.χIùmЬ.CǒM
现在这两个姑娘的时间无故提前,那说明有人“抢”了她们的位置。
这也挺常见,通常都是某些演员背后的人来人打了招呼。
“而且祁总,那个化妆师今天的脾气好像很不好,”白畔道,“刚才叫许颖的时候,感觉都是凶巴巴的。”
祁云朝许颖那边看去,此时她已经补了水,化妆师正拿着粉底液,在她的脸上涂抹。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祁云是不懂化妆的,但即使是他,一看这位化妆师上粉底液的手法,也当场醉了。
这已经不是在化妆了,这根本就是在洗脸!
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记忆,小时候总觉得妈妈给你洗脸,恨不得把你的脸皮都搓下来。
这个化妆师就跟“记忆里的妈妈”极为相似,许颖一张精致的小脸蛋,几乎都被她搓变形了。
粉底液上好,接下来就是扑粉定妆。
只见化妆师的手犹如行云流水,简单粗暴,祁云仿佛都听到了“噗噗噗”的音效。
难道是化妆师见许颖太瘦,想把她的脸打肿了充胖子?
而且这粉底的颜色,怎么隐隐有点发绿?
“这粉……”瓮晓琪是女孩子,对化妆比较了解,不由皱起眉头,“质量好像不太好吧?”
祁云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时化妆师又开始画眉毛、勾勒眼线、涂口红。
几分钟后,大功告成!
祁云觉得吧,如果许颖的素颜能得8分,画了这个妆之后,就只能得3分了。
整个就是个大花脸啊!
“这在搞什么鬼?”瓮晓琪实在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道,“这么烂的妆,拍出来会是什么效果?能好看吗?”
“是啊祁总,”白畔常担心,生怕也遭遇同样的对待,“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昨天是不是得罪谁了?”祁云问。
“没有啊,”白畔道,“昨天都挺好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就奇怪了。
化妆师不会无缘无故针对某个演员,她一定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才会做得这么过分。
“没事,你先去化妆吧,我再看看。”
白畔轻轻点头,提心吊胆地走了过去。
不过还好,她的妆还是正常的。
许颖也知道今天的妆不对,但她同样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祁云拿起一张通告单,一看之下,又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今天有两段剧情里都有许颖。
第一段是上午九点。
第二段却被排到了傍晚,也是今天的最后两场戏,很可能拍到大夜。
也就是说,她五点就赶来化妆、做造型,第一场戏拍完,至少要原地等十个小时。
原地等候,本来是正常现象。
演员进了剧组,那么全天的时间都属于剧组。
导演排戏,肯定是怎么方便怎么来,除非是很大牌的艺人,否则很少会考虑他们的工作时间。
而普通演员的戏份又少,所以原地候命才是工作的常态。
但许颖今天的戏,场景完全是同一个,演员也不变。
所以完全可以拍完前面几场,继续多花一点点时间,把这几场也拍了。
但通告偏偏做出了这种不合理的安排。
“祁总,你说许颖是不是得罪化妆师了?”瓮晓琪问。
祁云摇头,道:“她得罪的人可不是什么化妆师,多半是某个大牌演员。”
“啊?”瓮晓琪睁大眼睛,似乎无法理解,“但就算是这样,有人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导演都不会管一管?”
“你以为导演很闲,有心思管你?”祁云道,“我跟你说吧,导演就算知道也不会管。”
“为什么啊?”瓮晓琪更不解了。
“剧组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家萍水相逢,拍完了各奔西东,”祁云道,“谁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鸣不平?”
瓮晓琪低头想了想,似乎还是不理解:“可这也太冷漠了吧?”
祁云心道姑娘你到底是真天真,还是在装天真?
连这点人情世故都看不透,你是怎么成为一个会按摩的助理的?
“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瓮晓琪有点于心不忍,道:“我包里有化妆包,我去帮她修一下妆。”
祁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姑娘心还挺好的。
严格来说她也算不上是剧组的人,就算去帮了许颖,别人也不能拿她怎样。
“那你去吧。”
……
九点整,穿着马甲的黄明,手里拿着小喇叭,坐在了导演的位置上。
这让祁云感到有点奇怪。
“朱导今天不来吗?”
“朱导有事回港城了,下周才回来。”瓮晓琪道。
祁云摇了摇头,已经懒得吐嘈。
朱强也算港城的大导演了,这恰饭恰的,诚意都没有。
“编剧!”黄明的嗓门特别大,再有小喇叭的加持,声音更是响彻全场,“编剧在哪儿,快点过来!”
新来的编剧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很快出现在黄明面前。
“这第一场有点问题,”黄明很不满意,“女一号怎么能用这么平淡的方式出场?她是修仙的人,竟然让她走出来?
“快点去改了,改成吊威亚,飞出来。”
新编剧显然对此不太赞同:“黄导,怕是不太合适吧?”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合适?”黄明道,“我跟你讲,要有创意,才能抓住观众的眼球!”
新编剧啥也不说,点头称是,现场修改剧本。
然后替身,特技就位,重新再拍。
“特效,赶紧准备威亚!”
“道具,把风扇、干冰搬过来,制造一些烟雾涌动的效果!”
“灯光也注意了,这里打光的时候稍微暗一点!”
……
看着黄明有条不紊地安排,祁云心里则是呵呵一声。
就特么下个楼,一共就十几步楼梯,你让她飞下来也就算了,还要烟雾涌动?
这是家里着火了怎么的?
这也能称之为创意,那这个创意已经不仅仅是要抓住观众的眼球了。
这分明是想把观众的眼球抓出来,然后捏爆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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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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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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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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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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