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看不惯林染的傅沛,看见两人相拥这一幕,鼻子也有点反酸。一干人等在此刻都很有默契地安静下来。
谁也不忍心打断这在鬼门关走了一回才相聚的一对儿。ωωω.χΙυΜЬ.Cǒm
莫斯年终于放开怀里的人,垂眸看她,漆黑眼底怒意暗涌有浓浓的余悸。
“为什么不走?”
聪明如她,在夏侯君宣布他病危的消息后,自然能猜得到等待她的后果。
他费尽心思替她安排,但也避免不了最坏的结果——他醒不过来。
他最怕的就是她不肯走。
果然……果然如他所想。
林染仰头看着他,眼眸清亮,仿佛璀璨银河就在她眼底,却只为他一个人照亮。
“我知道你会醒过来的,我在等你啊。”
“胡闹!”莫斯年心头微热,连斥责的话听上去却是无奈和宠溺更多。他眼神落到林染脖颈的铁环上,周身气场更沉更冷,“徐清!”
徐清立即上前,替林染拆开了脖子上的铁链。
与此同时,一直躺在地上被无视的男人,弱弱地举了个手。
“咳…打扰一下,小爷我快失血过多而死了。有没有人管管我?”
风行奕觉得自己能撑到他们秀完恩爱已经很不容易了。
莫斯年扫了眼地上的男人,他一身是血,但显然没有伤到筋骨。
而且男人脖子上和手上都锁着铁链,链条的另一头嵌在对面监牢的墙上。
他是怎么出来的?
莫斯年瞥向铁栅栏上带血的尖刺,素来纹风不动的脸上浮现一丝异色。
林染怕风行奕真的失血过多死了,急忙让徐清替他解开身上的铁链,送他去医院。
可徐清却没动,只是迟疑地看向莫斯年。
这儿是天道盟,没有主上的命令,没有人会去帮风行奕。
林染急急地向莫斯年解释风行奕的身份:“他是无辜的,是被关理事恶意抓进来的!而且刚刚要不是他,我现在恐怕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男人无不无辜,莫斯年对此心里存疑,但林染最后一句话,还是让他松了口。
“送人去医院。”
“是。”
徐清这才安排两个手下把风行奕抬走。
临走前风行奕目光玩味地从莫斯年脸上扫过,像在看什么新奇的物种。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盟主上?
怎么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
他不会白期待一场吧?
然后,他的视线最后定点在了莫斯年身旁的女人身上。
呵…这丫头,居然还真是莫斯年的女人。
风行奕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勾起嘴角,几不可闻地轻声哼笑:“有趣。”
……
关历山作为天道盟的理事人,这些年欺上瞒下干的事不少,他压根不记得风行奕这号人是因为什么被自己关进来的。
而眼下,这也不是重点。
“关理事。”林染已经到了跟前,笑眯眯地,“你抓我进来的时候说过什么,没忘记吧?”
跟着一块来的还有夏侯君,此时捻着胡须,跟林染一唱一和:“关理事要是记不起来了,老朽可以替你复述一遍。”
至于冯明全和鹤陆两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想当个透明人,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关历山手骨捏得咔哒作响。
“我只是担心主上的安危,宁可错杀,不想放过!就算我鲁莽了些,又如何?”
呵……林染暗暗挑眉,这是打定主意不要脸了。
她正想怼这个王八蛋,忽然肩头一沉,犹带男人体温的大衣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她回头就看见莫斯年俊美无俦的侧脸,轮廓清冷分明,线条精美得宛若雕塑。
“关历山…”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寒月冷霜,冰冻三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以下犯上,试图觎位,从今天起,免掉理事的职位。鹤理事,查清他在位期间是否有以权谋私的行径,再另行处理。”
鹤陆秉着呼吸应声:“是。”
关历山还陷在震惊中。
莫斯年竟然废了自己??
关历山如遭雷劈,压在心头的积怨一发不可收拾,他怒不可遏地喝道:“莫斯年,如果当年没有我,你以为你一个毛头小子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如今就为了这么个女人,要废了我??我告诉你,老子不服!”
的确,关历山在天道盟的地位非同小可,真要说他有什么过失,从面上来看,真正得罪了莫斯年的也只有关林染这一条。
可林染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莫斯年就要废掉关历山,说出去很难服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冯明全有唇亡齿寒的警惕,忍不住出声替关历山求情:“主上,就算关兄有错,也罪不至此……”
“罪不至此?”‘’
莫斯年冷淡一眼横扫过去。
冯明全腿肚子都在发抖,硬着头皮:“的确……罪不至此。主上要真的废了关理事,恐怕不能服众。”
林染闻言有些好奇地追问:“哦?那请问冯理事,如果加上一条蓄意谋害主上的罪名,废了他能不能服众?”
莫斯年垂眸看了眼面前的小女人,摸不透她的意图,但心知她不会无缘无故插话。他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蓄意谋害主上这个罪名可不是开玩笑的。
冯明全有些震惊,但见林染仍然认真地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这才沉声道:“蓄意谋害主上者,按照天道盟的内部规矩,不留全尸。”
关历山此时脸色发青。
难道他在病房里动手的时候,莫斯年就已经清醒了?
不,不可能!
如果莫斯年那时候就已经清醒了,自己绝对活不到现在。
而且他肯定医院走廊那一层没有监控,病房里也没有,原来的监控摄像头都被他亲自派人拆掉了,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林染这个小贱人又被关在牢里,她不可能有证据!
多半是这小妮子在信口胡诌,想吓唬他罢了。
想到这儿,关历山放下心来,冷笑道:“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有主上做靠山,你就能乱冤枉人?”
林染淡淡笑了,挑眉斜睨他一眼:“我冤枉你又怎么样?哪条法律规定,只准你冤枉人,不准别人冤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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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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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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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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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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