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紧张的大喊,将孟梦扶到床边躺了下来。一番折腾之后,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来。
李明兰喊来了医生,却是半分钟都不想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多待。
医生包扎完毕之后,叮嘱来白笙几句万万不可再牵动伤口的话,还说白笙既然醒来了,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昏迷的孟梦自然也跟着白笙去了普通病房。李明兰和白倾柔也一起跟着过去。
转到普通病房之后,白倾柔将李明兰拉了出来,“妈,你怎么看这个女人?”
“小柔,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之后,她几乎都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李明兰从前的时候觉得白笙对待自己是那么的残忍,五年来都不让自己踏进去他的房间一步。可现在看来,那些她从前以为的残忍比起现在来,都不值一提。Χiυmъ.cοΜ
“妈,这个女人一看分明就是在演戏。精神分裂症?是吗?”
白倾柔想到孟梦所有的举动,觉得孟梦就是在演戏。可是医生又分明说她有精神分裂症,一时间,她也有些看不透了。
李明兰忽然想起来李子青的话,“小柔,无论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演戏,也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症。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主要是这个女人对我们白家没有什么危险,不是有人在幕后指使的。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怕。”
“可是你和我爸……”
白倾柔看到自己的母亲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面还是不好受。哥哥走了,这五年来母亲的痛苦,她都一点一滴的看在眼里面。就算是在国外,每一次母亲的电话都是深夜痛哭。她其实心里面很明白,母亲到底有多么爱父亲,才会做出那些事情,就如同自己对于盛寒深的深爱一样。虽然不赞同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但是她却很理解。同样都是爱而不得。
听到白倾柔的话,李明兰忽然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打了一个世纪的仗,如今已经快不成军,累到筋疲力尽了一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小柔,即便是没有一个女人,我和你父亲的感情就能好了吗?能像从前一样能恢复如初吗?其实当时在我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在我决定对孟雅芝动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一旦你父亲知道了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们之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而当时我的心里里面还是存有那么一次侥幸,我觉得至少我和这个男人还有一儿一女,至少我们还有20多年的感情。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你在他的眼中就是最优秀的,最好的。就如同珍宝一样,他会小心翼翼的把你呵护在手心,可如果他一旦不爱你了,而男人翻脸无情的时候,也是最决绝的。好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没事。”
白倾柔看着李明兰这个样子,心如刀割,疼到无法呼吸,母亲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当初她知道了盛寒深爱上了孟初夏,和孟初夏有了一个孩子一样。只是,也许相对于她来说,母亲还是幸运的吧。因为至少母亲还和父亲做了20多年的夫妻,还是父亲法律上合法的妻子。而自己呢,从头到尾真的什么都不是。
“好。”
白倾柔说了一声好,转身离开。因为她明白,母亲和父亲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插不上手,也管不了。而现在的母亲,至少不像之前那么无助,那么崩溃那么惊慌失措。而一个女人的承受能力,是男人们远远想不到的。
白倾柔刚走了没有几步,忽然又听到身后李明兰的声音,“小柔。”
白倾柔回头,“嗯,怎么了?妈!”
“如果可以,你千万不要走妈妈的老路,记住,一定要幸福。”
这一刻,白倾柔看着李明兰慈爱的样子,眼眶莫名有些湿润。白倾柔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她好像彻底的释怀了。这些年来对母亲的怨恨,在这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了。五年前母亲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哥哥离家出走。她恨过,怨过,吵过,闹过,甚至想过要和母亲断绝母女关系。她恨母亲毁了他们原本幸福的家庭,都是因为母亲那么做才将哥哥逼走,而原本拥有的父爱,似乎从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之后都不复存在了。
母亲如此慈爱的样子,这五年来她是第一次见。母亲眼中的深爱,让白倾柔坚硬的心都瞬间柔软了。
自从这一次回来首都,盛寒深的事情一路走到现在,她也终于理解了母亲。也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那么做。
其实当初父亲已经知道了真相,即便母亲不那么做,他们一家原有的幸福也会不复存在。甚至有可能连这个名义上的父亲都没有。
原本她对孟初夏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恨,但是也许从一出生早就处理好了所有的一切。孟初夏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在争同一个男人,而自己和孟初夏也在争同一个男人。呵,这一切说来还真的是讽刺。她最看不起的那个女人,那个她口中来自于乡下的低下女人,竟然和她是同一个父亲。
没有人知道,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有多么的恨,她甚至都恨不得将自己浑身上下的血一滴一滴地都流干净。
她自以为的清高,都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荒唐最可笑的笑话。
而也因为这样子,隔着两代的恩怨世仇,她和孟初夏之间的仇恨,这辈子也不可能化解。
那么到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孟初夏,有你,就不会有我,有我,也就不会有你。
也许是时候将所有的一切都提前了吧。
白倾柔出了医院就直接去了司徒那里。
“司徒在哪里?”
乔治看着白倾柔风风火火的样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裁他在房间……”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完,白倾柔径直就闯到了司徒的房间,乔治在外面拦都拦不住,“白小姐,总裁他在洗澡!”
说完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白倾柔已经闯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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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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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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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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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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