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
门房老头离开,
晋安这才重新走回到桌子前坐下,
黑咕隆咚的房间里,惊悚坐着两张脸色惨白惨白的纸人面孔,的确是很瘆人。
但看在晋安眼里却是无比是亲切和温暖。
那可是来自家人的羁绊。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怎么能嫌家里人丑呢,除非是真的丑。
晋安回来一坐下还不等阿平开口,率先面色凝重开口:“阿平说得对。”
阿平:“?”
“可是…晋安道长…我什么都还没说啊?晋安道长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正在想现在就过去杀了乌鸦道人那帮人的?”
纸扎人虽然没有表情,阿平目光既懵逼又震惊的看向晋安。
呃。
晋安呃了声:“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说这个陈氏宗祠的确是如你所说,越看越不对劲了。”
“你们没发现吗,祖堂那边的唱大戏,明明很早前在我们刚离开时就已经到了最后关键的斗大鬼时刻,结果这大戏唱到现在还没结束,反而这喉音越来越尖长,凄厉了,像是被人拔出长长舌头在痛苦唱戏…该不会是天师钟馗没斗过大鬼,这大鬼来势太凶猛,最后反而被大鬼反杀了吧?”
“算了,先不去管这些了,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红衣姑娘和阿平你们先全力吸收人皮大蜈蚣的身体部位和百皮衣、聚魂幡,尽快吸收阴气,争取能够再次突破实力,等下估计有接连不停的战斗,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本着浪费可耻,红衣伞女纸扎人这点就跟晋安很像,都是懂得节衣缩食很会过日子,在两次打断人皮大蜈蚣的身子时,都被红衣伞女纸扎人手里的红伞收走身体部位,并且百皮衣碎片和聚魂幡碎片也都被红伞收走。
但是由于被出殡队伍和迎亲队伍逼入陈氏宗祠后,一路上都没有歇息时间,导致一路上都没有时间吸收这些东西上的阴气。
……
……
晋安以前总说老道士是属第十三生肖的乌鸦的嘴,他的生肖也是属乌鸦嘴,他刚话落,夜晚院子里风的变大,吹得萧瑟树叶沙沙响,就好像躲在窗外的鬼招手。
在场三人都并非菜鸡,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晋安和阿平全都警觉起身来到窗口,悄悄听着窗外庭院里的动静。
晋安低声道:“阿平你怎么也跟来了,你继续和红衣姑娘吸收阴气,争取尽快突破实力。”
阿平先是回头羡慕看一眼还在吸收阴气的红衣伞女纸扎人,然后同样低声回答道:“我不像红衣姑娘,本来就是快要突破,现在是最关键时刻,这些阴气给我也是浪费,还不如全留给红衣姑娘用来突破。现在红衣姑娘已经到了再次突破的关键时刻,现在更加不能有任何意外打扰到红衣姑娘的突破,就让我和晋安道长一起守在红衣姑娘身边。”
晋安点头,没有多言,继续观察外头动静。
阿平压低声音:“乌鸦道人那伙人刚来没多久,这后院气氛就变得不对劲,该不会是他们比我们先出手了?”m.χIùmЬ.CǒM
“嘘……”晋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然后轻声说:“你听。”
阿平听了一会,夜色静谧,什么都没听到,不由都看向晋安。
晋安又竖耳听了一会,神色变得格外凝重:“祖堂那边的唱大戏声消失了!”
直到这时,阿平才反应过来晋安让他们听什么,然后也变得目光凝重,他也察觉到唱大戏声音消失了。
当说到这,晋安身上气势发生变化,目光坚毅,锋锐:“那个乌鸦道人是这个城里的原住民,他对这里的了解肯定比我们多,我们先等等看,等他们怎么破局,再谋定后动。我们能不能顺利找到被藏在陈氏宗祠里的鬼母另一个人格,或许还得靠这个乌鸦道人。”
“我们也趁着这段时间,尽量给红衣姑娘争取更多时间突破。”
刚才还有唱大戏的声音,虽然阴森瘆人了点,但还不觉得有什么,起码还有声音,挺热闹的,现在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死寂,压抑,窒息,步步紧逼的压迫感立刻涌上心头,就像是正有一双青手从背后黑影处缓缓伸向后脖颈。
晋安脖子寒毛炸起,警觉的侧身看身后。
他之所是侧身看身后,而不是回头看身后,就是防止在情绪大惊大怒下容易吹灭肩头一盏灯。
人不管是大惊大喜还是大怒大悲,都是最伤神的,这个时候最容易招来邪气趁虚而入。而当人孤身一人行走在黑夜时,最容易回头看到吓人东西,一惊一乍。
所以老祖宗定下的一些规矩,未必全是无用之物,有很多都是有道理可循的。
还好晋安侧身看身后时,身后并没有一张腐烂发臭的人脸跟他亲上,但是那种不详感觉,依旧徘徊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次的压迫感觉是来自头顶。
晋安自问问心无愧,所以他勇于直视民间鬼神,猛的抬头看向头顶上方,但是头顶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时候的他也不顾什么后院起火啥的忌讳了,反正这陈氏宗祠早晚都要覆灭,他最讨厌这种像捉迷藏一样的无头苍蝇感觉,因为很容易被带得团团乱撞,还不如直接直面大恐怖。
晋安点亮桌上油灯,昏暗的灯火,照洒在地面与墙壁,勉强照亮整间屋子。他果断把油灯举过头顶去看上方,结果那里又是什么都没有。
然而,不详的压迫感,依旧在心头挥之不去。
“晋安道长这次是来自屋外!”
不只是晋安感觉到那种压迫感,阿平对黑暗的感知力比晋安更为敏锐。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推开门,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结果还没看清门外院子的环境,手里灯油就被大风给吹熄灭了。
此时不止院里黑魆魆,就连屋里视线也重新变回昏暗。
再次点火,再次熄灭。
接下来几次尝试都是如此。
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鬼吹灯了。
晋安想看一眼严宽、黑雨国国主那边的情况,结果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
“哼!”
晋安冷哼一声,砰的重重关上门。
任凭你门外风雨飘摇,我自巍然不动,守株待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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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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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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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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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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