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时是出现在医馆里,现在怎么出现在没有倒塌的全新陈氏宗祠里?”
“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会是破败宗祠,一会是医馆,一会是血肉横长的宗祠,一会又变成全新还没倒塌的陈氏宗祠?”
阿平的惊诧声音,把晋安的目光,从墙上吸引过来。
晋安表情平静,冷静思考道:“这里本就是阴阳相冲的风水局,即便出现阴阳紊乱,阴阳颠倒,也不意外。”
阿平露出若有所思表情。
而众人出现在陈氏宗祠里,说明在这个时间线的医馆旧址已被推平,医馆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之前是在医馆里冲进墙后世界,但从墙后世界重新出来时医馆不见了,他们是站在一座门房的外墙前。
这门房,是陈氏宗祠正门旁的门房,是给门卫、看门人住的地方。
三人走到修建得气派庄严,足有丈多高的大门前,此时大门紧闭,无论怎么尝试,都打不开大门。
这大门宛如铁汁浇灌的百来吨铁闸门,彻底焊死住了,无法打开。
阿平曲身贴在门后,透过门缝朝外看去:“咦?晋安道长你快来看。”
晋安闻言也照着做,看到门外立着一圈血棺,正好把陈氏宗祠一圈围住,在夜晚里,让人的心底微微发寒。
不过这些血棺并没有贴着镇尸符。
也没有钉上棺材钉。
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发生陈氏一族还没遭逢灭族灾难前。
这个时候,见从正门走不出去,阿平尝试翻墙,但是阿平刚要翻墙,原本漆黑平寂的们房,猛的点亮一盏油灯,然后一张老头脸孔从窗后探出来,大喝道:“你们在干什么,不听族长和族老的话好好待在房间里,到处乱跑!”
“你们是哪一脉出来的?再不回去老实待着,我就抓着你们去找族长、族老,按族规处罚你们!还不快走!”
晋安惊讶。
这还是他们进陈氏宗祠后,第一个碰到的陈氏一族“活人”,而且刚才门房里明明没人,面前这位牙齿都不剩几颗的看门老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和阿平面面相视一眼,一时有些看不透眼下局势,所以暂时没有轻举妄动,打算先试探试探对方,结果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称谓,晋安只得模糊说道:“我们并不是故意乱跑,我们发现宗祠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放了许多口正不停冒血的血棺,想为族里排忧解难,所以想着翻墙出去看看究竟是谁恶作剧放了这么多血棺,给宗祠带来不吉利。”
听到晋安说门外多了许多血棺,门卫老头脸色大变,那双老眼昏花的浑浊眼睛里生起慌张神色,赶忙找来张竹梯扒在墙上朝外一看,蹬蹬蹬,噗通,门卫老头吓得脸色苍白,人从梯子上滑下来,失去重心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血棺…真的是血棺……”
“想不到我们都躲到宗祠里了,还是被脏东西找上门,难道连宗祠里的列祖列宗们都保不住我们吗?”
门房老头吓得跌坐在地一顿语无伦次,紧跟着,急急忙忙跑向宗祠深处,跑到一半,他又原路返回,带着晋安三人朝宗祠深处走去,嘴唇发白打颤的念叨着是晋安他们最先发现的血棺,要带晋安他们去见族长和几位族老。
他并未察觉出纸扎人的红衣伞女和半人半纸扎人的阿平有什么不妥,似乎在他眼里,都是正常的人?
穿过影壁,再穿过花园与假山,终于见到了供奉着祖宗灵位的祖堂。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陈氏宗祠占地规模之大。
并且一路走来到处可见雕梁画柱、石狮子、两三人合抱的红漆木柱子,把宗祠修建得庄严肃穆气派。
这陈氏一族看来在当地财力不小,哪怕不是最大的姓氏,也是绝对不差的望族。
在祖堂前,还有一块开阔空地,应该是平时用作重大祭典、聚会、清明节祭拜祖先用的地方,不过此时搭建了一座戏台,戏台上正演着天师钟馗驱魔的故事。
而在戏台前摆满一张张长凳,却没有一个人,唯一的几个人就是戏台上唱戏的戏班子了。
在民间有一种习俗,叫搭大台,唱大戏,就跟元宵节放烟火爆竹一个道理,驱邪避凶用的。
眼前这阵仗,很明显陈氏一族知道自己招惹到了脏东西,所以都躲在宗祠里,祈求祖堂里的列祖列宗们能庇佑他们这些子孙平安。
戏台上的人还在孤零零唱着天师钟馗驱魔的故事,门房老头带着晋安三人特地远远绕过戏台,并没有从戏台的观众席里穿过去,然后进入戏台后的祖堂里。
祖堂里灯火通明,大门敞开,晋安终于见到了陈氏一族的族长和几位族老,这几人一看面相就不是善茬,不是心狠手辣的三角眼,就是眼袋下垂嘴角下垂的性格阴霾之人。
自从与老道士失散,身边没了老道士给人看相,晋安最近这半年来一直都在钻研那本讲义命理的《神峰通考》,这半年来的仔细研读,让他在给人相面方面颇有些心得。虽然还说不上精通,比不上老道士那张铁嘴判官,但给普通人看看面相绰绰有余了,他看出陈氏族长田宅宫犯七杀,说明此人会碰到凶兆,家破人亡。
而且田宅宫的黑气快要盖到眉头并且有向疾厄宫蔓延的趋势,鼻子明显见到发青发黑,这在相术上叫火烧眉毛难顾眼前,顾头顾不到尾,这是郁积已久,已经威胁到性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而这把邪火是从田宅宫烧起的,说明祸起宅邸,刚好一切都跟眼前的陈氏宗祠对应上了。Χiυmъ.cοΜ
当初义先生不止给他讲义命理的《神峰通考》,还给了他讲义风水的《阴阳青囊经》,后者是看风水的,在沙漠赶路寻找不死神国的这半年路途中,他对两本书都有研究。
晋安见陈氏族长危在旦夕,邪火是从田宅宫烧起的,于是留了个心眼,开始参照《阴阳青囊经》上面的讲义,结合相术与风水,特地多看了几眼眼前的祖堂。
结果这一看还真被他发现两处问题,祖堂里虽然灯火通明,点满了蜡烛,但是蜡烛油滴落时碎如珠,这是邪风吹萧墙,也叫鬼吹灯,萧墙之危,恐有大凶。并且他留意到祖堂门槛多了一道细微裂缝,这在风水里叫根基不稳,本应是固若金汤的龙虎阳宅出现漏洞,千里河堤溃于蚁穴,土崩瓦解只在一夜间。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陈氏宗祠今晚必有大难临头,必死无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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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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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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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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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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