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印象最深刻的。
那当然是《僵尸叔叔》里的四目道长,跺跺跺然后大喊一声有请祖师爷上身。
晋安跟老道士要了一张六丁六甲符,然后随口找了句人困了,先回屋休息的借口,其实是回里屋准备敕封六丁六甲符。
“老道,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因为熬夜太费神,明天庙会起不来了。”
晋安关心了句后,人便回到里屋。
然后关紧门窗。
接着,人拿出黄符,开始敕封。
轻车熟路学着大道之音的韵律,晋安朝着桌上黄符抬指一点:“敕封!”
然而!
桌上的六丁六甲符毫无动静。
一点异象都未发生。
“嗯?”
“这是失败了?”
晋安一愣。
因为这还是他头一次敕封失败呢。
“不应该啊。”
可接下来,晋安再次连续几次尝试,结果全是失败。
失败。
失败。
随着接连失败六七次后,晋安终于抓住细节,细细体会出了其中原因…每次敕封失败,他都有一种想努力冲刺却又后继无力,提不上干劲的感觉?
“看来这就是世俗凡物跟练气士的区别了。”
“老道画的黄符,带着他的精气神灵性,所以不能再算作是世俗凡物?”
“……想必这就是两者的区别了。”
“而这也是造成后继无力感的原因。”
所以!晋安又开始觉得他很缺阴德了!
阴德。
他必须想办法怎么才能获得阴德才行啊。
他并不清楚,敕封一张六丁六甲符,到底需要多少阴德?
总之很缺阴德就是了。
只嫌少,不嫌多。
晋安原本以为沈家堡一行,他已经算得上是一夜暴富,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为阴德发愁。
可他错了。
他想得太天真了。
……
此时的屋子外头,已进入夜半时分。
昌县百姓早已经都进入熟睡梦乡。
就连老道士也已经收拾院子里东西,回屋睡觉去了。
晋安熄了灯,刚躺下休憩没多久,忽然,他似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人睁开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屋顶。
黑暗中,他的目光,就这么一直望向头顶屋顶的某一个方向。
仿佛能看穿屋顶瓦片,看到屋顶之外的异常。
然而头顶屋顶明明什么动静,异响都没有啊。
约摸等了几息时间,咔嚓,咔嚓,有人在屋顶轻轻踩动瓦片的异响,传入晋安耳中。
对方应该是在手脚并用的匍匐攀爬。
虽然对方已经小心翼翼,尽量轻手轻脚,可落在五感聪明的晋安耳中,与当着他面走过去没啥区别。
这个时候,咔嚓。
一声轻响。
又有一人出现在晋安头顶上方的屋顶,踩得屋顶瓦片发出异响。
晋安纳闷坐起身。
今天怎么回事?
怎么老有人跑到他家屋顶蹲着?
今天的头顶特别热闹啊。
第二名来的人,应该体重更胖些,因为手脚并用踩到瓦片的声音更大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有只胖橘跳上屋顶在半夜发情挠瓦片玩呢。
不过,明知是宵禁,却依旧闯宵禁到处跑,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啥良善之辈。
不是梁上君子。
就是月黑风高夜适合杀人放火。
“王德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问话的人,是那名胖些夜行者。
“已经重新检查一遍,之前埋下的东西万无一失,并没有被人发现,一切都在按照原计划进行。孙元亮你那边呢?”这次说话的,是那名瘦些的夜行者。
胖子夜行者孙元亮低声回答:“我这边检查后,也一切正常。”
当孙元亮说完,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好像是已经没话题可聊。
可没多久,还是那名胖些夜行者先开口了,也许是因为每一名胖子都是自来熟,很健谈吧?
胖子孙元亮趴在屋顶再次低声问道:“王德兄你说,帮里让我们埋的这些是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瘦子王德:“帮里从来不让我们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孙元亮你有见过吗?”
胖子孙元亮皱眉:“我要偷看过,也不会问王德兄你了。但我听说是因为上次有一只小老鼠,从帮里仓库偷出什么东西后,帮里这才开始加紧戒严。帮里不仅连夜换了新仓库,就连新仓库位置也从不让帮里弟兄知道。而且每次让我们埋东西的时候,也都是不让我们知道究竟埋的是什么,也不允许我们查看。”m.xiumb.com
就在两人聊着时,忽然,王德压低声音:“又有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帮里弟兄……”
浓浓夜色下。
只见有一名穿着夜行服的人影,正在一栋栋屋顶,悄无声息的跳跃。
砰!砰!砰!
夜幕下,突然传来弓弩发射的强劲破空声。
几栋民房下,数道箭矢飞射向屋顶黑影,从四面八方而来,躲无可躲,下一刻,那黑影被弩箭射杀了下来。
大半夜在屋顶跳来跳去,这等于光明正的告诉别人我来了,简直就是空中的活靶子。
王德和孙元亮看到那人被藏身在民房里的官府的人射杀围剿,原本趴在屋顶上的两人,顿时惊出冷汗。
太阳穴突突狂跳。
这是被吓的。
想不到官府居然在这附近暗藏了大批人马。
明天就是庙会了,昌县越来越鱼龙混杂,看来昌县官府已经把警戒提升到最高,在监视着昌县内一切风吹草动。
“王德兄,这里已经惊动到官面的人,不如我们重新换个地方?”
“正有此意。”
屋顶上趴着的两人,正打算要悄悄退走,可似想到什么,两人对视一眼,手脚动作齐齐一顿。
“我腿有些麻了。”
“我的腿也有些麻了。”
“腿脚发麻不利行动,不如,我们不走屋顶了,改走巷子胡同?”
“元亮兄果然机智。”
两人借着夜色,悄悄沿着屋顶下到脚下民屋的院子里,打算借着夜色掩护,从地面遁走,免得成为官方军弩的活靶子。
可穿着夜行服,只露出眼睛与眉毛的一胖一瘦两人,才刚转身准备翻院墙离开时,却猛然看到院子里站着一名僧不僧,书生不书生的短头发青年。
两人被院子里无声无息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吓得身体一抖。
那青年朝他们露齿一笑:“好巧啊,你们也是晚上尿手上,在找地方洗手吗?”
原本正伸手进怀里,打算掏出匕首杀人灭口的两人,手上动作一僵。
你神经病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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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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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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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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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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