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看着江时染的脸,略带点婴儿肥的娃娃脸,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以前的她,最喜欢嘟着嘴,跟他撒娇。
“嗯?”江时染见司琴没有反应,点了一下头,抬了抬手,“你不愿意我做你的朋友吗?”
司琴看了一眼江时染的手,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抓紧她的手,“你好,我叫司琴,公司的司,琴棋书画的琴,一个性格古怪,特别容易得罪人的怪才心理医生,希望你不会嫌弃我这样的人做你的朋友。”
好像时间回到了十五年前,扎着两个羊角辫的江时染,特别的可爱,在江父去司家谈生意的时候,带过去了。
因为怕打扰到大人们的谈话,所以江时染就被叫到花园自己玩。
他因为不想练琴,从二楼阳台爬了下来,被坐在后花园秋千上的江时染看到了。
那时候,他十二岁,她八岁。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从上面爬下来啊?”
双手抱着洋娃娃,水灵灵的大眼睛,乖巧地看着司琴。
“这是我家,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司琴一脸傲娇地看着江时染,然后一把推开挡住他的路的她,往外面跑去。
被推到的江时染,既不闹也不哭,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司琴逃跑的方向。
是因为有一个佣人刚好路过的时候,看见了这一幕,所以告诉了司琴的父亲,然后把他抓了回来。
“司琴,你作为一个哥哥,怎么能推妹妹呢,赶紧跟染染道歉。”
司琴的父亲把司琴带到江时染的面前,严厉地说道。
被推到江时染的面前,司琴有些不服气,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司叔叔,我想司琴哥哥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的。”
乖巧的江时染,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笑着看着司琴,小小的脑袋微微地斜着。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司琴家里。
“染染真是乖,要是我们司琴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司琴的父亲摸着江时染的小脑袋,脸上满是慈爱,“小染染,等你长大了,嫁给司琴哥哥做媳妇好不好?”
江时染抬起头看了一眼司琴,然后又看了一眼司琴的父亲,不懂的她点了点头。
“好,那让司琴哥哥带你去花园里玩好不好?”
江时染见有人陪她玩,整个人开心地不得了,像小鸡啄米一样,把头点得特别的欢快。
然后她就被司琴带到了后花园,刚一到,他就特别嫌弃地推开江时染,然后自己跑了。
江时染以为司琴这么做是为了跟她玩,拼命地追在司琴的身后。
他越跑越快,江时染越追越吃力,最后摔倒在地上了。
手被蹭破了一层皮,很痛,但是她强忍着眼泪,紧紧地抿着嘴巴看着司琴跑的方向,并没有开口叫他。
跑了一会,见身后那个小跟屁虫不见了,司琴这才跑回来找她。
看见坐在地上,满身是泥的江时染,抓着自己流血的手,抿着嘴巴,忍着眼泪,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干嘛不叫住我?”
司琴把江时染从地上扶起来,帮她拍掉身上的泥土。
“我怕你不跟我玩,我只是想跟你玩。”
江时染一个人在江家,顾向右在顾家,她总是一个人在家里,呆呆地看着窗外的云发呆。
每次顾向右来家里的时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会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跟她分享。
可是后来,婉仪妈妈不愿意让顾向右来家里,所以,她跟顾向右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也越来越孤独了。
“真笨,走路都会摔倒,我带你回家拿个创口贴贴一下就好了。”
司琴又带着江时染往司家走去,帮她贴好创口贴之后,也不跑了,只是陪着她在后花园玩。
“我叫司琴,公司的司,琴棋书画的琴,你叫什么名字啊?”
司琴坐在秋千上,双手用力地抓着两旁,问在他身后努力地推着他的江时染。
“我叫江时染,长江的江,时光的时,染色的染。司琴哥哥,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可以吗?”
江时染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吃力地推着秋千。
“可以。”
“你在想什么呢?”
江时染把手从司琴的手里挣脱开来,在他的面前晃了两下。xǐυmь.℃òm
刚才他说完之后,就一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越抓越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啊?你说什么?”司琴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把手收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时染,“不好意思,刚才想东西想的太入神了,所以没有听到你说话,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很喜欢薰衣草,顾向右也很喜欢呢。”
江时染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疯狂地喜欢这种蓝紫色的花。
因为喜欢,她在花园里洒满了薰衣草的种子,第二年花开的时候,真的是美的不像话。
后来,顾向右也开始喜欢上这种蓝紫色的花了,再后来,他也开始种这些话了。
“因为某个人喜欢,所以顾向右和我才会喜欢这种花的。”
司琴转过身去,继续看着花园里面盛开的薰衣草。
花还是那个花,可是江时染已经不是那个江时染了。
她忘记了司琴哥哥,忘记了自己曾经喜欢过薰衣草。
“你说的某个人不会是我吧?”
江时染有些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看着落地窗外的花。
虽然她知道自己跟司琴肯定有什么关系,但是确实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的。
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一个变态的心理医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的。
“真不要脸,江时染,你以为全世界就你最重要,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你转啊。”
司琴突然转过头来,一脸贱贱地看着江时染,真的让人很想抽他的那种。
“司琴,不是就不是,你至于这么嘴贱吗?不损人你是不是活不下去?”
江时染白了司琴一眼,然后又退回自己刚才坐的位置,生气地拿起一根油条放进嘴里,好像那根油条是司琴一样,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小气,只是说你一句而已,就生气了,我可是治好了你的病,让你开口说话了。”
司琴双手环胸,靠在落地窗上,眯着眼睛看着江时染。
为了让她开口说话,但是又不让她记起那天发生的事,有多难。
他精心布置了那么大的一个局,差点就被凉千城宰了。
“你说什么?你治好我不能开口说话的病?我不是因为离小季婚礼上的打击太大,才开口的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天发生的事,江时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只是为了去祝福离小季,没想到,她彻底地身败名裂。
“我什么都没说,你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啊,我先上楼了,一会我们要出门买东西,你刚来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也赶紧去收拾一下。”
司琴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赶紧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
“司琴,你给我站住,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事回事?”
江时染快步追了上去,不弄清楚,她绝对不会放过司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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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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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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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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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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