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牧去美国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等他回来再商量吧。”
易家的大厅,这些留下的直系亲戚都说着些客气的话,都不敢妄下定论,毕竟易司宸提及的事涉及君家的那位少爷。Χiυmъ.cοΜ
君之牧设计陷害易司宸?
事情没查清楚,谁都不敢乱说话。
大家正襟危坐,坐在上位的君老爷子一脸威严,浑浊老眸蕴着深思,右手紧握着拐杖,像是怒火随时濒临暴发,其他人战战兢兢,目光不时朝乔宝儿看去带着猜疑。
“回去。”
以为君老爷子黑着脸准备发飙,然而他拄着拐杖,从椅子上坐起身,其他人心颤了一下。
这表示,暂时不宜再提及这事,大家都是聪明人,见君老爷子这个态度,都纷纷准备离开。
乔宝儿陪在老人左侧,并肩走出了易家。
她的表情紧绷着,眼底沉沉的想着一些事情。
她记得,有一次闯入君之牧的书房内,翻阅了一些资料……
易司宸刚刚提起他六年前被人陷害强奸案……是君之牧派人做的。
“叶茜,今天婚礼取消不能怪司宸,你这样歹毒,编了那么多谎言欺骗我们,也不知道暗地里搞了什么其它的阴谋,居然还敢妄想嫁入易家!”易家大厅内隐约传来君清雅的声音。
“妈,我只是一时糊涂……”
叶茜哭得一脸泪痕哀求,“我承认,我是因为身体问题无法生育,所以才……”
说着,她转头看向那一脸愤怒冷漠男人,低低恳求,“司宸,我当时跟你谈恋爱,我是真的爱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可是又怕你嫌弃我不能生,所以我才偷偷地将那用过的避孕套藏起来……”
“别再说了!”易司宸咬牙不耐烦地朝她喝斥一声。
一想起这些事,他心情无法平静地烦躁。
叶茜见他这样无情疏离自己,心里急了,提高了嗓音大喊,“易司宸,你相信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被人陷害的事情,案件的事后来我才猜到跟君之牧有关,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陷害你……”
“相信你?”
易司宸沉声喃喃着,他低下头,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莫名地,他感觉很累了,被君之牧这样子玩弄,结果呢,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君清雅也觉得自己儿子太委屈了,气愤地保证,“君之牧他做得太过分了,司宸你别太烦心了,妈向你保证,就算拼命也会给你讨回公道!”
易司宸脸色消沉,往日那清俊的脸庞憔悴了许多,他不想再听到这些叶茜和母亲吵杂声音,迈开大步,脚步有些仓促愤然地跑了出去。
叶茜看着他这气愤落泊的身影,哽咽着,像是真的害怕被他抛弃了,提着身上的白纱,连忙就追上去。
“司宸,你别走,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她一边跑一边大喊。
而她的声音让易司宸厌恶之极,愈发想要离开。
突然就在他们走出易家大门外的一个拐弯处……
“啊——”
叶茜惊吓地大声尖叫。
已经是日落时分了,这场闹剧式的婚礼折腾了大半天,下午六点左右,天色昏暗空气也显得清冷阴凉。
“司宸!司宸快跑开啊——”跟在后面的君清雅也吓得声音断断续续。
易司宸身体本能地抬起头,前方不足五米的距离,一部红色装载着建筑钢材的大卡车直直地朝他冲了过来。
很明显开大卡车的司机也一时怔住了,他没想到一路开着车很平顺,在这拐弯处无端端有个人跑出来。
司机一时间慌乱,他手足无措,连哪个是刹车都忘记了。
四周准备离开的亲属们看着眼前这一幕都吓得错愕住了。
眼前这辆重型地大卡车目测至少装载的20吨的钢材,这金属庞然大物就这么朝易司宸直冲过去……
“易司宸!”
那清亮的声音大喊一声,而下一秒,那大卡车轰隆隆地冲了过去。
就算司机在最后的一刻,反应过来踩下刹车,也为时已晚了。
那刺耳的刹车声,在这沉静的黄昏里漫延开去,卡车向前冲了好长一段距离这才停下来。
“司宸呀,司宸你怎么样,你怎么了,你别吓妈……”
君清雅吓得语无伦次,双腿带着颤抖朝那边跑过去。
“幸好,幸好呀,上帝保佑呀……”君清雅看见易司宸身体完好扑倒地路边上,差点就哭出来了。
“你没事吗?”
依旧是那把清亮的声音,乔宝儿表情尴尬地看着身下的男人,易司宸则一脸愣住,似乎还未从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回过神来。
“司宸!!”叶茜他们也焦虑地跑了过来。
“你滚开!”
君清雅看向叶茜眼底带着恨,一把推开她,“你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儿子,关键时刻你只会光站在那里,你距离司宸最近,你为什么不能像乔宝儿这样帮他一把,他差点被那大卡车辗死了!”
其实他们谁都没有想过,乔宝儿居然反应这样敏捷,而且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救他。
大家心底存的猜疑更加强烈,如果没有君之牧从中挑事,其实他们俩人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宝儿,回家。”
左侧已经坐入车内的君老爷子突然沉声喊了一句。
乔宝儿假装没看见那些灼热的目光,快速地从易司宸身上爬起来。
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易司宸被车辗死,她有能力救他,自然不会矫情。
突然,易司宸突然伸手扣住了她手腕,狠狠地紧扣着。
乔宝儿垂眸看向他,日落时分天色不太明亮,但她眼瞳微睁有些吃惊,对视着易司宸那双通红的眼睛。
他仿佛有许多话要对她,他的神情压抑痛苦纠结着。
“我要回君家了。”
乔宝儿侧过视线不想与他对视,声音淡淡地说了一句。
易司宸表情一僵,听到‘君家’两个字,紧咬唇渗出血腥味,“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像是失控了一样。
嘶声地咆哮着,那种气愤,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自暴自弃,翻身双拳头狠砸着这粗糙水泥地板,一下下狠砸着,拳头指节磕出淤青血痕。
那种狂躁的情绪充斥着他血液神经,叫嚣着不甘心!
乔宝儿站在一旁,惊怔地看着这样的颓废,自暴自弃的他。
她认识他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见易司宸这样挣扎,他像是很痛苦似的,被玩弄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君清雅心疼地看着自己儿子,眼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赶紧扶起他。
叶茜呆站着,她想上前,却又不敢。
乔宝儿低下头,迈着快步回到车子上,君老爷子朝司机看了一眼,车子立即发动离开了。
车内有些安静压抑,君老爷子心情不好,而乔宝儿看着车窗也沉默了起来。
“爷爷,其实刚才我……”乔宝儿看着车窗外飞驰的街灯已经一盏盏地亮了起来,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她是有把握才冲过去救他的,并不是什么旧情复燃。
“宝儿,你心底喜欢谁,自己好好想清楚。”君老爷子沉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这一句,让乔宝儿垂眸,眼底也多了些沉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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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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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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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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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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