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怕离伯母,不肯接受她。
离伯伯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如果再动气,肯定会加重他的病情的。
她不想因为她,闹得离家不愉快。
“染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母亲那边不用担心的,我已经跟她说好了,她会出席你的婚礼的,至于你离伯母,放心,她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离建飞捂着嘴巴咳嗽,腹部的疼痛让他闭上了双眼,手艰难的撑在轮椅上休息。
“离伯伯,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江时染掀开被子,想要拔掉手上的针头,被离建飞阻止了。xiumb.com
“染染,我没事,这都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以后你在小季身边,要催促他按时吃饭,免得年轻的时候把身体拼坏了,老了就要受折磨。”
离建飞看着江时染那张苍白的小脸,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然后抬起手,摸着她的脸,“其实,我也有个女儿,如果她还活着,恐怕也是跟你差不多大,染染,早点跟小季结婚,我把我名下离氏的股份的百分之六十给你,以后小季如果欺负你,你把他赶出离氏就是了。”
“离伯伯,你让我觉得爸爸还活着一样,我真的好希望是您的女儿,可以守在您的身边。”
她都来不及守在爸爸的身边孝敬他,却因为她的事,去世了。
甚至她都来不及见爸爸最后一面,那么疼爱她的爸爸,总是把她捧上天,用胡茬扎她的小脸的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傻孩子,你马上就要跟小季结婚了,就是我的亲闺女,不要叫离伯伯了,叫爸。”
离建飞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想要抬手摸一下江时染的头,但是腹部的疼痛让他脸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无力地放下。
江时染赶紧上前抓住离建飞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看着他,“爸。”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出狱后的她,还能再拥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爸爸。
现在离伯伯把原本属于离小季的那份父爱分给了她,她真的好感动。
等她跟离小季结婚之后,一定要好好的侍奉他。
“好了,我出来太久了,需要休息了,晚些我会让人送一些婚纱过来,你试一下,然后早点准备跟小季的婚礼。”
说完,离建飞就叫守在外面的离夫人进来推他离开江时染的病,回他自己的病房休息。
江时染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树发呆。
她跟离小季,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最后终于要结婚了。
其实,她对自己跟离小季的婚礼,一点信心都没有。
推迟一天又一天,推迟一周又一周,每次在前夕,都会有一些事情发生。
希望这次,不会再有事情发生了。
到了傍晚,果然如离建飞所说,有人送了一些婚纱过来。
在病房里面试婚纱,还真的是头一回听说。
也罢,谁让她现在是个病号呢。
她的手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粗糙了,可还是会刮纱,她不敢太用力地去碰那些婚纱。
对于这些东西,她都没有太大的要求的,只要合身,她都可以的。
相对于这种西式的婚纱啊,她其实更喜欢古色古香的中国式礼服,像那种大红色的旗袍和漂亮的头冠。
不过,现在的她,只要可以跟离小季结婚,穿什么衣服结婚,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让手上的温度使脸色恢复一点红润。
她正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有人在敲病房的门。
以为是离小季来了,停下手里的动作,去开门。
但是,站在门口的并不是离小季,而是威斯。
威斯手里拿着一个很精美的盒子,恭恭敬敬地提到江时染的面前,然后很有礼貌地说道,“这个是少爷让我送过来的,他说,这份礼物,你会喜欢的,还有,他希望你幸福。”
江时染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又抬起头看着威斯,接过那个盒子。
沉甸甸的,瘦弱的她都要提不动了。
“帮我谢谢你们家少爷。”
江时染把东西放在门后,脸上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
威斯看着江时染,“江小姐,我知道你对少爷的误会很深,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这么多年,他拼命地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拼命地去做那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只是想要保护江小姐而已……”
“威斯,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了,替我祝福你家少爷跟周小姐幸福,他的婚礼我不能去参加实在是抱歉,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他,改天我亲自为他跟周小姐画一副婚纱画当做结婚礼物吧。”
江时染打断威斯的话,无奈地抬起左手,因为有伤,连支笔都握不住,更别说抓画板了。
当初她是为了凉千城,才会一直不肯松开画笔,监狱的五年,让她没有办法抓笔,出狱后,她不敢抓。
现在,她已经把凉千城深埋在心底了,不会再因为谁而放弃这支笔。
“江小姐,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原谅少爷亲手把你送进监狱,并且五年来都不肯去看你,我只能告诉你,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或者,知道真相后,你会后悔自己现在做的事,不管会变成哪样,我只能告诉你,少爷他从来爱的人,都只有江小姐你一个。”
说完,威斯转身离开了江时染的病房。
靠在门后,看着放在门后的礼盒,眼神有些呆滞。
刚才威斯告诉她,凉千城从来爱的人都只有她一个。
不可能,他明明爱的是顾向右,他也只对顾向右一个人好,五年,她追了他五年,他从来都不肯正眼看她,甚至都吝啬给她一个拥抱。
威斯肯定是骗她的,凉千城怎么可能爱江时染,他爱的女人,永远都是顾向右。
他院子里的彼岸花,就是见证。
黄泉之花,相爱却永不相见。
威斯肯定是来动摇她的决心的,一定是这样的。
因为凉千城跟她表白的时候,被她拒绝了,所以他才会在很说,只是为主子打抱不平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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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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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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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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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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