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妪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菜园。
锄草、施肥、耕地,浇水。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这位老人,就好像被时间遗忘的人。
千篇一律的生活,谁也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
并且,还将继续持续下去。
唯一陪伴老人的,也只是身边那只憨态可掬的大黑狗。
说来也怪,在十几年前,叶凡曾在老宅中居住的时候,这头黑狗便是这般样子。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只黑狗不仅没有任何老态,反而几乎还和十几年前是一个样子。
时光,仿佛在这条黑狗之上,是静止的。
正是清晨。
黑狗好像还没有睡醒,趴在堂屋门前的石阶上闷头睡着,两只耳朵耷拉下来盖住了眼睛。
老人看了这黑狗一眼,顿时摇头一笑:“你这头大懒虫啊,比我那个曾孙子都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这睡。”
“几十年了,这睡懒觉的毛病,却是一点都没有变。”
看着眼前的黑狗,老人却是下意识的又想到了自己最疼的曾孙子。
原本沧桑的内心,顿时又刺痛了一下。
苍老的面孔上,顿时浮现一抹悲伤。
按理说,老人历经沧桑,看多了生死。
对于生离死别,早已习惯了才对。
可是,当叶凡的死讯传来,饶是已经年过百岁的老人而言,也不禁让她万分悲痛。
每一次想起,眼角都忍不住有着湿润。
“哎...”
“那群孽障,终究还是逼死了我的孙子。”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如若不死,假以时日,他的成就,说不定能追得上我楚家的云阳先祖啊。”
每每想起,老人便是一阵悲从心来。
这么多年了,叶凡的陨落,是老人心中一直都挥散不去的痛楚。Χiυmъ.cοΜ
然而,就在老人悲叹之余,原本趴在石头上睡懒觉的大黑狗,耷拉的耳朵突然便直了起来。
而后,它猛地跳起身,疯也似得冲上大门,对着外面一阵撒欢般的乱叫,尾巴如同风车一般转啊转的。
“你这狗崽子,发什么羊癫疯呢?”黑狗的动作,下了老人一跳。,
就在老人嗔怪之余,门外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动静。
而后,一道久违的声音,便在老人耳畔,悄然响起。
“不肖子孙楚天凡,求见太奶奶。”
“还请太奶奶,开门一见!”
.....
“不肖子孙楚天凡...”
.....
外面,低沉而又恭敬的声音,不住回响着。
啪!
老人手中的锄头掉落在地,歪倒的锄头砸到了黑狗的狗腿。
疼的黑狗吱呀呀一阵乱叫。
而老人却是顾不得这些。
她在原地迟滞了良久之后,顿时爆发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速度,猛地冲到门前。
当大门打开的霎那,当那道瘦削身影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霎那,当她心心念念的子孙后人再一次映入她眼睑的霎那,这位已经垂暮之年的老人,却时再也控制自己情绪。
她身躯颤抖,老眸通红着,对着跪在门前的那个男人,试探的喊了一声:“小....小凡?”
叶凡抬起头,往日那威严霸气的面孔,此刻尽是愧疚与柔弱。
谁还不是一个孩子啊?
谁又不曾渴望有人倚靠,有人关怀?
江东人可以依靠叶凡,月儿依靠也烦,徐蕾、秋沐橙她们都靠着叶凡遮风挡雨。
可是,当叶凡累了、痛了,想找人依靠的时候,又能找谁呢?
很明显,便是眼前的这位老人了。
叶凡站起身,直接扑倒老人怀里。
跪在老人脚下,额脸贴在老人温暖的怀里,哽咽道:“太奶奶,孙儿不孝,让太奶奶操心了...”
老人通红着老眸,眼角湿润,却时笑着拍着叶凡的后辈:“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傻孩子,你太奶奶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老树下,古宅边,这对祖孙时隔多年,再度相聚。
对一个老人而言,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再见自己的子孙,安好无恙。
“汪汪汪!”
大黑狗围着他们,叫个不停。
是不是还在叶凡的脸上舔上几口,好像要替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一般。
不远处,靠在墙边的凉宫映月,看到这一幕,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么多年,她从没有见到过自己主人这般摸样。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那么坚强,坚强的像是一块不知疼痛的铁石。
可原来,再坚强的人,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
只是,还没有遇到,可以让他显露脆弱的人罢了。
短暂的相聚之后,叶凡便带着凉宫映月进入了楚家老宅。
“太奶奶,月儿她怎么样?”
叶凡已经让太奶奶看过了月儿的伤势,此时正焦急问着。
太奶奶回道:“伤势很重,尤其是腹部的贯穿伤,伤及肺腑。”
“这小丫头的肉体凡胎,本来这种伤势,绝无活路。”
“但是,她的精神力量似乎格外强悍。”
“若不是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持,她怕是根本撑不到此时。”
“太奶奶,能救吗?”叶凡又问。
太奶奶笑了笑:“你这家伙,着什么急啊。你先去弄桶水来,然后帮她脱掉衣服坐进去。”
“我去给她配制一下药液。”
太奶奶吩咐着,说完便自己走进了药房。
留在这里的叶凡顿时有些纠结了。
他与月儿虽然有主仆之情,但是叶凡可一直将月儿当成自己妹妹对待的。
终究男女有别,自己给她脱衣服,总归有些不合适吧。
在叶凡纠结的时候,院子里那头大黑狗冲了进来,一脚把叶凡踢了老远,随后这黑狗毫不客气的跳动了床上,一边用爪子去解凉宫映月的衣裙,解不开的,就用狗嘴撕咬。
一边给凉宫映月宽衣解带,还一边扭头咧着个狗嘴冲叶凡笑。
那样子,好像再说。
别谢我,我做好事不留名,我帮你给她脱衣服。
被推了老远的叶凡,见到这一幕,顿时眼角死仇。
“这头死狗,你给我滚!”
叶凡大骂一声,当即冲上去,抱起黑狗扔到了门外,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开玩笑!
他的月儿,岂能让别人看了身子?
狗也不行!
“月儿,那个,我...”
不过叶凡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凉宫映月。
凉宫映月红着俏脸,扭过头去,怯生生的说道:“月儿的身子都是主人的...”
凉宫映月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连她都是叶凡的,让主人看点身子,又算什么呢?
就是给主人生儿子,只要主人愿意,她也会很听话很乖巧的配合的。
“月儿,冒犯了。”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治伤要紧。
叶凡随即小心翼翼的替月儿脱去了沾满血的衣裙,并用毛巾给月儿擦拭掉肌肤上的血渍与污垢。
当衣衫褪去,血渍擦掉。
一代月神变毫无遮拦的彻底暴露在叶凡的视线之中。
这还是叶凡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个女人的酮体。
不得不说,他的月儿,当真是是世间极品。
好像谪落凡尘的仙子,纤尘不染。
雪白绝美的肌肤,没有丝毫的赘肉。
完美的,好像画中之人。
足以让任何男人沉迷,陶醉。
也就叶凡这个变态,能忍得住这等极致诱惑,除了难以避免的肌肤之触外,整个过程不曾越雷池半步!
门外,透过门缝偷看的大黑狗,流下了羡慕的哈喇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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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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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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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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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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