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不能把自己的千路木器店,变成阁宝多的一个分店呢?
但是,这千路木器店,虽说不是祖传的家业,却也有他父亲开木器作坊的底子,他十几岁就开始跟着父亲经营,二十多岁就独当一面,如今已经十几年了,就这么放弃,实在又不甘心。
可再反过来想,就现在见识到的唐易的眼力和能力,如果把自家产业改成阁宝多木器店,或者是木器公司,发展前途很可能会比“千路木器”要好!
以后阁宝多如果做得很大,大到一定规模,自己哪怕只是在阁宝多的木器项目里独当一面,那也是不小的成就。
还有一点需要考虑,那就是唐易在古玩圈目前是个什么档次,人脉情况怎么样。
张路昏昏沉沉睡去之前,想着先拿下这五棵树吧,回头再托人打听!
第二天一早,张路被雇来的工人的电话吵醒。
一辆货车,四个工人。货车的驾驶室是三人座,本来准备的是,一个工人开车,唐易和张路坐驾驶室,其他三个工人坐车斗。
“我想坐车斗。”唐易突然笑着说,“宽敞,舒服。”
张路一愣,心想唐易的底细他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唐易怎么说也算个富人,能甘心坐车斗,的确出乎他的意料。就算驾驶室有点儿挤,不太舒服,那么再包辆车就是了,这能花几个钱?
“别误会,我不是为了省钱,我就是没坐过车斗,正好试试。”唐易见张路面色有变,又笑着解释了一句。
“那好!我也和你坐车斗!”张路不知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两人真就和其中一个工人一起爬上了车斗,幸亏车斗里有小马扎,不过还有电锯,绳子,镐头等工具,着实也够脏乱的。
张路早就联系好了老谢,货车直接开到了山坡入口。而老谢,也在那里等着了。
到了海黄所在的树林,老谢笑着问道,“先来哪棵?”
“那棵粗的留到最后!”张路看了一眼唐易。
唐易点点头,“是啊!”
这个顺序,他们之前没商量,不过,两个人都是明白人,肯定不能先砍粗的。上来就出格,而且大赚,老谢的心里肯定不舒服,何必呢?
唐易和张路对视了一眼,先选中了最不看好的一棵细的,也没有刨根,直接让工人从底部锯断。
居然是个空心!
海黄也有空心,一般是白料当中,贴着薄薄的格。有的,干脆连格都没有。
这么薄一层格,又不是买纸,其实和牙签没啥大区别,都不能用。赌废了。
张路一边指挥工人继续朝另一棵树下锯,一边对唐易说道,“现在木料市场,有的黑心卖家会用木料和胶,将空心补上,而且补得很高明,从断面根本看不出来,切开可就亏大了!”m.χIùmЬ.CǒM
唐易笑笑,应了句,“哪一行的水也不浅。”这种事儿,他虽然没听说过,但是比起古玩行里的做旧作伪,太小儿科了!
第二棵和第三棵细的树,大体被“肢解”了一下,全白料。
在开刨最后一棵细的树的时候,张路对老谢苦笑一声,“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净赔十八万了!”
老谢尴尬地笑笑,“说不定那棵最粗的,一把就回来了!”
“那借你吉言了!”张路拱拱手。
“有格!”抛断树根的时候,老谢喊了一声。
这棵树的确出了格,还是油梨,质量算是中上,不过不多,综合重量,也就是五六万的料子。
“得,这棵就算不赔不赚,还是净赔18万!”张路又来了一句。
“这倒是省事儿了,要是全赌中了,岂不是得让工人师傅多搬三棵树?”唐易笑着递给张路和老谢各一支烟。
老谢这次嘿嘿笑了笑,接过烟,没说话。他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最粗的一把赚回来,已经说过了。
明明知道最粗的能赚,却偏偏留到最后,而且一副吃了亏、下一步又没准儿的样子。如果是一般的生意,肯定没人这么干。
不过,唐易是古玩行的人,张路也算混过古玩圈。这古玩行的买卖,常常是捡了大漏,却喊着吃亏,明明赚了几百万,却还在讲几百块的价儿。
这道理,不仅仅是因为古玩行没有明码实价,各人的眼力参差不齐,加上钱财的诱惑,所以得防着点儿。
还在于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也算是行里长期形成的一种风气。那就是,你在东西上吃了亏,你在钱上吃了亏,不能再让你心里难受。我捡了漏儿高兴,你打了眼也得想法儿让你高兴,这叫一笔买卖两头乐。
换过来说,卖家也这样,一件东西明明赚了一万,临走的时候还得吆喝一句,“唉,你赶上好时候,我这就图开个张,就赚你一百块钱!”
你也可以把这种风气理解为自私和欺骗。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种风气,很多买卖的气氛的确是很好。
说着说着,众人就走到了最粗的那棵树跟前。
这棵树,四个工人都上了阵,在张路的指挥下,先从树根刨起。
不过,断根处并没有出格。老谢心里有点儿不爽,虽然不管出不出格,他赚的钱都是那些,但是人家眼睁睁在你地头上大大赔上一笔,总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锯掉根部之后,老谢的眼睛就直了,因为除了薄薄的一层树皮,这里面居然是满格!
再切掉树头,依然满格!
这时候,老谢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羡慕嫉妒恨一下子就起来了,嘴里酸溜溜说道,“我说吧,这棵最粗的一下子就赚回来了!”
这是棵能出板材做家具的大料,肯定得整根运走,张路没多说,继续指挥工人在切下的根部和接近树干的部分锯料,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老谢盯着切面看了一会儿,突然又有点儿高兴,“哎呀,这花纹不明显,而且太一般了,不然可真是大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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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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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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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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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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