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筷子,唐易想到了里面!能看到宝光,却没有入眼,那就是没有直接看到东西,这宝贝,被漆包裹,在漆器的里面!
“老板您这么懂行,我也不能乱开价不是,这么大个的剔红漆器,又是老东西,我要您两千不为过吧?”摊主笑道。
唐易倒是记得,老爸曾经卖过一个清末民初的剔红漆器大盘,当时卖了3000多,摊主开这个价儿,虽不能说低,但也确实不算很高。
不过,这古玩市场里,没有什么价格标准,因为进货价不同,价值上万的东西,几十块收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不管摊主开的价格你觉得多合适,也不能一口答应,否则让他觉得叫少了,总会变着法儿再加上去。
比如,唐易如果说“好,给你两千”,摊主可能就会接口:“老板您开玩笑呢?这么好的东西,我说的那是美金。”然后又得展开一轮讲价。
唐易笑了笑,“我说,这杯子工太粗了,剔红贵就贵在工艺上,我也就是看你这杯子够大够厚实,这样吧,我也不多砍,两百,怎么样?”
尼玛,这还叫不多砍?你砍到两块才叫多砍?那我送你得了!摊主似乎有点儿不高兴了,收起了笑容说道:“老板,我倒是开了一个实在价格,你这砍得也太狠了,本儿都不够呢!这样吧,我再让两百块钱,图个吉利,一千八,行就行,不行我不能再降了。”
说唐易砍得狠,其实这漆杯,是他是一百块钱收上来的,就是卖两百块,都是百分之百的利。不过,谁也不知道他的进价,而且张口就是两千,一般人确实不会砍这么狠。从南京到北京,买的不如卖的精,就是这个道理。ωωω.χΙυΜЬ.Cǒm
唐易毕竟出身古玩商之家,深知第一次还价的重要性,不要怕有多低,再低也是谈价,低了可以再加,但是开高了,那就亏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最后,唐易终于八百块钱拿下了这件剔红漆杯,其实这已经低于市场价了,何况还看到了宝光,唐易的心里完全能接受。不过,也不要觉得摊主一百块钱进货,一下子就赚了七百块挺爽,他很可能好几天下来就只卖这一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虽说是个夸张的说法,但古玩行里,极易压货,这种利也是很正常的。
摊主找了个盒子和塑料袋,给唐易装了起来。唐易心满意足地拎起袋子,要不是林娉婷的瓷器还没有着落,他都要迫不及待回去破开这件剔红漆杯看看了。
林娉婷和毛逐都很好奇,这个杯子不伦不类,唐易买这个干什么?但是,当着摊主的面,自然也不好多问,又向前走了十几米远,毛逐这才开口问道:“我说,你买这个红杯,不会真为了喜庆吧?”
“就是看着顺眼,红色就是喜庆啊,说不定能招来宝贝,林大设计师的瓷器还没着落呢!”唐易一边左右看着,一边笑道。
“切!”毛逐甩了甩手,正要反驳几句,突然看到前方有个专卖瓷器的摊点,立即说道,“走,去看看!”
这个摊点不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一些瓶瓶罐罐盘盘碗碗,一部分是一些碎瓷片。林娉婷一走到摊前,就被一只青花笔筒给吸引住了。
这件笔筒保存完整,青花人物,画的是“松下问童子”,画工倒也不错。唐易集中精神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出现了一片若有若无的寡淡的红色光影,而后拿起笔筒,翻看了下底足,是四字楷书款:同治年制。
无论从釉面,画工,底款,唐易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而且宝光虽然寡淡,也毕竟出现了。除去漆杯隐含的未知物件,这算是他们逛了半天碰上的唯一一件老东西。虽然是清末的东西,但是总算是件真品。
“不对啊,当时在阁宝多,店里也有清末的东西,怎么看不出光影?”此时,唐易突然想到,“难道,是因为不断吸收宝光,对光更敏感了?只要稍具价值,就能看到宝光?”
唐易还在想着,毛逐却已经把笔筒拿过来了,反复看了一下说道:“民窑的东西。”
“颜色清丽,挺漂亮的。”林娉婷也上手看了一下。
看林娉婷表态了,毛逐又拿过笔筒问摊主道:“这笔筒多少钱啊?”
“老板,看您你也是懂行的人,我给你说,这可是个好东西。虽然是民窑,但同治年间比较特殊,官窑器除了慈禧太后专用的‘体和殿制’,都很一般,民窑中的精品反而要更好。再说了,这个市场里根本也见不到官窑,像这样的民窑精品也不多见了。”摊主是个精明的小伙子,“刚才有人出8000,我没卖,货卖与识家,你想要,7800给你了!”
“谁说没有官窑,你这堆碎瓷片里肯定有!”唐易冷不伶仃插了一句。
“您真会开玩笑,残片和完整器能一样吗?不要说残片了,您看,这小盘我看也是清三代的东西,结果圈足残了,就没人要了,您要是买了笔筒,我搭你这个小盘!”摊主说着,从摊上拿起了一只直径只有十几厘米的小盘子。
毛逐仍旧在看那只笔筒,并没有着急还价。而唐易则接过小盘看了起来。
小盘为白色,盘内纹饰为两条釉里红的游鱼,十分活灵活现。翻看圈足,果然是残了,圈足上至少有五六处缺口,虽然最大的也只有米粒大小,但毕竟很明显,算是个残器了。
盘底圈足中,有两个隶书字体,颜色和盘中游鱼一样,为红色:蜗寄。这倒像是对两条游鱼的注解。
唐易本来也没把这小盘当回事儿,不料,集中精神之时,一层淡红色的宝光赫然出现,而且厚度远远超过了东汉越窑瓷壶上的宝光!
唐易心里大吃一惊,“这个小盘就算是个完整器,从下面的款也能看出,应该是民窑的东西,而且就像摊主所说,这应该是清三代的东西,一件清朝的民窑小盘,即便是精品,难道市场价值还能超过东汉越窑的瓷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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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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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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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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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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