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所有见到沈慕鱼的人全都面现惊愕之色,然后纷纷退避两旁。
沈慕鱼默不作声,面沉似水的从中走过。
直到他走远之后,这些人方才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迷惑之色。
“怎么回事?二公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啊!现在他不是应该在百家大会之上吗?”
“嘶,刚刚收到的消息说是邪物突然作乱,包括农家在内已经有好几个宗门沦陷了,二公子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回来的吧!”
“笑话,就算是邪物作乱又能怎样?难道它们还敢招惹咱们沈家不成?”
“总之看起来二公子似乎很不高兴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沈慕鱼业已迈进剑楼大门,来至了议事厅前。
高大的房门本来紧紧关闭,可当沈慕鱼来到近前后却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沈慕鱼没有任何迟疑,迈步走入其中。
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扑面而来的是一团昏暗。
整座大厅都没有点灯,只有高台上供奉的那十几柄长剑散发出微微的辉光,映照在了坐在家主正位上的一道身影。
沈慕鱼停住脚步,躬身施礼,“家主!”
这声呼唤落在这偌大的厅房之中,显得格外空洞寂寥。
身影并无所动,直到良久之后才听他微微叹息一声。
“你回来啦!”
“嗯!”
“刚刚度往兵家的那道剑意也是你的?”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当年的事我们沈家做错了,这次我不想再错了!”
此言一出,大厅中的气氛瞬间凝滞。
阴暗中,只见坐在正位上的身影双眸陡然爆亮。
“你这是在斥责沈家么?”
可沈慕鱼夷然不惧,朗声道:“弟子不敢,但错了就是错了,而且现在的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真相……。”
不知怎地,在听到这句话后,家主呢喃了一遍,然后便喟然长叹一声。
“其实哪有什么真相,无非就是一些陈年旧事而已!我也知道你都想问些什么,但我只能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m.χIùmЬ.CǒM
沈慕鱼点点头,然后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当年那场波及了整个天外天的大乱,沈家为何能独善其身?”
说罢,沈慕鱼目光炯炯的看着高台上的家主。
而在听完沈慕鱼的话后,沈家这位家主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是不是怕当年沈家跟邪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从而能在那场大乱之中独善其身?”
沈慕鱼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确实是他最想知道的,因为这个问题可是事关他自身修为的大事。
所以他才会直接退场,返回沈家来跟家主当面对质。
这并非夸张,实际上当薛安告诉他关于当年的种种事情的那一刻起,这个问题就如同一根尖刺一样,深深埋在沈慕鱼的心底,令他的剑心都在躁动不安。
如果沈家真的曾跟邪物做过交易,甚至达成过某种协议的话,那么沈慕鱼的尊严将被瞬间击碎。
因为他所骄傲的一切原来都是虚假的,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残忍的事情了。
这就相当于釜底抽薪,直接摧毁了沈慕鱼所有修为的根基。
所以他才会表现的如此急切。
沈家家主自然明白这一点,因此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肃然起来。
“这点你大可放心,沈家虽非自远古流传下来的名门望族,但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自从当年剑祖创立沈家基业到如今已然有万余载之久,这么长的时间之中,沈家衰败过,也辉煌过,但不管是谁都不曾做出过违背剑心的事来!”
“所以我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你,当年那场天外大乱,沈家并不曾跟邪物之间有过任何交易!”
闻听此言,沈慕鱼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为何沈家当时不曾出手,反而独善其身,将自己置身事外呢?”
家主苦笑一声,“你真的以为当初的沈家置身事外了?”
沈慕鱼浑身一震,面现震动之色。
这时家主接着往下说道:“当年事情发生之时我还小,却也察觉出了当时沈家之中气氛的不同。”
“首先是沈家下了严令,从长老以下,所有的弟子都严禁外出半步,若有违反者,立逐不殆。”
沈慕鱼静静的听着,目中光华闪烁。
“其实当年的我也有过跟你一样的疑惑,不明白为何当时的沈家要做出这个决定,毕竟天外天遭逢大乱,身为剑修的我们却闭门不出,并且下了这般严令,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所以沈静姝也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沈家么?”沈慕鱼涩声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没错,静姝姐姐就是因为这件事对沈家倍感失望,最终愤然离开的!”
“可直到我当上了家主,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了当年沈家高层到底背负了何等冤屈!”
说着,高台上供奉着的那十几柄长剑猛然悬浮起来,并散发出凌厉的剑芒。
“你可知这是什么吗?”
“历代家主佩剑!”
“没错!可你难道就没感到奇怪么,沈家创立不过万余年,有据可查的连我算上也才三位家主,为何却有十几柄佩剑?”
沈慕鱼浑身巨震,“难道……。”
“没错,其余的那些佩剑都是当年战死的家主所留!”
沈慕鱼的眼睛瞬间睁大,“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何家主战死之事从无耳闻,又为何当年家主参战,普通弟子却被禁足,是么?”
沈慕鱼又一次点头。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家主严格意义上都不是死在邪物的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的剑下!”
听到这,沈慕鱼感觉更糊涂了。
沈家家主幽幽往下说道:“当年的那些邪物其实是有备而来,尤其针对我们沈家的血脉做了特殊的优化,但凡是沈家之人,都很容易被邪物所寄生!”
听到这番话,沈慕鱼如遭雷击,就觉得通体冰凉,因为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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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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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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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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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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